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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她驚恐的抬起了頭,眼中眼淚婆娑。玉顏從來就是將她呵護備至,甚至都不捨得說一句重話,今日為何…為何如此!?猛然間,琴情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葉豫也是身形一晃,這氣勢大部分都是衝著他去的,以他的修為頓時也覺得喉嚨一腥,體內的靈氣出現了凝滯。
這人是誰?一喝之威竟然到了如此地方!?難道真是誰家門派的出竅期老妖怪跑出來了!?一想到這個,葉豫額頭驚出了一片冷汗。
“葉師祖,您沒事吧?”黃茂一驚,不由道。
葉豫都這樣了,黃茂覺得憑藉他和黃熠淵兩個人,跑路肯定沒戲啊。現在還得讓葉豫挺著,否則那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神經了的男人他和黃熠淵兩個人可對付不了。
他才想著,竟然覺得自己身形一陣晃動。感受到陌生的氣息,黃茂心中一凜,下意識就將火離一揮,一劍刺了過去。
“師父,終於再次見到您了。”黃茂的劍勢被人輕鬆接下,而後感覺體內靈氣一滯,竟然再也調動不了分毫。正心中警鈴大作的時候,竟然被人抱住了腰身,而後一身滿足喜悅的嘆息從耳邊傳來。
對方的氣息實在太恐怖,這是真正的實力的碾壓,這種絕對的碾壓竟然讓黃茂有些腿軟。就跟兔子見到獅子,下意識就害怕的不敢動彈一般。
在這種環境下,黃茂哪裡能聽的清楚對方說什麼。只覺得危險的預警一陣陣傳來,額頭的青筋砰砰直跳。
黃熠淵這會兒簡直是睚眥欲裂,不過一瞬間,那人不知到是什麼來歷的人竟然擄走了黃茂!?還當著他的面抱他!?
拔刀,黃熠淵雙目赤紅,強大的憤怒竟然讓他突破了玉顏的氣勢壓制,一股拼盡全力的巔峰氣勢從他身上蔓延而出。
玉顏不悅的皺了皺眉,只是單手輕輕一揮,一道若隱若現的屏障出現了身前。
刺啦……而後是一陣刀和屏障相撞而得來的刺耳的摩擦聲,周圍一圈的樹木受不住強大的氣浪紛紛倒塌在地。
巨大的反彈力道讓黃熠淵手中的刀高高翹起,在半空之中,黃熠淵的神色有些扭曲,終究還是被震飛了出去。
“熠淵!?”黃茂和葉豫同時喊道。
幸好最後黃熠淵還是被葉豫安全的接下,葉豫立刻將靈氣探入黃熠淵體內,幫著他梳理靈氣。等差不多了以後才撤回靈氣,又怒道:“你怎麼回事,你的冷靜呢!?如此莽撞,你想過後果嗎!?”
見黃熠淵如此,黃茂也是一陣心驚肉跳。現在見他沒事,才算是鬆了口氣。而後一動,將自己腰腹的手扯下,怒道:“你是誰!?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擄我!?剛才說有所報的人是你吧,這就是你的報答!?你堂堂一個出竅期的高人,何必說話不算話為難我等小輩!?”
“我叫玉顏,師父您不記得了嗎?”玉顏一直輕柔的笑著,眼前這個人即使一直在向他發怒,玉顏也覺得可愛無比。
他喜歡這個活潑、生動的師父,雖然他記憶里的師父一直是強大、沉穩,可以為他遮蔽一切風雨的男人。但那個男人太過高大,玉顏在他面前一直有種自卑感,終其一生,他都無法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人的身側。
可現在這個不一樣,他弱小,帶著少年的朝氣,他甚至還有些孩子氣。雖然不知道他師父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樣,但這人就是他師父,玉顏對此可以萬分確切的肯定。
這會兒玉顏努力收斂了氣勢,倒是讓黃茂好過了起來,所以他利落了翻了個白眼。雖然心裡覺得對方神經病,他哪裡來的徒弟?就是收徒弟,見過還在結丹初期的師父收個出竅期的徒弟嗎?簡直開玩笑!
