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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丫頭面如土色,不敢吱聲。季淑才道:“老太太,算了,也不干她們的事,她們也是身不由己,當時我生死不知的,她們只好聽別人的了。”

    老太太重重嘆了口氣,才又道:“算了……看在淑兒的面上,饒了這兩個,春曉夏知怎地還沒來?”說話間,門口便又進來兩個丫頭,一個高挑身段,長相姣好,一個看似沉默寡言,安靜氣質。

    因這兩個是季淑從家裡帶來的,所以老太太也沒多說什麼,只道:“你們趕緊你們主子把這身晦氣衣裳換下來,準備些柚葉艾糙,伺候她更衣,把一身的晦氣洗去,日後謹謹慎慎好生伺候,若再有個不妥,便小心你們的皮!”

    四個丫頭齊齊答應。

    老太太才又對季淑道:“如今親眼見你沒事了,我這顆心才放下,先前傷心不覺得,如今才覺得有些倦了,我先回去,你沐浴完了,也早些安歇,有什麼事明兒再說,知道嗎?”

    季淑道:“謝謝老太太關心,我會的,老太太趕緊回去休息吧。”她抬眼看了旁邊的錦繡一眼,道:“有勞錦繡姐姐。”  

    錦繡面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而後點頭說道:“大奶奶客氣了,大奶奶好生歇息。”說著便起身,扶著老太太,帶著幾個嬤嬤丫鬟,一群人便離去了。

    屋內重歸寂靜,季淑打量著地上四個丫鬟,心中想道:“按理說大家閨秀跟人yín-奔什麼的,總要帶個丫鬟當幫手吧,只不知道這幾個當中,哪個是跟著的,或者都跟著,既然跟著,大概就會知道誰動的手……”

    季淑正在想著,卻見其中一名丫鬟出列跪地,磕頭叫道:“求大奶奶饒命!”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第三章,我真牛啊(滅哈哈哈)求各種表揚

    捉蟲~~

    4、迎春:莫作蔓菁花眼看

    跪倒在地的丫鬟是春曉,道:“求奶奶饒命。”季淑心道:“莫非這是來不打自招的麼?”正一想,旁邊的夏知也便跟著跪倒。

    季淑問道:“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春曉手中握著一方帕子,聞言便擦了擦眼,才說道:“奴婢跟夏知兩個,是自相府跟著奶奶過來的,不比別人,奶奶昨兒出了事,是奴婢們沒伺候好奶奶,奴婢本是打定主意要跟奶奶去了的,誰知道正在奶奶跟前守……守著,大爺進來,不由分說趕了我們出去。”  

    季淑見她在這些上頭糾纏,便不願聽,只道:“這也沒什麼,我剛才說過這事怨不得你們。”

    春曉抬頭,流著淚道:“雖然當時以為奶奶不在了,但奴婢始終沒守好奶奶……奴婢心中愧疚,本想守三天之後就追隨奶奶而去,幸好老天庇佑奶奶無事了。”說著便又擦淚。

    季淑挑了挑眉,說道:“大爺那個性子,我是深知的。跟你們無關,都不用這樣兒,起來吧。”春曉跟夏知兩個才站起身來。

    暮歸便才道:“奶奶,奴婢們出去準備水,伺候奶奶沐浴罷?”季淑點頭,道:“有勞。”暮歸晚唱兩個忙不迭地行禮出去。

    春曉擦乾了淚,道:“奴婢伺候奶奶換下這身衣裳。”季淑道:“好。”春曉跟夏知兩個便替季淑將那身“壽衣”脫下來,扔在一邊,春曉道:“等會兒拿去燒掉。”季淑道:“那倒不用,做的這般精美,備不住以後也能用得到啊。”

    春曉嚇一跳,說道:“奶奶何故說這樣的話,奶奶大難不死,以後必定長命百歲,用不到這勞什子。”  

    夏知也說道:“春曉姐姐說的是。奶奶的氣色比以前還更好了呢。”

    季淑笑道:“是麼?對了……是誰發現我出了事的?”

