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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說你已經有了清晰的職業規劃,以後都會把道士作為你的主業,但是你才大一,現在年紀也還小,未來的事情未必會像你想的那樣。我還是不贊成你為了這個耽誤這麼長時間。」
系主任是出於好意,張深雖然有些苦惱,倒也並不生氣。說話的時候,系主任已經翻開張深的道士證看了看,證件加蓋了全國道協的公章,也有張深的照片和基本信息。其中包括了張深入道也就是傳度的時間,也就是幾個月前。還有他的教派正一派,所屬宮觀是嗣漢天師府。
還有張深的師父的法名,嚴格來說張深並沒有拜師,這裡寫的是張乃生的法名。系主任只是確認了一下道士證是真的,而且確實是張深自己的證件。接著她便又翻開了度牒,度牒是全繁體的,系主任不是古代文學專業出身的,只看了抬頭「龍虎山嗣漢天師府傳度寶牒」。
傳度證上也有張深的照片,另外還有兩個印章,一個是天師印,另外一個印文系主任沒看懂。
其實那是陽平治都功印,印文刻的是篆書。系主任也不深究,又翻開了傳度證,傳度證同樣是全繁體的,抬頭是萬法宗壇,同樣有張深的照片。反正也看不懂,系主任就掃了一眼,心裡嘀咕咋道教還有這麼多證件的呢。她其實知道自己系裡有信教的,但不知道還有正規教職人員啊。
大學對宗教的管理工作還是比較重視的,主要是因為大學是禁止傳教的,所以新生入學之後都會做一個這方面的調查,然後把有宗教信仰的同學集中起來談一下話。內容其實也很簡單,主要就是兩點,一是不能在學校里傳教,二是不能參加非法的宗教活動,宗教活動要在正規宗教場所。
不過實際上這樣的人不會很多,年輕人即便對這方面感興趣,有虔誠信仰的人還是比較少。一般只是會去教堂或者寺廟、道觀之類的,也不會說自己是信徒,大抵至少基督教得是受洗的,道教和佛教得是皈依才好意思說自己是信徒吧。這樣的情況,每年系裡最多十幾個,從沒超過二十個。
這些工作一般有副主任去做,系主任不管了,最多就是了解一下情況。至於突然出來一個正規倒是這種情況,好像還是……不對,好像不是第一次!系主任突然想起來,幾年前他們系裡也有一個道士,那個時候她還不是系主任,對情況也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那好像是個本地道士。
而且當年那個道士學生還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聽說本來是因為去TOP2的學校的,但因為不想離開淮城,所以報了他們學校,報的不是最好的專業。然後人長得還好看,學習也好,年年都拿國家獎學金。說起來,這個張深系主任記得啊,他們系的學生里入學成績最好的,也是放棄了TOP2。
上上下下打量了張深好一會兒,系主任突然問道:「你認識曹秋瀾嗎?」對,她還記得當年那個學生的名字,因為實在是太出名太另類了。而張深的情況,說實話還真和曹秋瀾挺像的,除了沒有曹秋瀾長得好。而且其實系主任也很費解,張深都千里迢迢離家了,到底為什麼不去TOP2呢?
系主任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學校好,能夠有和TOP2競爭的實力,可人要現實一點啊!她怎麼都想不通啊,他們學校贏過TOP2的優勢在哪裡?如果真的有,正好宣傳一下,明年招生不用愁了!
張深愣了愣,答道:「他是我師叔。」不過……這和他請假有什麼關係嗎?系主任也愣了,她就是覺得這兩挺像的,所以隨口問問,沒想到還真有關係啊。
不過也就是愣了那麼一會兒,系主任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試圖說服張深。
「張深同學,你才十八歲,我看你入道也才幾個月的時間。而一輩子很長,你永遠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但知識將會是一輩子的財富。我希望你慎重考慮,不要為了別的事情耽誤學習。」
張深也很誠懇地說道:「主任,我很感謝您的用心,但我確定我不會改變我的職業。雖然我傳度的時間才幾個月,但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皈依了。我全家都是道士,我也是在道觀長大的。我現在說我將來一定會繼承我祖父和我父親的位置,或許有點狂妄,但我有明確的目標並為之努力。」
全家都是道士,從小在道觀長大,這影響還真有點大,系主任遲疑起來。而且,聽張深的說法好像他家在道門地位還不簡單,她不由問道:「你祖父和你父親是?」
學校當然會有學生以及學生主要家庭成員的信息,至少父母的信息是有的,不過系主任當然不可能了解每一個學生的這些信息。張深覺得自己勝利在望了,想了想,說道:「如果您對道門有所了解的話,或許聽說他們的名字,我祖父諱上洵下歌,父親諱上乃下生。」
張深覺得,直接說他祖父是當代天師什麼的,太羞恥太裝逼了。系主任思考了一秒鐘,得出張深的祖父和父親應該和他一樣姓張這個結論之後,也沒有問是那幾個字,直接用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的瀏覽器打算搜索一下。打出「zhangxunge」之後,輸入法直接給了她「張洵歌」三個字。
系主任其實不太確定是不是,不過還是選中了這三個字,一搜索直接出來一個度娘百科。系主任點進去之後首先跳出來是一大串頭銜,「當代天師」、「龍虎山嗣漢天師府住持」、「夏國道教協會會長」、「XX省道教協會會長」、「XX市道教協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