既然認定了對方神經病,為了不刺激他,黃茂想了想,還是決定說的委婉一些,“你不要以為是我駐顏有術,我真實年齡才十七啊。你看,我這個年齡怎麼可能有你這樣一個徒弟呢,絕度是你認錯了。”
玉顏一臉笑意的看著黃茂糾結的表情,黑沉沉的眸子中透著鋪天蓋地的柔情,“不,師父,不管發生任何事,您是我永遠不會認錯的人,您還記得當初您離開前和我的約定嗎?”
“什麼…約定?”黃茂覺得牙疼,這到底是誰家的徒弟,這會兒給放出來了亂認師父,趕緊給領回去啊。
“您說讓我每二十年找一個人當成度情劫的對象,我必須要全心全意投入進去。如果等我再見到您的時候還沒有度過情劫,那您就承認當初是您錯了,我當初對您的情就是愛,您會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追求您。”
“靠,這不是我說的。”黃茂再次翻了個白眼,這玉顏簡直胡說八道。他現在心裡惦念的全是黃熠淵,雖然葉豫幫他調息過了,也不怎麼恢復的如何了?
玉顏只是寵溺的笑著,這笑和對著琴情的不同。剛才的寵溺始終未到達真正的心裡,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但此時,這種感覺卻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讓他全身都處置一種暖意之中。
兩百八十多年,每二十年他都找一個人來度情劫,無論他裝的再如何像陷入戀愛的人。年期一到,他的一顆就心冷漠下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他師父回來了。他沒有愛上任何一個人,當初的賭局他贏了,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他師父的!
“不記得也沒關係,反正我記得就行了。”玉顏上前,笑道,雙手更是自然的上前想去環抱黃茂的腰身。
黃茂一皺眉,不悅的往一旁退去,冷聲道:“前輩,我想您說笑了。再說,我如今已經有了愛人,還是請放我出去。
即便我們以前是師徒,雖然我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即便是這樣,我不記得那些話了想來也是天意,當初的事就讓他隨著時間流逝過去好了。”
“愛人,是誰?”玉顏有些似笑非笑。他師父除了他,絕對不可能有其他人!整個修真界,看誰敢動他師父。
黃茂下意識的往黃熠淵看去,見黃熠淵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他眼神沉寂的可怕,沉寂之中,又透著一股極致的憤怒。見黃茂看過來,黃熠淵的眼神才微微柔和了起來。
“是他啊。”玉顏不屑的笑了起來,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人,不配和他師父在一起。
一陣微風吹過,擋在黃熠淵身前的屏障徹底消失,只是隨著屏障的消失,裡面的玉顏和黃茂也同時不見了人影。
“熠淵,別擔心,在岩鏡谷那裡等我!”空氣還殘留的,是黃茂悠悠的回聲。
第199章 觀戰:座位之爭
“師父,我們為什麼要去岩鏡谷?”玉顏用一步之遠的距離緊緊的吊在黃茂的身側,甚為愉悅的問道。對於玉顏來說,其實他並不在意黃茂去何處,只要他能跟自己師父獨處就好。
這一路上來,黃茂對玉顏倒也習慣了起來。雖然對方的修為高絕,但對他一直有一種隱隱的尊敬,幾乎不違逆他的話。有時黃茂還會拘謹,畢竟雙方的修為差別實在太大了。
不過再擔心也沒有用,再說與其整日戰戰兢兢,不如努力提高自己的修為,總有一日,這玉顏會離開的。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呢?”玉顏繼續問道。
