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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巧,黃茂站了一會兒,竟然剛好碰到了出門的黃鼠。黃鼠今日心情不錯,便想出門去風雪場所坐坐。誰知一出門,竟然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此人愣了半響,竟然猛然大嚎了一聲,而後撲到了黃茂的腳邊,一下抱住了黃茂的小腿。

    “黃鼠長老?他怎麼了!?”

    瞬間,門口圍攏了一大堆的人,一個個具是驚疑不定的看向黃鼠。黃鼠雖然長的獐頭鼠目,但誰叫他得黃瑱的喜愛,加上修為進步也不慢。如今,黃家也沒多少人敢得罪他。

    誰知黃鼠今日這般反常,抱著一個灰白頭髮的年輕人痛哭流涕?你他媽在逗我!還是我眼睛花了,出現了錯覺?

    但接下,黃鼠的嚎叫聲讓他們確切的知道了一件事,他們不是在做夢。

    “少爺啊,您總算回來看我了。我好想您啊,老爺也想是想死你了。您不知道啊,老爺在家可是天天念叨你……”

    “好了,帶我去見父親。”突然間,黃茂開口道。他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有股淡然的味道。

    只是就是這樣一句話,生生讓黃鼠將嘴中的話戛然而止。周圍那議論紛紛的喧鬧之聲也是一下停止。一切,就如同正在進行的一場熱鬧的戲份,而此刻,這戲像是被人一下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最先回過神的黃鼠而後馬上起身,身軀透著激動的微微顫抖,“少爺,您跟我來。老爺要是知道您回來了,他不知道有多少開心呢。”

    一進入黃府,黃茂就看出味道來了。黃鼠一路帶他過去,路上鬧的雞飛狗跳,隱約之間,這府中似乎弟子或者是護衛配置,隱約之間都是分為了兩派。

    黃茂皺了皺眉,而後也只得失笑一聲了。黃瑱此人,心眼小,為人狠辣,權利慾也不少。從年輕時爭奪家主失敗那時起,看黃朝陽就沒順眼過。

    如今手中了這麼大的籌碼,還能安分的呆在黃家,沒和黃朝陽血拼起來,估計也是他那時給的書信效果了。

    想想這個,黃茂也是哭笑不得。黃瑱什麼都不好,可對他這唯一的兒子是真的萬分重視。他不過是托邢百銘交了一份書信囑咐他而已,便是這一封書信,竟然真的牢牢將黃瑱所有的心思都強行壓制了下來。

    手中權力日漸膨脹,不管旁人再怎麼鼓動,黃瑱自己心中多麼渴望搞死黃朝陽自己上位,實在不行就分家。只是想起黃茂這個他唯一的兒子說過不讓他動,他還真死憋著不動!

    還不等見到黃瑱,黃瑱自己就收到了消息,然後一路毫無形象的飛奔了過來。  

    見到黃茂的時候,黃瑱一下紅了眼睛。

    “回來就好,我兒真是瘦了,瘦了,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這一刻,黃瑱這幾年的意氣風發全部消失不見。這一刻,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而已。只是一個兒子在小時候偷偷跑出去,如今終於回來喜極而泣的父親而已。

    “兒啊,你受苦了。看看你,風塵僕僕的,我就知道沒人照顧你,你一定不知道打理自己……”一路之上,黃瑱拉著黃茂的胳膊,最終念念叨叨。

    他的腦中,似乎還停留著黃茂最初的印象。耍賴,受不了一點疼痛,油嘴滑舌,和黃茂如今淡然沉穩的模樣一對比,黃瑱自然心中大為心疼。思索著必然是黃茂受了大委屈,否則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性情變化。

    除開黃瑱的念叨之外,一路之上,黃茂眉宇之間也是沒有半點不耐之色。黃瑱的任何問話都是細細作答,聲音輕柔溫和,嘴角帶笑,到最後卻是引的黃瑱開懷大笑。

    “這人真的是尊主?”戚榮簡直要掐自己一把。

    他腦中的尊主,或是煞氣盈神,為人狠厲異常,殺人不眨眼之徒。或是霸者天下,誰人可與他為敵?或是淡然出塵,仿若有著仙人臨世的清傲,讓旁人不可攀。  

    但惟獨此刻,他的身上多了幾分人情。雙眼之中溫情脈脈,氣質更是溫和,當真只能用君子如玉來形容他。

    “當然是他,你知道他這番為何要來此處嗎?”鄔柏墨突然傳音道。

    “為何?”

