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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隔牆有耳?不妨到密室中與老夫一談。”甘鋒壓下心中紛亂的情緒說。

    慕容恪點了點頭,緊緊握住刻有母親冉名的那隻木暮。

    永隆二十九年,也就是昌慶元年的除夕夜,整個太府都被一片紅色籠罩。

    並不是喜慶的紅,雙重國喪期間,一切從簡,就算是新年,各家各戶也不得張燈結彩,熱鬧喧譁。那紅,是鮮血浸透了白雪,以及,火焰映照的漆黑天空。

    就算聰明穩健如慕容楚也沒有料到,忠誠的一等勇毅公,非皇族而封了公的甘鋒,居然率部舉了反旗。由於他的突然倒戈,裕王慕容恪殺出太府都,一路向南,到達定山王慕容廷的封地明鏡,南軍一路還控制了幾個軍事要鎮,不過數月的時間,就好像在大燕的版圖上割掉了犀利的一角。當然,這是後話。

    除夕當天,甘氏的南軍雖然沒有守衛皇宮,但卻大開南門,突襲了太府都守衛,保著甘氏一族和裕王全家,還有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士護衛們離開。因為事發突然,新皇和陵王反應倉促萬分,本該是其樂融融的當晚,變成了血染之夜。還有,各軍部衙門的燎天大火。

    石中玉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身子雖然還很瘦弱,但逐漸強健起來,少女時代的體力勞動鍛鍊了她的身體,強烈的願望支撐著她的心智……再加上皇上來過一次陵王府,還帶了才神醫來給她診脈,確定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除了虛弱並無大礙,她就更加要頑強的要活下去,活得好。  

    慕容楚接到報告,說裕王和南軍發難,與太府都守衛打了起來的時候,正和她一起準備吃年夜飯。在石中玉看來,就算心中記掛著慕容恪,但身為孕婦,必須讓自己快樂起來。她可不想生下一隻小苦瓜,雖然才三個月身孕,但她卻覺得肚子裡的孩子會體會到她的心情似的。

    “我和你一起去!”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她瞬間喪失理智,急著要阻止。因為她明白,只要慕容恪反了,以後的形勢就僵成死局,她明白慕容恪全沒有稱帝的野心,但有的路,只要走上就退不了。

    “刀槍無眼。”慕容楚只說了四個字。

    石中玉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她知道,慕容楚還有四個字沒說:無力回天。

    慕容恪做事一向快、准、狠,既然他們千方百計都沒有把她還活著的消息遞過去,那麼這一天的到來必定是經過詳細謀劃的,等傳到慕容楚和新皇耳朵里的時候,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而慕容楚匆匆離開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穿戴得整齊暖和,一個人溜出了陵王府。

    她知道這樣做很愚蠢,萬一被傷到碰到可能會追悔莫及,可是她不能眼看著她心愛的人就這麼離開,所以要做最後的的努力,哪怕這努力只有百萬分之一的機會。她有一種強烈的可怕預感,慕容恪這一走,有可能很久不能相見。  

    所以,她要尋找奇蹟。她希望上天讓她還有機會,阻止慕容恪離開。

    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緣故,她近來格外想念他,儘管她努力保持樂觀,還時時會在半夜裡哭醒。前世的時候聽人說過,現在她是真實的體驗到,懷孕的女人特別渴望男人在身邊。那種惶惑、那種幸福、那種不知所措,她一個人承受不了。

    陵王府外有軍隊保護,提防叛軍有所行動。幸好她扮了男裝,又有陵王手令,守門的軍士以為她是秘密辦事的,就放了行。

    她沿著漆黑無人的街道快步走著,又怕雪天路滑,摔跤傷到孩子,才出了兩條街就渾身是汗。

    她保持著警惕,有腳步聲傳來時就立即閃身躲進小巷子。她分不清官軍是哪一部分的,告誡自已要看到熟面孔才能現身。而越走,街的屍體越多,血腥味越濃,空氣中那清冽中帶著死亡的味道,令她窩在一個牆角乾嘔。

    抬頭望去,黑暗中不辨方向,她居然來到了裕王府門前。這也難怪,王公貴族們都住在北城,陵王府和裕王府相距不遠,她走了半天,也不過是這點距離而已。

    裕王府中漆黑一片,連半點人聲也沒有。主子們走了,僕人們都跑得無影無蹤。偌大個裕王府,如今就如鬼宅,生氣全無。  

    不知被什麼驅使,她鬼使神差地邁開步子,走進王府之內。

    “的有話要說……、……

    大家明白了吧?如果真心要留著力量以後幫裕王,表面上就得表現得對立才行,不然變態的皇上就有提防。

    所以,越是顯得水火難容的兩人,其實越可能是暗中的盟友。甘老公爺好聰明哪。這一點設定,早有鋪墊,但大家好像沒注意過。呵呵。

    明天還有奇怪的人出現。(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三十五章日與夜的距離

    沒有月色,但不知哪裡的火光,映著白雪,使得視線明亮。

    石中玉慢慢走著,有如遊魂,往日的一募募就像漫天雪花,撲面而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淚流滿面。如果一切能重新開始有多好,她

    和他,犯過太多的錯誤,若能重來,肯定不會變成今天這種樣子。

    她一路來到穿山遊廊院,從那裡可以直通慕容恪的久思院,不過才看到大門,就聽到裡面似乎有響動似的,她怕是流兵或者歹人,又或者是不良的下仆,趁亂來價東西的,連枉又閃身撤回,掩身在遮牆後面。借著陰影,偷偷往外看。  

