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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菲婷又拉著兩個嬤嬤說了會兒話,她是個嘴巧的,說的話很得人心,而話里話外對阿難的關心十分的明顯,讓聽者極是動容。兩位嬤嬤收了她的禮,也配合著她說話,雖然不知道彼此心裡怎麼想,但一時的氣氛很隨和。
陸菲安和陸菲雅坐壁上觀,好奇地打量肅王府的偏廳,將肅王府和丞相府作比較了下,丞相府講究的是一個雅與靜,大抵丞相府初時是先帝御賜的狀元府吧,裡面的一糙一木都極是風雅和幽靜。而肅王府是莊嚴大氣中透著一種肅穆的尊貴,讓這些初來乍到的少女們心裡生出幾絲敬畏之心。她們先前進來時,是一個嬤嬤引著她們進來的,一路上也不敢亂瞄,而肅王府中那些站崗的侍衛,那肅穆的氣氛,讓她們由衷的感到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等肅王府的嬤嬤們離開,偏廳里也只剩下她們帶來的幾個丫環後,陸菲安突然酸溜溜地說道:“七姐真是好福氣,竟然讓她攀上了個王爺,除了嫁到宮裡的二姐,還有誰有她好命?”
聞言,陸菲婷和陸菲雅皆看向她。
陸菲安大方地任她們看,聳聳肩說道:“看我作什麼,別以為這種酸葡萄心情心情只有我一個人有,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不過這福氣也是七姐的,個人有個人的因緣,強求不得。”說著,意有所指地撇了眼對面的兩人。
陸菲雅沒她慡利,面頰微微發紅,細聲細氣地說:“我只是有點想念七姐罷了。”說著,有些不安地扯著腰間垂下的腰帶。
陸菲婷覺得陸菲安意有所指,微微蹙了下柳眉,卻沒有發怒,柔雅溫和地說:“阿難是我們的姐妹,她嫁得尊貴,有造化,我們應該為她高興方是。”
這三人中,陸菲安是長得最出色的,年僅十五,那張絕色的面容,可謂是傾城傾國,莫說男人單是女人看了都要失神,而她發育良好的身材更是火辣勁暴,而她身上卻有一股活潑的慡利,倒是看著讓人看著覺得舒服些,覺得是個直率的姑娘。陸菲婷姿色稍遜幾分,典雅的瓜子臉,膚白細嫩,氣質大方嫻雅,襯得出一個大家族長房嫡女的氣勢。而陸菲雅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優優雅雅的,整一個典型的古典淑女。三人雖然脾氣各有不同,但因年齡相近,又總在被老太太帶到跟前,平時走得倒比旁的姐妹親近一些,但也不是完全的親近,彼此間也有明爭暗鬥。
陸菲婷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倒襯得兩個妹妹有些不識抬舉一般。陸菲安撇撇嘴,暗暗罵了聲虛偽做作,好人都讓她當了,她們這些都是壞人。陸菲雅抬眼看了兩個姐姐,面上一片羞澀可人。
過了一會兒,茶喝了兩巡,卻不見王府的主人出現,陸菲安皺起眉來,頻頻往外探頭。陸菲婷和陸菲雅安靜地喝茶,倒顯得比較淡定從容。門外經過的嬤嬤門看見,都暗暗點頭,認為丞相府出來的小娘子還是不錯的。
“怎麼七姐姐還不來?不會是特地的吧……”陸菲安小聲地嘟嚷著,卻是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擔擱了吧。”陸菲婷儘量為阿難找藉口。
“七姐姐人很好,定然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陸菲雅細聲細氣地說。
陸菲安聽到兩人的話,忍不住瞪起眼睛。她雖然也有些心機,但卻沒辦法做到這兩人無時無刻的細緻,特別的能忍。有時氣極了,那慡利脾氣也會暴發出來。是以老太太並不太喜歡她,若不是她長得出色,老太太也不會帶在身邊。
