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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目光一利,生怕她叫了出來,手探向前,便欲動手。
卻不料季淑睜開眼睛,並無一聲言語,卻只向著上官青微微一笑,這笑的如嬌花初綻,上官青的骨子都蘇了,那手探向前,卻又垂下,哪裡能動。
“二爺?”季淑這才開口,疑惑問道,卻並沒有想動的意思,瞟著上官青,淡淡地問道,“二爺怎麼來此間了?莫非是走錯了路?”
上官青見她毫無驚詫懼怒之色,一顆心從喉嚨口緩緩滑入肚子裡,乾笑兩聲,裝模作樣說道:“偶然路過而已,嫂嫂一個人在此作甚?”
季淑道:“沒什麼,心裡頭悶,在此處只兩杯酒……”說著便打了個哈欠,雙手伸出,伸了個懶腰,冷笑道:“二爺來的不是時候,真會惹人清夢。”
她這動作之間,身上蓋著的錦被便滑落地上,露出底下曼妙身段,又因半躺著,那等玲瓏婀娜,不可言說,長裙下露出雙腳,小荷尖尖,飽滿圓潤的,仿佛是邀人品評一般。
上官青神魂顛倒,彎腰把那床被子撿起來,不捨得給,先在鼻端嗅了嗅,才放開,雙眼覷著季淑,說道:“嫂嫂是做了什麼好夢?睡得這臉兒都紅了,不知可否向我說一說?讓我也跟著高興高興。”這裡頭就帶幾分不懷好意。
季淑哼道:“二爺你是什麼意思?好夢?我又有什麼好夢。怕你聽了之後,高興不起來。”雖如此說,卻不曾逃開或者其他,反而一派自在。
上官青心裡意動,想道:“今日她怎地如此反常,莫非是她想開了?故意來撩撥我?對了……這幾日她頻頻前去我那屋裡頭,莫非真的是對我轉了念?這賤人如此騷浪,倒真箇說不定,不然的話,此刻見我來到,早就大聲疾呼起來了……但她怎地變得如此之快?上回還做出貞節烈女之態,百般不從……”
上官青便悄聲說道:“嫂嫂願意說,我就願意聽。嫂嫂這樣的絕色佳人,說什麼都是好聽的,我也是愛聽的。”他說著,便靠前一步,試探著就把季淑放在椅子把上的手輕輕握了,——剎那隻覺得那小手滑而輕軟,恨不得握在手心裡百般蹂躪,又想:只一隻手就如此,那倘若是把這身子擁入懷中得償所願的話……
上官青望著那隻小手,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抬頭一看季淑,卻見她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此刻便說道:“這話聽來有些古怪,此處沒有他人,所謂男女授受不親,要避嫌的,二爺你還是早點離開吧。”
上官青見她嘴裡雖然說著這話,卻仍任憑他握著自己的手,他就大了膽子,盡情地把那小手摩挲了一遍,才戀戀不捨地送入被子底下,蓋了蓋,說道:“什麼授受不親,避嫌,我對嫂嫂的一片真心,天日可鑑。”
季淑道:“二爺說的越發有些不像話了,還是別要瘋言瘋語的,叫人聽了成何體統!何況我這心裡頭已經夠涼的了。”
上官青道:“嫂嫂怎地心涼了?”
季淑冷笑著說道:“二爺你不知麼?上回你強拉著我,要行不軌之事,害得我九死一生,苦不堪言,可是你哥哥不但不責怪你,反罵了我一頓,我這心裡頭一口氣沒處發,你說心涼不心涼。”她說著,便將那被子掀開,雙腳落了地。
上官青見她忽然舊事重提,不由地有些心驚,可見季淑沒什麼慍怒之色,便訕笑說道:“嫂嫂何必說起以前的事,很是煞風景。”
季淑回頭看他一眼,臉上笑的淡淡地,道:“煞風景?什麼風景……二爺你倒好了,事情一過就忘了麼?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可就連被你欺負了,我也要活活地咽下這口氣,白白吃個啞巴虧,我怎麼會忘?”
