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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每天把植物搬出去曬一段時間的太陽,之後再搬回來。但一來繡球花的盆栽比較大,搬來搬去的不方便。二來放在陽台上,還能讓對面寢室樓的同學欣賞到繡球花的美。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去了,張深打算怎麼處置,只要恰當,曹秋瀾是不管的。
張深擺放好繡球花回來,曹秋瀾正坐在張深的位置上,信手撥弄著琴弦,張鳴禮就站在他的身側。張深見狀,說道:「秋瀾師叔有興趣彈一曲嗎?學校明天晚上的迎新晚會,我答應了班長上去彈奏一曲《陽春白雪》,恰好師叔來了,想要想師叔請教請教。」
曹秋瀾一聽,不由笑了,「《陽春白雪》啊,挺好的曲子。」他想起了當年,他入學的時候也作為班級的代表上台表演了,節目同樣是古琴賭咒,選擇的曲目也恰好就是《陽春白雪》。這樣想著,曹秋瀾試了一下音,便也彈奏了一段《陽春白雪》,這種名曲,曲譜他早就記熟了。
寢室里十分安靜,除了外面傳來的人聲,便只剩下古琴的泠泠之音。
一曲終了,室內沉默了一下。姜螢天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麼張深對曹秋瀾這麼推崇了,這確實是實力上的碾壓啊。他們聽過張深彈奏這首曲子,現在又聽曹秋瀾彈了一段。雖然他們對音樂其實都不是很懂,但僅從普通聽眾的角度來說,他們也能聽出其中的巨大差距。
一時之間,他們居然連開口讚美曹秋瀾都做不到,因為總覺得,自己這種不懂音樂的人,沒有資格評價曹秋瀾的音樂。他們感覺連自己的讚美,都是對演奏者,對他的音樂的褻瀆。
彈完曲子,曹秋瀾站了起來,對張深說道:「你彈一段我看看。」
張深也不推讓,坐下開始彈奏起來。他很清楚自己和曹秋瀾之間的巨大差距,也沒什麼自慚形穢的感覺,甚至覺得習以為常、理所當然。畢竟有些差距,真的不是努力就能追上的。
雖然有一句名言說「天才是99%的汗水,再加上1%的靈感」,但別以為這句話是說努力比天分更重要,因為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但那1%的靈感,比99%的汗水更重要」。
張深也是個很努力的人,他有自己的目標,並且持之以恆、不懈努力的。但他同樣很清楚,天分就是一個人的天花板,努力只能決定一個人能夠達到他自己的天花板的高度,以及達到的時間。
當真正有天分的話,和你付出同樣的努力的時候,他的成長速度就是會比你快,成就就是會比你高。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這就是現實。按照道教的說法,就是因果承負,註定的。
張深一度覺得,大概自己這輩子投胎之前射樹的時候,都射到代表出身家庭的樹枝上了。而曹秋瀾,應該是都射到代表智慧和美貌的樹枝上了。他秋瀾師叔就先天條件來說,智慧與美貌並重。
張深彈琴的時候,平時姜螢天他們都是不做別的事情的,不過今天聽過曹秋瀾彈的曲子之後,就有點不一樣了。姜螢天他們搬來了兩張椅子殷勤地請曹秋瀾和張鳴禮坐下,也並不奇怪張鳴禮這個徒弟看著年齡倒是比曹秋瀾這個做師父的還大,都看過小說,達者為師嘛!
隨後,曹秋瀾指點張深,張鳴禮琴藝還不如張深呢,便和姜螢天他們說話,了解了一下張深的校園生活。聽說張深因為頭髮的緣故,老是被當成藝術生,不由笑出聲來。
直到天色將暗,張深這才提出想要邀請曹秋瀾他們明天晚上來學校參加迎新晚會,曹秋瀾笑著答應了,然後提出請張深的室友們一起吃飯。姜螢天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最終也答應了。
淮城大學的外面,有一段古樸的街道,說是古樸是因為道路都是石板鋪就的,街邊的房屋也都是古建築。在曹秋瀾上學的時候,這裡就是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什麼變化。
這裡也是淮城大學學校的拍照聖地,情侶的約會聖地,街邊的房屋都被各種商家占據,開設著各種各樣的店鋪,大多數都是餐館。曹秋瀾帶著張深等人一路走來,發現他去過的店很多都還在。
此時,道路兩旁的樹木,樹木都已經變黃了,零星地飄落在地上。曹秋瀾走在街道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熙攘景象,不由回憶起從前,「這條街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美景,等過段時間樹葉全都掉落了,也有一種『留得殘荷聽雨聲』的美感,很適合我們文學院的小青年來感懷。」
嗯,寫做感懷,讀作「裝B」。說著,曹秋瀾不由笑了笑,又跟張深他們介紹起了自己熟悉的店鋪,有些他畢業之後新開的店他不清楚,但真正的老店,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最後,曹秋瀾帶著他們去了一家他已經常去的自助餐廳,雖然餐廳外面是古建築的樣子,但裡面其實十分現代化。這家餐廳的消費也就是中檔,一個人三百,對普通的大學生來說,算是比較高的消費了,畢竟一般家庭的話,每個月生活費也就是一千五左右。
不過不管什麼學校,總有一些富人家的孩子,三百對他們來說就不算什麼了。而且這樣的孩子也往往願意接受這種比較高的消費,而且對普通人家的小孩來說,這個價位偶爾奢侈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這家餐廳提供的食物和服務都物有所值,這點從他們能開這麼多年就知道了。
張鳴禮先去付帳,曹秋瀾帶著張深他們走進店裡,笑著說道:「我也有好多年沒來過了,不知道這家店的味道,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好。」姜螢天他們稍微有一點不安,他們幾個人的家庭倒是沒有特別有錢的,當然也沒有特別貧寒的,就是中產階級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