    片刻,就見五條人影出了久思院的大門。當先一人。身材很高。身穿玄色盔甲,被雪色映出烏沉沉的光。他的步履之間間有一種優雅的氣勢。沒來由的向四周施放著威壓。後面跟著的四人,則穿著大燕北竿的竿裝,身手矯健。其中兩人抬著一。很大的箱子,裡面也不知放了什麼,看起來很重的樣子。另外的兩個人,護衛著那名當先者。

    石中玉用力看過去,就在雪光映照下,赫然發現那五人,正是慕容恪帶著四大鐵衛。

    奇蹟!老天給了她奇蹟!

    驚喜之下,她竟然有十幾秒的空白定格,即不能動也不能說,似乎被巨大的驚喜和意外定住了身形。而當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意識到這是唯一拖回慕容恪的機會,立即要站起來大叫。

    可是,她沒能動彈得了,也沒能發出叫聲!身上只一麻,她居然只能像冰雕一樣,仍然被陰影覆蓋,眼睜睜的,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慕容恪帶著四大鐵衛迅速離開,身影消失在她的視踐之外,融入黑暗之中。

    什麼叫咫尺天涯?什麼叫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像白天與黑夜交替的瞬間就像身處兩個世界,隔了一層敲不碎的玻璃,能看得到卻永遠無法觸摸。

    從沒有什麼時候感到如此絕望,仿佛親眼看到心被生生徜成了兩半可是卻無能為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踐。她用力眨眨眼晴。幸好這個動作還能做,想把那親愛的背影牢牢記在心裡,印在腦海中。剛才她還感嘆老天的仁慈,此刻卻發現老天在玩她而且玩得殘忍。既然不能在一起,為什麼要讓她看到他?  

    哪怕你回頭,往黑暗中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可是自從知道她的“死訊”慕容恪心如死灰枯稿,只剩下要報復的憤怒,再也不會回頭了。於是在這唯一的機會中。他們就那麼。無條的擦肩而過。

    石中玉悲從中來,哭得氣息嗅咽雖然無聲,卻幾乎背過氣去。

    過了不知多久身後終於有了動靜。她身上又是一麻,終於恢復了行動自由。

    她知道慕容恪必會快速離開太府都,她懷著身子,在雪夜裡根本追不上他,更追不上他的馬,只能憤怒的轉過身去,瞪視著眼前人。

    奇怪。是個年輕始娘,面生得很。可以說,從沒有見過。

    “你幹什麼?!”石中玉近乎尖叫著責問。

    “本小姐救了你,你怎麼恩將仇報?”那始娘回瞪著她,好像她是天底下最不識抬舉的爛人,“那是反王慕容恪知道嗎?你個死小子趁著

    兵荒馬亂,跑到他家價東西,讓他撞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妖孽降世!”

    “他不是惡庵。也不是妖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而且我也不是來偷東西,我正要見他!”石中玉氣得哆嗦,恨死這個多管閒事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毀了我最後的機會!”  

    “你是反賊一路?”那姑娘突然跳起來,扯出腰間寶劍,指著石中玉,“怪不得你哭成這樣,如喪考妣般。說,你到底是誰?潛入裕王府,到底有什麼陰謀?

    她沒喪考妣,可她的寶寶可能出生時見不到父親!石中玉憤怒地想,突然意識到她正坐在雪地里,連忙底起。不管慕容恪在哪,不管慕容恪做什麼,她要生下孩子。這樣。她就與他割不斷聯繫,早晚有重見的一天。

    “站住,你去哪兒?”見她抬腳要走,那始娘又喝道。

    “離我遠點,傷了我的寶寶、你陪不起!”見那姑娘可能動武,石中玉忙說,並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又見那始娘露出驚詫之色,恨聲道,“看什麼,不知道有女扮男裝這回事嗎?”

    說完,她轉身往久思院走,想看看慕容恪叫人抬走了什麼東西。要知道,這場兵變是為了能讓他順利逃走,而此時大隊的南軍已經出坑,他卻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四大鐵衛偷偷回到裕王府。到底是什麼,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只是才走了幾步,她就發現那個始娘還跟在她身後,立生警恨,“你是誰?”她停下腳步(看不清)府幹什麼?難不成,你才是賊?”  

    “我們甘家的人,才不會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那姑娘也生氣了,“裕王是反王,你對他是那個情形,說不定是個jian細,我要看著你。

    石中玉嚇了一跳。“甘家的?甘老公和……”

    “是我祖父!”那姑娘突然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還有點絕望,好像離群的小鳥,看起來有點可憐。

    不過石中玉卻更驚,“你是……哪一房?分支的,還是……”

    “我叫甘泉,一等勇毅公甘鐸是我的祖父。領內體衛大臣甘敏之是我的親生父親。前科狀元甘紹廉是我的嫡親兄長!”那姑娘說起家世時,突然發狠似的,隱約中,有著不能磨滅的驕傲和說不請的悲憤。

    慕容恪能逃,就是因為甘鐸突然發力,算得上臨陣倒戈,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作為甘家子弟,正支的嫡女,應該和甘老公爺一起離開了太府都才是,她怎麼三更半夜跑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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