上官青不知她重新說起來是什麼意思,只道:“這個……”
卻聽季淑又說道:“你哥哥那個人,真是個好兄長,念著‘兄弟如手足’,反讓我忍氣吞聲,生怕把二爺的事張揚出去,也生怕壞了上官府的清譽,你們可真真是兄弟情深,我又算得了什麼?哈哈,活該就死了算了!”
她說著便笑了兩聲,又賭氣般從桌上拿了那酒壺,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氣喝盡,將杯子握在手心裡捏了捏,終於又緩緩放在桌上。
上官青尾隨而至,站在季淑伸手,目光從她面上落到那胸前逡巡,說道:“嫂嫂是在生哥哥的氣?”
季淑皺眉,抬手去倒酒,手卻一直在抖,酒水灑了出來,季淑惱的將個杯子摔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臉,哭著說道:“生氣?我生氣又有何用?只怕把自己氣死了嘔死了,都沒人知道我是怎麼死的,這幾日我這心裡頭憋得極為難受,一口氣沒地方出,有淚也哭不出來……”她放下手,眼紅帶淚看向上官青,道,“二爺你還不走?難道又要故技重施,或者打我一頓?”
上官青試探著伸手,勾住她的肩,說道:“嫂子別這樣,嫂子這樣嬌貴的人兒,我怎麼捨得動一根指頭?……其實當日我也是逼得無法,嫂子你若是乖順些,讓我遂了好事,豈不就是天下太平,難道我會把此事張揚給哥哥知道?我還會對嫂子你加倍好呢……”
季淑將他的手打開,可力道卻沒用上十分,竟有些半推半就般的,嘴上卻冷冷地,義正詞嚴說道:“住口!我難道是那些不知廉恥之人?你自己禽獸不如也就罷了,休把我也看錯!”
上官青見她“口是心非”,心道:“這娘們兒果然是發騷了,若是先前早就一個耳光打過來,如今卻是個欲拒還迎的姿態,……只是大概還抹不開面子,待我哄上一哄,少不得就上了手了。”一時飄飄然地,骨頭又軟了幾分。
上官青便說道:“我的確是錯看了嫂子,不料嫂子果然是個堅貞的,只恨我太心急了些,用錯了法子。”
季淑抬手又擦了擦淚,又說道道:“你給我滾!什麼法子!我勸你別來惹我,現如今我只能借酒澆愁,……倘若被你逼急了,大家魚死網破。”
上官青說道:“嫂子金玉般的人,怎麼輕易就說死?若論起來,要該死的是我,我是禽獸不如的,竟對自己親嫂子動了心,可誰叫嫂子你生的這般好,讓我睡里夢裡都想著,嫂子你就是觀音菩薩,當可憐可憐我……”恨不得一把將人抱了,盡情輕薄。
季淑後退一步,道:“你也知道你該死,是禽獸不如!當日你強逼我不成,反而誣賴我跟楚昭有私,我倒也真的很佩服二叔你的急智,你明明慌著走了,卻又那麼快引我們爺回來,我先前還以為二叔你畏畏縮縮,是個猥瑣不堪毫無用處的人,如此看來,這份急智,倒是比你那痴心護著你的哥哥強上三分。”
上官青心頭一動,聽她語中帶譏諷,偏偏雙眼水汪汪地看自己,不由真箇貼了上來,說道:“如今嫂子才知道我的好麼?”