    春曉跟夏知齊齊色變,過了會兒,春曉說道:“回奶奶,是……是晚唱。”

    季淑道:“是她?這是怎麼回事,給我細細說說。”

    兩人便有些遲疑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季淑道:“你們兩個既然是我從娘家帶來的,我的事情都不瞞你們,怎麼,難道你們倒想跟我瞞三藏五不成?”

    春曉急忙說道:“不是的,奶奶,我們怎麼敢,是這樣兒的,昨兒奶奶一早說倦了,不要我們伺候,身邊只留著暮歸一個人……”夏知點頭,接著說道:“奶奶說只要暮歸伺候就行,於是我們就都退了,不料過了許久,就聽到後面有人叫嚷有賊,我們怕奶奶受驚,就過來看看,不料卻不見人……”春曉道:“我們急急出去找,結果就看到晚唱,驚慌失措來報,說奶奶在後面不好了……正好大爺來了,大爺便親去看。”  

    季淑說道:“然後呢?”

    夏知道:“大爺將奶奶抱回來進了房,說奶奶急病不救,喝令我們不許靠前。”

    正說到這裡,外頭暮歸跟晚唱進來,春曉同夏知便聽了嘴,暮歸道:“回奶奶,水準備好了。”

    望著面前巨大的木桶,季淑自語說道:“我還是比較習慣淋浴,不過……偶爾泡泡澡倒也不錯。”四個丫鬟站便將胰子,頭油,雞蛋等備好,又把乾的艾糙跟薄荷葉子泡進水裡。

    季淑脫了衣裳,鑽進木桶裡頭,嘆了口氣靠在浴桶邊上。

    春曉便將她的頭髮單獨挽起來,夏知搬了個玲瓏小几放在浴桶旁邊,暮歸便將旁邊的銅盆端過來,放在上頭,銅盆里已經備好了乾淨溫熱的水,春曉才把季淑的頭髮泡在裡頭,用了些香胰,緩緩清洗起來。

    一刻鐘有多,季淑才爬出浴桶。旁邊準備了大量的乾淨巾子,將身子擦乾,頭髮上也纏著絲帕子,不知道春曉在她頭上抹了什麼,香噴噴的味道帶一點甜,倒是不難聞。

    忙活了許久季淑才如願換上了衣裳,此刻身子才覺出疲倦來。  

    四個丫鬟守在旁邊,春曉夏知就忙著把季淑的頭髮弄乾,季淑望望銅鏡裡頭自己模糊的影子,只能依稀看出輪廓來。她伸手摸摸頸間,雖然看不十分清楚,仍然能看到依稀留下的紅色的淤青之色。

    季淑瞥了眼旁邊的晚唱,心想道:“難道花季淑跟人私奔,不帶自家的丫鬟,卻帶個上官家的?只不過……留下的是暮歸,怎麼來報信的卻是晚唱?到底是誰跟著花季淑私奔,又是否目睹了當時情形?”

    正想到此處,外面有人說道:“大爺來了。”四個丫鬟急忙退到一邊,季淑嘆了口氣,坐著不動。

    身後上官直走進來,見季淑換裝完畢,便道:“你們出去。”丫鬟們答應聲,退了下去。季淑淡笑道:“這麼晚不睡,跑來跑去,爺你夠辛苦的。”

    上官直並不靠前,遠遠站著,道:“我聽老太太的話,來跟你賠禮。”季淑笑道:“賠禮?怎麼賠,三跪九叩?”上官直皺眉,道:“你見好就收罷了,不要欺人太甚。”季淑道:“開個玩笑都聽不出,你這麼沒幽默感。”  

    上官直一怔,看著她道:“幽默感?”季淑伸手摸摸自己的頭髮,厚實濃密,油黑髮亮,一直垂到腰間,竟是一頭羨煞旁人的好頭髮。

    季淑道:“唉,說了你也不懂,你賠禮完了嗎?賠完了可以走了。”

    上官直憤然道:“花季淑!”