三名少女正輕聲說話時,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三人趕緊起身,便見到一群丫環嬤嬤簇擁著一名衣著光鮮華麗的少女進來。看到阿難的打扮,三人神色間隱隱流露出些許的嫉妒羨慕。
阿難此時穿著緋紅的宮錦鈿花彩蝶錦衣上衫,配著同色的緋紅百摺羅裙,外面罩著一層嫣紅的薄絲蠶錦細紋羅紗,那領口處和腰帶上,繡著幾粒晶瑩的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點綴在大紅的錦緞上,顯得很是驚艷。而她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再戴水澹生煙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兩旁垂下長長紫玉瓔珞至肩膀,額際依然墜著那彎玉月,耳掛蒼山碧玉墜。雖無權貴人家象徵的金飾,但這一打扮仍是炫花了三人的眼睛。
明明人還是那人,卻只是一種盛裝打扮,竟讓她們生出幾分自愧不如的感覺。大感是那種氣勢吧,被一群嬤嬤丫環們簇擁而來的少女,那種無形中營造的氣勢,生生震住了她們。
“六姐,八妹、九妹,你們怎麼來了?快坐啊!”阿難走進來,端著笑臉招呼道。
陸菲婷幾人有些訕訕的,不過很快便恢復了自然,只是笑得有些勉強。
幾人坐下後,陸菲婷說道:“今兒咱們姐妹得祖母允許出來是想去買些胭脂首飾的,聽說京城的胭雨閣中的胭脂是最好的,便想找你一起去逛逛。”
陸菲雅看了阿難一眼,臉紅得像塗了胭脂一般,細聲細氣地說:“七姐,咱們對京城不太熟悉,想、想……”
陸菲安笑盈盈地接下去,“菲雅的意思是想和七姐結個伴一起去看看京城,七姐你是在京城長大的,這地兒你比較熟,應該不介意陪姐妹們一起去吧?”
三名少女言笑晏晏的,如花一般的年紀,端著明媚的笑臉,像一副風景畫般完美。
阿難心道你們怎麼不去找陸菲容反而找上我?難道我看起來就是一副導遊的臉?
阿難腹誹著,抿嘴笑了笑,坐在偏廳的主位上,如翠如藍上了茶後退到一旁。阿難邊喝了口茶笑道:“其實京城我也不怎麼熟的,畢竟未出閣前母親為了我們姐妹好,拘得得嚴了些,每次出來我都是跟著姐姐一起來的,坐在轎子上也看不到什麼東西。走得遠些的就是去白馬寺上香罷了。”
三名少女一聽,馬上跟著湊趣問起白馬寺來。
說起這白馬寺,可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簡直是聖地一樣的存在。白馬寺是皇家寺廟之一,裡面坐鎮著一名得道高僧,居說那名得道高僧的年紀已不可尋,可是在先帝未出生時已經在了,可通曉古今未來之事,不知多少人慕名而來,只求一見。不過得道高僧也不是人人都能見的,加上還有皇家保護,使得白馬寺在百姓心中的位置猶如心中的聖地一般,除了有身份的貴族們能進去,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沒那資格進去的。所以白馬寺雖然為天下所知,卻極少有人進去過,香火反而比一般的寺廟還要清淡一些。
“不如,咱們今天去白馬寺吧。”陸菲婷笑盈盈地說:“我想去寺里為祖母父親母親祈福,七妹應該也想為王爺祈福吧?”她們此時代表的是丞相府,自然也是能進去的。不過仍想拉上阿難,畢竟有肅王妃的身份在那兒,也方便一些。
阿難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她知道肅王兩日後即將要離京去桐城?不是說今天早朝時皇才下的旨意,就算坊間已經知道了,她們這些鎖在深閨中的姑娘也沒這麼快就知道吧?
見阿難神色有異,陸菲婷有些莫名,“怎麼了?七妹妹,我說得不對麼?”