季淑伸手,將他當胸一推,說道:“你是好!如今我想想看,別說那天二叔你沒得手,就算真給你得手了又如何,爺仍舊不會說什麼的,或許……還會把氣撒在我身上,只說我勾引你之類,可是他怎麼不想想,我要真的勾引你,又怎麼會打的鼻青臉腫,遍體鱗傷。”
她露出委屈憤恨之色,又落了幾滴淚,抬手,又要倒酒,卻沒見到有杯子,便把酒壺拿起來,對著嘴倒了下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將酒壺放下,轉頭看向上官青,說道:“你還不走?再不走,我要喊人了!”那眼中勾魂奪魄地,冷笑說道:“快些給我滾的遠遠地吧!”
上官青見她不勝酒力,醉得東倒西歪,手按著桌子才撐著,只道要手到擒來,便忍不住得意,笑了幾聲,卻又掩飾道:“當時我一時心急……不留神傷了嫂嫂,如今你只要乖順些從了我,我又怎麼捨得傷你一根手指頭?”
季淑手扶著額頭不理,上官青說著便色心大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張開雙手,將季淑抱的緊緊地,喘息道:“我心心念念都想著嫂嫂,哥哥既然那麼對不住你,嫂嫂索性就跟我一成好事罷!”
季淑抬手,用力一巴掌打下去,長指甲抓過上官青的臉,上官青慘叫一聲,鬆開手。
季淑道:“你這天殺的禽獸!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如此放肆!你當我是好欺負的麼?你敢再無禮,我就同你拼了!”上官青沒提防,竟給她抓傷了臉,當下捂著臉面,又發現出了血,不由惱怒,罵道:“你這賤人,怎地說翻臉就翻臉!”
季淑往後退出一步,一伸手,把那桌子上的東西揮落在地,只聽得“唏哩嘩啦哐啷啪嚓”幾聲,桌子上的盤子碟子酒壺全部落在地上,跌得碎碎的。
上官青皺眉道:“你又發什麼瘋?你鬧大了有什麼好處,就如你所說的,我哥哥再怎麼也不會難為我的,反倒是你……”
一把捉住季淑的手,將她強拉過來,又看那桌子光光地,便將季淑壓在上頭,把她的衣裳撕了幾下,領口敞開直到胸下,季淑奮力一踢,上官青腰間吃痛,劈頭一個耳光打下來,說道:“賤婦,這是你逼我的!”
季淑臉側了側,卻仍高聲嚷道:“有種你打死我!我就做鬼也不放過你!”
上官直俯身,咬牙說道:“你做鬼又如何?你不是也死過一次麼?你以為你是怎麼死的……”季淑說道:“你說什麼?”上官青眼神變幻,欲言又止。
季淑趁機掙扎落地,往外欲逃,上官青將她抱住,伸手自後面按住她的嘴,低聲說道:“你老實些,我虧待不了你……何況你選了這個地方,哪裡有人聽到?老爺的書房在二三百米遠,那些丫鬟也是我看著她們走的,誰來救你……我要真箇殺了……”
話沒說完,只聽得房門在身後“噗通”一聲被踹開,有個人氣沖沖地衝進來,一看這幅模樣,牙咬的格格作響,罵道:“畜生,還不放手!”
上官青一看那人,如老鼠見了貓兒,嚇得鬆手。季淑向地上倒去,卻被另一個如風般迅疾而至的人擁住,叫道:“淑兒!”。
那邊上官青身不由己,跪地道:“父親!”那人氣得狠狠一腳踹到上官青胸口,上官青胸口吃痛,身子一縮,頓時便在地上滾了開去。
電光火石間,季淑牙關合起將自己嘴唇用力咬下,先前被上官青一巴掌打出本有一分血,此刻便滾滾沿著嘴角流出十分,季淑抬頭看看那人,哭道:“放開,我不想活了……”用力地將那人推開,向著閣子門扇上衝去。
身後那人緊跟著衝過來,將季淑用力抱住,說道:“淑兒!別怕!”季淑掙扎了兩下掙不開,抬頭看了那人一眼,淚水奪眶而出,哭著叫道:“爹爹,淑兒沒臉活了,你讓我死了吧……”悲憤交加,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