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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盧正在跟他說話,以及說的都是什麼內容,他勉強笑了笑,「沒事,我……我就是有點擔心夏詩雨。」其實除了家人之外,李越也想找個人分享一下他的心情,一個真正能懂他的心情,至少能明白他此刻的感受的人。但他有些猶豫,畢竟不是值得宣揚的事情。
盧正皺眉,把他拉到了一邊,說道:「阿越,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可沒見你以前這麼在乎過夏詩雨。昨天你還請假回家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雖然我未必能幫上忙,但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也好啊。」
李越和夏詩雨的關係確實比較一般,雖然夏詩雨在班裡人緣很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她。李越倒也並不討厭夏詩雨,但一來男女有別,二來李越對夏詩雨也沒什麼特別的好感,所以他們的關係也就是普通同學。要說李越為了夏詩雨生病的時候失魂落魄,也難怪盧正會懷疑。
要知道班裡那些夏詩雨的追求者們雖然有些遺憾,也有些擔心,但反應也沒有李越這麼大的。盧正也知道李越家境不錯,雖然李越也不是愛炫耀的,但一個人的氣質和穿著打扮是騙不了人的。盧正算是李越關係最好的同學,所以也跟他說過一些家裡的情況。
倒也不是李越刻意說的,只是他們平時在一起的時候,難免也會說說對將來的打算,畢竟他們這個專業並不是特別有錢途的。李越也曾經在不經意間透露過自己不需要為錢財擔憂,家裡的產業也有大哥繼承,他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且在學術界發展的意思。
所以知道李越昨天曾經請假回家的盧正,不免便懷疑起是不是李越家裡的生意出了什麼問題。當然如果是生意上的問題,盧正肯定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他就是希望李越別把事情悶在心裡,說出來發泄一下也好,怎麼著都比這麼悶著要好。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說不定也能幫忙想想辦法。
李越靠在牆壁上,看著盧正,猶豫再三,終於說道:「我家裡真的沒事。你……還記得上學期夏詩雨生日的那一天,我們在她家的別墅里一起玩的那個叫做百物語的遊戲嗎?」
盧正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李越怎麼會突然說起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不過看李越的語氣,好像確實不是他家裡的事情,遲疑地說道:「記得到時記得,你怎麼突然說這個?」說實在的,剛玩這個遊戲的那幾天,他心裡也有些擔憂,但過去這麼長時間,他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
李越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記在心裡很久了,自從那天之後,我就一直沒有忘記過。我之前可能沒有跟你說過,我家有點特殊,我媽媽是正一派的散居道士,姓張。」
盧正傻愣愣地看著李越,完全沒想到李越說的有點特殊是這種特殊。他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說道:「啊,你媽媽是道士啊……道士也能結婚生孩子的嗎?等等……姓張?!是我想像的那個姓張嗎?!」說起來,李越在學校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還真看不出來宗教背景。
李越點點頭,說道:「如果你想的是張天師的那個張的話,沒錯,就是那個張,我媽媽是當代張天師的親妹妹。因為我媽媽的緣故,我雖然並沒有入道,但對鬼神之說向來是相信的。其實當時他們提出玩百物語的時候,我就不太想玩,但是我態度不夠堅決吧……」
「玩了百物語之後,我就一直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說不出來,也不敢跟我媽媽說這事,她很反感玩這種招靈遊戲作死的,但我心裡一直記得這件事情,怎麼都忘不了。」
「這次暑假,我媽媽帶著我和我爸回娘家探親……」見盧正一臉看稀奇的表情看著自己,李越有些尷尬,「別這麼看我,我其實很少回去,和那邊也不是很熟。」
「然後我就跟我表侄子說了這件事情,說是表侄子其實就比我小一歲,是我大表哥的兒子,跟我不一樣,根正苗紅的那種天師嫡系,從小學道。氣人的是,就算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修仙了,但是高考考了全省第四名,top2可以隨便選的那種成績,然後他放棄了top2!」
說起這個,李越依然是咬牙切齒,這種感情大概就叫做羨慕嫉妒恨吧?盧正也露出了同仇敵愾的表情,他們這種能看到重點大學的,但一般人眼裡也是學霸了,然而一山更有一山高。
「然後我表侄子就找人幫我去那個別墅看了一下,當時跟我說是沒事了,我也以為沒事了來著啊!結果前不久,我媽媽突然知道了這件事情……」李越抹了一把辛酸淚。
想想自己抄的那一整本書,李越就覺得右手隱隱作痛。從小到大,他媽媽的懲罰手段都是這麼簡單粗暴,按照說法既能讓他們長記性,又能加深對書本內容的記憶,還能練字,一舉多得!
「其實開始我的時候我還沒多想,後來知道夏詩雨休學,我就覺得可能跟那件事情有關了。」
「昨天請假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我媽媽好像專門找了人處理這件事情,還讓我去說了夏詩雨的事情。不過說完我就被趕出來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夏詩雨是不是……」還活著。後面的話,李越沒有說出來,也不太願意說出來,他不希望夏詩雨出事。
實際上李越有一種負罪感,他總覺得這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是有責任的。如果他早點把事情告訴母親的話,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夏詩雨也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