    “就是因為情,黃瑱對他的父子之情是一份太大的因果,他必須要有一個了解。”

    “那尊主他要做什麼?”戚榮心一跳,有些緊張道。

    可莫要是他想的那般,有些人所謂斷因果,直接便是殺人。人已死,因果便斷!

    “你在想些什麼?”鄔柏墨斜過眼,瞥了戚榮一眼。

    瞬間,一股冷氣從戚榮的背後升起。戚榮不自覺的抖了抖身體,覺得自己真是個白痴。尊主的事何必輪到他來操心了?對方要如何做,他有反對的話語權?

    屁都沒有,自己的命都掌握在人家手中,還有一個更為可怕的鄔柏墨存在。他還是老老實實窩著當個透明人吧,管那多敢什麼。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吃飽了撐的!

    幸好黃茂不知道此刻戚榮的所想,不然戚榮定然要吃一番苦頭。黃茂此番來,雖說是了解和黃瑱的因果,了解和黃家的因果,但也絕不會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之事來。  

    第260章 十里紅妝結連理

    是夜,因為黃茂的歸來,黃瑱心情大好。又因為不少修士為了打探消息,具是帶著禮物紛至沓來。索性,黃瑱在自己的府中大宴賓客,一時之間,倒也是熱鬧紛紛。

    而此刻黃茂的房中,一燈如豆,一位滿頭白髮,精神頭卻十足的老人正在慢悠悠的泡著茶水。

    “這淨心茶原本十分難得,水幕坊也很少出售。你看看,自從那南風如雪回來傳出消息之後,那水無涯就送了不少過來。”說著,老人遞了一杯給黃茂。

    黃茂一笑,接過了那白瓷杯。杯中一點綠意漂浮在水中,淡淡靈氣漂浮,聞之有一股清香,卻是不錯的茶。

    “祖父,我此次回來,會在家中居住些時日。您看,父親的性格和黃朝陽並不和,我若想讓父親分家而出,不知您如何看?”

    那老人赫然便是黃茂的祖父,黃昌。黃茂離家之時,此人修為正在為突破築基做準備,後來失敗,差點一蹶不振。幸好而後邢百銘送來不少東西,其中更有療傷聖品,以及上好的築基丹。由此,黃昌再次閉關,一舉築基成功。

    黃昌現在的修為也有了築基初期大圓滿,在黃家修為比他高的卻也寥寥無幾。這幾年,有他的支持,黃瑱的日子自然過的很好。  

    野心誰沒有,黃昌當然也希望家主之位能落到自己這一脈。可惜的是那黃熠淵也拜入了三品宗門,再加上黃茂特意捎來的信。

    黃昌遠比黃瑱睿智,也想的多。出於多方考慮,況且那時看黃茂的意思,不是很支持黃瑱去爭奪家主之位,黃昌也只得暗自放棄。

    “茂兒啊,你大了,祖父也管不了你什麼。祖父不問你怎麼回來了,不問你黃熠淵如何了。祖父只問你一句,我們從黃家出去之後,你能保證我們這一脈的昌盛?”

