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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我做過虧本的生意嗎？”
“沒有。”
“那就對了，學著吧。所以我是掌事的，你還在跟我學。”
“哦。”雖然應了，但年輕人依舊一陣迷茫。
老者留下還在發愣的年輕人，腦中憶起了一道身影，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是他能為自家小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他找了這麼多年，再也沒有比這黃熠淵更適合之人了。
第五卷 路途 。 靈獸之緣
第59章 書生一夢是十年
傳送陣的另一端是在清河市坊之中的百里商行處，對於黃茂兩人的突然出現，想來老者是交代過了，此處商行中的主事人沒有絲毫為難二人，甚至將他們當成了貴客來招待。
黃茂兩人在商行處購買了一份地圖，婉拒了對方的盛情相邀，只是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這地圖標註很詳細，價格卻很實惠。這裡是清河市坊，算是一個比較大的修士交易場所，市坊中常年有修士居住，甚至凡人在繳納了一定的靈石後，也能入住市坊。
這裡和古域城並未偏差太遠，若是全力趕路，半月時光就足以到達。所以對黃茂和黃熠淵來說，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這市坊很大，有專門的劃分區，像什麼商行一條街，擺攤一條街，居民住宅等分類詳細。市坊的掌管著叫琴爍，手下有一隻精良的百人甲衛隊，專門負責處理市坊中的鬧事者。這群甲衛分為兩隊，每五十人為一個大隊，隊長具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的就是這琴爍的修為只有築基前期，他之所以能掌握的住這百人的護衛，也之所以能牢牢的控制這清河市坊，主要是因為他有個叫琴情的好妹妹。她妹妹是三品宗門天劍宗的弟子，而且身份地位很特殊，所以才有了琴爍的今天。
這些小道消息到不用專門打聽，由於時間還充分，黃茂和黃熠淵兩人由於從沒看到市坊，就想先去逛逛。在付出一塊靈石當帶路費的條件下，那領路之人又很健談，自己就把這些事當成談資，全部和黃茂兩人兜了個乾淨。
“兩位，你們要是想買丹藥呢，最好就去李氏藥鋪，那裡的丹藥品質是沒話說的，而且甚至有丹閣的煉藥師放著寄賣的丹藥。若是想買法器呢，就去瘋老頭家的打鐵鋪，那老頭雖然脾氣不好，可他卻是真正的煉器師！”
“不用，帶我們去淘換市場看看就好。”黃熠淵突然道。
那給黃茂兩人帶路的只是個凡人，十七八歲，長相尚且算是清秀，看著很機靈。猛然聽到黃熠淵冷冰冰的話，頓時心中一抖。也幸好市坊禁止動手，否則他都以為黃熠淵是那種喜怒無常的修士，一不小心就要腦袋搬家。
“好，好，淘換市場就在不遠處，兩位隨我來。”年輕人立刻不再推銷產品，老老實實帶路。只是過了會兒，他偷偷看了黃茂一眼，畢竟黃茂看著面善一些，小心道：“淘換市場裡攤子雖然很多，但多是假物。有些看著靈氣濃郁，你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其實就是個廢物。如果自己認不出來，又買了，這可不算騙，琴爍大人是不會管的，二位可要小心。”
這人倒是好心，黃茂點頭道：“多謝，我們會小心的。”
淘換市場面積很大，而且有些雜亂，修士只要找了個空地就可以放一塊布在地上，然後放些自己要賣的東西，這攤位就形成了。這裡和那些商業一條街上的店鋪不一樣，一點也不乾淨整潔，而且聲音嘈雜，到處都是熙熙融融的人。這些人中，竟然是凡人占了大多數。
這些凡人要麼也是來拼拼運氣，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件能使自己修煉的寶物，或者是修士僱傭的人，幫忙擺攤。
“這是你的靈石，就帶到這兒吧。”黃茂將一塊靈石扔給這位帶路者，笑道。
“謝謝，謝謝。您看，要不我陪著你們看？小人的這雙眼睛，不敢說能認識所用的贗品，但至少見的多了，多少能看出些門道。你們只要再給一塊靈石就好，怎麼樣？”黃茂抬頭去看黃熠淵的意思，畢竟現在，一塊靈石這種事，兩人也不是很在乎。
“小景，小景……”黃熠淵剛要回答可以，便看到市坊中有一人撥開人群疾跑而來。
那人大約三十幾歲，身材消瘦，面容俊雅，只是眼角已有顯眼的皺紋，徒添幾分老態。而且神色疲憊，臉上更上滄桑之色明顯。穿著洗的發白的一襲藍色布衣，應該是生活困頓之人。此人過來之時心跳加速，同時呼吸加重，是毫無修為的凡人之身。
“叫你？”黃茂對著身前的少年道。
“對，不好意思，我去處理一下，馬上回來，真不好意思……”這叫小景的臉色發紅，眼中露出一絲無奈和怒意，連連道歉著退去。
這小景幾大步跨到那中年人身旁，一把扯過對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想幹什麼！？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嗎！？”
“小景，求求你，讓我去和那兩位修士說幾句話。真的，求求你，求求你。”中年人面色悽苦，哀聲道。
“柳隨風！看在你和我柳景有點拐彎抹角的親戚份上，我不是沒幫過你！？可是你自己說說，這個月，你給我搞黃多少生意了！我也是要吃飯的人，我還想在市坊住下去，我還想攢靈石成為修士呢！”