    季淑轉頭,總算看了他一眼,才道:“不走?那也好,我正有點事要問你。”

    上官直大概覺得自己總是站著很不自在,便走到旁邊桌子邊兒上坐下,信手倒了杯水,道:“何事?”季淑說道:“我有些口乾,端杯水來。”

    上官直正喝了一口,聞言把杯子一放,道:“你拿什麼腔,要喝水,叫丫鬟進來倒就罷了!”

    季淑笑道:“你確定你想讓丫鬟進來聽到我問的話?更何況,你不是來賠禮的麼,不用你三跪九叩,遞茶送水難道也委屈了你上官家大少爺?”

    上官直咬了咬牙,終於又另取了個杯子倒了水,走到梳妝檯前放在桌上,說道:“請用!”季淑哈哈一笑,果真端起杯子來喝了口,說道:“極好極好,培養培養,不知是否能成為二十四孝老公。”  

    上官直斜睨著她,道:“什麼培養?二十四孝……老公?又是何物?”季淑掃他一眼,道:“別緊張,跟你無關,你已經一渣到低了,無藥可救,喪失資格。”

    上官直似懂非懂,惱道:“你到底要問什麼?”

    季淑將杯子放下,說道:“我要問的是……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口口聲聲咬定我跟人yín-奔?”

    上官直沒想到她居然有臉提起這個,當下說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莫非你自己都不清楚?還要我來跟你說,花季淑,你有點羞恥之心可好!”

    季淑搖頭,說道:“我的確是不太清楚,所以才來問你。我想確認一下,你是親眼看到了jian夫了麼?那又是何人?”

    上官直死死盯著季淑看了片刻,才轉開頭去,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下,沉聲道:“你不知是何人?——雕花樓的祈鳳卿,莫非你也忘了麼!”

    上官直氣沖沖甩門而去,季淑爬上床,“雕花樓的祈鳳卿”這幾個字,在腦中飛來飛去,一直到她困極了睡著才壓下,臨睡之前便模模糊糊想:“倘若一夜過去,重回現代,也說不定吧,畢竟世事無常……”。  

    大概是太累了,竟是一夜無夢,睜開眼睛之時,耳畔傳來清脆鳥鳴聲響,季淑睜開眼睛,盯著氤氳錦繡的床帳紋,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終於嘆了聲。

    外面丫鬟們早就醒來準備伺候,聽到季淑出聲便上來,季淑爬起身來,被丫鬟們伺候著穿好衣裳,而後暮歸替季淑將頭梳好,望著鏡子裡那重重的雲鬢環髻,貼著的金花銀珠,縱然是朦朧來看,也覺得極美,當真是活脫脫的一個古代仕女,季淑笑道:“暮歸,好手藝啊。”暮歸低頭輕聲說道:“奶奶取笑了。”

    用了早餐,春曉便道:“奶奶,自奶奶出事之後,夫人就病倒,昨兒也沒起來……奶奶今日是不是過去看看?”季淑道:“夫人?”春曉看看屋內並無別人,就低聲說道:“昨兒連老太太也過來看奶奶了,夫人卻毫無動靜,奴婢覺得奶奶是不是要去看看呢?”

    季淑猜這位“夫人”,大概就是上官直的娘了,忽地想到昨日讓那黑衣的少年楚昭喚自己“夫人”,他臉上掠過的一絲奇異之色,季淑笑道:“也好啊。”春曉略鬆了口氣。

    季淑第一次出門,放眼周遭,卻如同穿行在蘇州園林一般,隱隱地有種時光回溯的虛幻感覺,偏生又是真的。身後跟著兩個大丫鬟,並四個小丫鬟,最末還有兩個婆子,浩浩蕩蕩地穿過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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