阿難笑了笑,沒說什麼。她可沒和“姐妹們”說自己男人的樂趣,就算是開放的現代,夫妻間的一些事情也不好同親姐妹分享,猶有幾分顧忌的,分享什麼的那完全是傻子才會幹的事情。
陸菲婷的這個提議受到兩名少女的附和,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想要說服阿難同她們一起出去。她們明白,阿難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生母身份有污的庶女了,而是她們望塵難及的肅王妃。所以現在和阿難打好關係對她們而言有利無害,只要阿難不給她們小鞋穿,一切都好說。
阿難原是不想去的,想著楚霸寧兩天後出發,她還要給他收拾行李呢,忙得很,哪有心思去上什麼香。正想打發了這三人時,可是安嬤嬤卻過來示意她陪姐妹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其他的事情交給她就行。
安嬤嬤原本只是伺候肅王一個人的貼身嬤嬤,在阿難成了肅王妃以後,安嬤嬤的主子也多了一個,平時阿難雖然大多時候留著貼身丫環伺候,但也會讓幾個王府出身的嬤嬤到跟前伺候,安嬤嬤就是其中之一。安嬤嬤是王府的老人了,而且她也是個聰明守本份的,阿難年級輕,有時有些事情不懂時也會去請教她,大多數時王府里的事情阿難拿捏不住時,也會倚仗安嬤嬤。是以對安嬤嬤的提議,阿難詫異了一下,便明白安嬤嬤估計是得了楚霸寧的什麼吩咐了,才會讓她出門去散散心。
王妃要出行,少不得一翻準備,王府的下人動了起來。
阿難只需動動嘴皮子便有一群人趕著上前伺候,看得陸菲婷三人心裡暗暗羨慕,每看一次心裡就羨慕幾分。陸菲婷想起不久前在丞相府,阿難受了委屈時,肅王維護阿難的情形,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在下人準備的時候,陸菲安和陸菲雅興致勃勃地逛起肅王府偏廳前的花園,對一些景致感興趣時,便詢問起阿難。阿難也沒端著身份,笑眯眯地應付三人各種問題,仿佛姐妹間曾經的齬齟已然不存在。不過,到底存不存在,只有她們心裡清楚了。
在陸菲安和陸菲雅正圍著一株開得正艷的月季花互相說笑時,陸菲婷站在阿難身邊,陸菲婷看了看肅王府布置得精巧的花園,不經意地說道:“王爺現在還沒下朝麼?我們剛剛出來時,三叔都已經下朝回到家裡了呢。”
阿難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王爺政事煩忙,午時一般不會回來,要到晚上才回來的。”
阿難心道,嫁了個王爺後,才知道一個手握重權的王爺有多忙,當初真的是被某些水字旁的站給騙慘了,以為王爺應該像那些作者寫的那般,只需各種邪魅一笑,利用各種權職追在女豬屁股後頭跑、成為女豬後宮一員就行了。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為自己曾經青澀的中二少女時期抹一把羞愧之淚。
“那不是很辛苦?我見三叔有時不那麼忙時午時就會回家休息,下午再去上班的。”陸菲婷一臉的擔心,“七妹你應該多多關心王爺,三叔說過王爺是他此生最敬佩的一人,還說王爺是個有擔當的人,做什麼都盡心盡力去做,有他在,是咱們王朝之幸……”
阿難眨眨眼睛,聽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丫頭難道真的當她是傻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閒時一卷書提出來的BUG,麼一個~~
很抱歉霧犯了這麼大的常識錯誤,其實這文當初開坑時,霧主要是想是拿來練手的,原是想寫個十五萬左右的文文,因為知道是第一次轉寫這種古言,很多常識性都會遺漏或者欠缺,定然有很多不妥之處,畢竟咱們誰都沒有生活在古代過,那些常識的東西都是看小說電視裡知道的,難免會有遺漏。可這文寫下去後發現有很多親支持,它的成果也不錯,隨著文章的展開,裡面的人物形像越來越豐滿起來後,霧完全改變了想法,就想好好地將這個故事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