“小景，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柳隨風眼睛一紅，真要給柳景跪下去。
柳景一皺眉，狠狠嘆了口氣，扶起柳隨風，道：“最後一次，要是這兩位仙師也說你是在騙人，我就真不管你了！”
“好，好。”柳隨風連連應道。
不遠處的黃茂和黃熠淵靜靜的站著，這兩人的交談即使壓低了聲音。但要聽清，對黃茂兩人來說也是毫無困難。
柳景倒是聰明，他見黃熠淵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不好說話，直接帶著柳隨風到了黃茂的身前，彎腰恭敬道：“仙師，這是我本家的叔叔，他有樣東西想請你們幫忙鑑定。”
“偌大一個市坊，難道沒有專門的鑑定師？”黃茂說道。
柳隨風嘆了口氣，哀傷道：“仙師明鑑，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可他們都說沒有任何價值，那東西就是用來騙人的。”
“你不死心？”
“唉，我如何死心，它事關我娘子和她腹中胎兒啊。”
黃茂聽了，也是好奇了起來，道：“那東西是什麼，現在帶在身上嗎？能否給我看看？”
柳隨風立刻朝自己懷中掏去，很快就拿出了一隻繡著鴛鴦的精美荷包，荷包還散發著絲絲奇怪但卻意外好聞的幽香。
荷包鼓起，裡面裝著的應該就是那東西了。柳隨風打開荷包，倒出了一顆黃褐色的圓潤珠子。珠子有成人拳頭大小，無一絲瑕疵。而且珠子一拿出荷包，黃茂便感到一股清新龐大的靈氣從珠子中散發而出，似乎這珠子就是由靈氣凝成的一般。
這東西怎麼會不是寶物！？一看就是啊，大家眼睛都瞎了！？黃茂一驚，怕引來覬覦之心，快速的將它放回了那荷包。
而柳隨風和柳景見了黃茂的行為，竟然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柳隨風眼中卻更是泄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黃熠淵若有所思的看了那荷包一眼，突然道：“此處人多嘴雜，換個地方說吧。”
“好，好，仙師隨我來。”柳隨風立刻引著黃茂兩人去他家中。
柳景哀嘆一聲，他的生意又黃了，呆會兒知道那珠子就是個徒有其表的東西後，估計那兩位仙師又會和以前那些仙師一樣，氣沖沖的離開。
而對市坊中長久擺攤認識柳隨風的人來說，早就見怪不怪，只當在看笑話，打賭什麼時候那兩個少年把柳景和柳隨風打一頓出來。
這市坊中禁止動武，但柳隨風屢教不改，一直不信市坊的鑑定結果，還要自己找修士驗證，這讓管理這淘換市場的那位大人很生氣。所以只要不把人弄死，那位大人懶得管有修士對柳隨風和柳景動手的事，讓他們吃吃苦頭，誰叫他們自己作死！
柳隨風的屋子很小，但收拾的挺乾淨。屋中除了一張床，還愣是擠出了空間放了個書架，還有一個書台。
“坐。”柳景殷勤的去給黃茂兩人泡茶，他只希望這兩位打他的時候，打的輕一點，最好那塊靈石不要拿回去。這茶是陳茶了，味道一點也不好，黃茂喝一口就放了下來，黃熠淵也同樣。
“這珠子是怎麼來的，說說？”黃熠淵突然道。
黃茂沒想到黃熠淵竟然也這麼好奇，竟然主動開口問。不過他也想知道，這珠子明明就是寶物，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不是？如此想著，黃茂將自己握在手裡的那荷包再次打開，想將那珠子倒出來。
誰知黃茂卻一驚，那靈氣充沛的珠子竟然不見了，反而變成了一塊隨處可見的爛石頭！
見黃茂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柳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仙師放心，這東西本來就是這樣，沒什麼好懷疑的。”
柳隨風從黃茂手中拿回那珠子，放在了自己手上。隨後不過幾息的時間，那珠子竟然又變成了靈氣充裕的樣子。
黃茂一陣目瞪口呆，這什麼東西啊，這麼神奇。
“我想，此物的名字應該叫做黃粱石。凡人若是有緣，可在保存肉體的條件下，黃粱一夢。夢中經歷了多少時間，現實中也經歷了多少時間。若有朝一日，夢中之人醒來，便可再次回歸現實。只是此物只能讓凡人用，修士手中是用不了的，只會變成一塊爛石頭。”黃熠淵解釋道。
柳隨風又嘆了口氣，道：“這位仙師說的正確，我年少時出門遊歷，而後種種原因偶的這黃粱石，最後一夢十年。夢中我已經娶得賢妻，生活美滿，可誰知在妻子懷有身孕又即將臨盆的時候我竟然醒了！？
仙師，對我而言，那夢中的十年才是真真切切的十年啊！而這裡的呢，這裡的十年它時間不是我的！仙師，我求您想想辦法，讓我回去，我的妻子她快要生了，她需要我，求您了！”
第60章 這話太曖昧了把持不住啊
黃茂終於知道為什麼那柳景先前這般擔心了，原來這柳隨風鑒寶是假，不過是想用表象吸引修士，而後幫他達到再次如夢的心愿罷了。
想來也是，為柳隨風鑒寶的修士，一個個以為遇到了機緣，心中激動不已。最後現實卻告訴他們，搞錯了，根本沒有機緣。空歡喜一場的修士不殺了這兩人已經算好，還會幫忙！？簡直是說笑。
柳隨風唯唯諾諾，一臉期待的盯著黃茂和黃熠淵看。一開始，他醒來之時，還分不清夢與現實。後來知道黃粱石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了十年的夢。
可對柳隨風來說，是夢是現實又有什麼分別，夢中他一樣的吃飯、睡覺、念書、過日子，每一天的生活細節他記得清清楚楚。對他來說，夢就是現實，現在的現實，反而像個夢，既然如此，他為何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