一早上了,黃茂只顧趕路,都不和他說一句話,所以他有心逗弄現在這個和日後他記憶中性情還大有不同的師父。
一年之前,新秀榜之爭進行想極為激烈,上榜之人具是一時人傑。有黑馬闖出,也有原本看好的天才隕落。當初在古域大選之中脫穎而出的天才妖孽之中,有人成功入榜,也有人落寞收場。
一年之後,新秀榜排名早已結束,但在修士口中的議論卻依舊不曾減少。尤其是這次,馬心若是當初新秀榜之爭的一匹黑馬,據聞她原本只是六品門派逍遙門派之人,只是其後有奇遇,被紅塵宗收入門下暗中培養。
平時半點風聲不顯,果然在新秀榜之時以絕代風華之姿出現,生生將楚仙兒從神壇之上拉扯了下來。跟她對戰之人又是皇甫傲,據說這個天劍宗百年難得一見的絕頂天才。
為了觀看這次兩個頂級妖孽的爭鬥,好事之人絕對不少。再加上岩鏡谷同黑角山市坊相近,去的人就更加多了。
馬心若,黃茂心裡可一直惦記著對方。他和馬心若的仇恨,那絕對的是不死不休。而且…黃茂看了眼安靜的趴伏在他肩膀上的團團,這玩意要是被紅塵宗的人知道,估計紅塵宗對他的仇恨程度還要拉高好幾個檔次。
黃茂心裡思緒,卻是走起了神,對玉顏的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應些什麼了。
不少修士從黃茂前頭匆匆而過,只要不主動惹事,黃茂偶爾甚至還能聽到別人對他的議論。
不過議論他的人很少,只說有些可惜,記得當初古域雙子星的名頭傳的很大。只是他們卻是曇花一現,四年之間中再無半點消息。如今很多人談起來,只記得似乎有那麼個雙子星出來過,這所謂雙子星分別叫什麼卻也是不記得了。
以黃茂如今的心境,這些話自然無法在他心中掀起半點波瀾。世人對他嘆息也罷,遺忘也好,他始終明悟本心,執著於自己道,一路路堅定不移的走到他所能堅持到的最後。
漸漸的,黃茂的心境再次開始蛻變。悟道崖中四年,黃茂心境的蛻變本來就差臨門一腳。
很快,玉顏就注意到了黃茂的狀態。現在的黃茂收斂了全身的氣勢,就連體內的靈氣都出現了停滯。他徹徹底底放棄了任何修為,這一刻,他如同一個普通的凡人一般,一步一個腳印走著腳下這條路。
玉顏不說話了,只是亦趨亦步的跟在黃茂的身後護法。他知道,感悟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狀態,即便他到如今元嬰大圓滿的修為,也沒經歷過幾次感悟。是的,其實玉顏本身的修為並沒有到出竅,因為不過情劫,始終差那麼臨門一腳邁不過去。
對黃茂來說,這是一次心靈的洗滌,磨練他的意志和心性。一路之上,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從白天走到黑夜,歷經十三天,他終於到了岩鏡谷。
等他到岩鏡谷的時候,已經是黑髮散亂,衣服破舊,面容髒黑,渾身也是散發著一股汗臭味。只是與他相反的則是玉顏,對方依舊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樣。
來到岩鏡谷的人,自然都是能湊的起熱鬧的少年天才。即便不是,也沒人是同黃茂一般如此邋遢的。看到他,不少人頓時嗤笑起來。
又見他身後跟著一個玉顏,頓時好奇不已。畢竟如今,黃茂兩人這打扮模樣可是截然不同的兩人,是同伴嗎?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黃茂對此到不怎麼在意,想法他如今萬分開心。經過這些天的感悟,他一步步行走這裡,心境完成極大的蛻變。如今的他,心性更加通透,靈台澄淨,甚至讓黃茂同識海的聯繫都加深了幾分。
雖然黃茂不在乎,不過他的確需要清洗一下。他可不希望待會兒見到黃熠淵的時候,對方看到的第一眼是這樣一個邋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