    黃茂喝光了手中的那杯茶,笑道:“祖父放心,我會為黃家留下足夠的底蘊。”

    “你有把握就好,既然如此,你要如何做,通知祖父一聲便是。”

    當下祖孫兩相視一笑,開始商量具體的搬遷事宜。其後則是隨意閒聊,這一晚,多年不見的祖孫二人也是相互增進了不少了解。

    隔日,黃昌便去找了黃朝陽。

    兩人從早晨聊到了晚上,而後黃昌才笑盈盈的從黃朝陽房中出來。而黃朝陽,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

    黃瑱一脈早就同他勢如水火,留著,其實也是一個不安分子。不留著,卻也是一下削弱了黃家一半的實力。  

    不過事已至此,黃朝陽也無法。人家又不偷不搶,只是想帶著自己的一脈人獨立出去而去。而原本黃家的家業,除了黃瑱一脈屬於自己個人的,其餘則分文不取。如此,他黃朝陽也沒有什麼辦法。

    黃家分家是個大事,便是連城主都被驚動了。如此,熱熱鬧鬧了一個月左右,這場熱鬧才算安靜下來。

    如今,黃瑱一脈和黃朝陽一脈徹底算是徹底劃城而居了。原本的趙家等家族,在黃茂派出戚榮的干涉之下,這些家族不得不舉家搬離了豐溪城,而後前往其它地方謀取生存之地。

    這是一個家族發展起來必然會面對的事,畢竟一個豐溪城資源太少,黃家想要擴大,這些家族就必須離開!除非他們願意融入黃家,只是如此來,他們就成了附屬,甚至會淪為世代奴僕。這對於那些家族來說,自然是不願意的。

    整個豐溪城,除了中間勢力城主南風狂,如今算是徹底被黃家而壟斷。即便是南風狂,如今也是小心做人,伏低做小,沒有以前的絲毫城主威嚴。

    其後又是半月,南風如雪公開招親。很快,南風狂做主,將南風如雪嫁給了黃瑱一脈的一位族中天才黃楓。

    黃瑱是如願當上了家主,黃楓和南風如雪的婚禮辦的很大,可謂熱鬧了整個豐溪城。  

    結婚當日,黃茂親自出面主持了婚禮,算是給足了南風家面子。

    那日,十里紅妝鋪滿地,滿城都是喜慶的紅色。南風如雪被丫鬟攙扶著,鮮紅而華麗的嫁衣在身後鋪張開來。隔著紅色的蓋頭,她微微低頭,腳步輕移。

    今日,終於是她嫁人的日子了。回想往日種種,南風如雪只覺得如同大夢一場。聽說那人回來了,今日更會給親自給她主持婚禮。

    想想,多可笑。那個少年曾經那麼熱烈的喜歡過自己,要是那時她接受了他,如今又是何番景色?

    “…夫妻對拜……”禮官的聲音高高揚起,南風如雪聽到那人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道:“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們夫妻二人日後要彼此攜手,莫要辜負了這段姻緣才是。”

    “是。”黃楓牽著自己妻子的手臂,滿臉笑意的拉著她微微下拜道。

    而後自然是送這對小夫妻進入洞房,再是賓客嬉笑吵鬧,黃茂卻是早早的退了場。

    ……

    清冷的月光從空中灑下,院中,是喜慶的歡鬧,而屋頂之上,卻因為一人而帶了一股寂寥之色。  

    氣息浮動,又一道身影憑空出現,血色的紅袍在月光之下飄動,透出幾分詭異之感。

    只是這屋頂之上的當事人卻是面色不變,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鄔柏墨並未回答黃茂的話,而是找了地方,舒服的躺在了瓦片之上。而後手一動,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罈子酒,笑道:“這東西在上古時代我還沒喝過,挺好喝的,要不要來點?”

    黃茂二話不說拿過了酒罈,此後兩人具是不再說話,開始一個勁的喝酒。

    屋頂之下,酒罈砸在地上桌球的聲音直到快黎明時分才算真正終結。

    黃茂和鄔柏墨兩人的修為,這種普通酒,喝個五湖四海也不會醉。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後來,鄔柏墨紅了眼眶,在屋頂之上指天破口大罵。

    罵蒼天不公,罵這天地不仁,罵這世間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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