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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一過,任老師重新安排了班幹部,蘇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推辭。她可不想出這風頭,沒什麼實際利益又要勞心勞力,還是交給願意出風頭的人去干吧。
白原以僅次於蘇然排到年級第二,二班的肖紅本來憋足一口氣想把第一重新爭回來的。沒想到沒把蘇然拉下來,又多了一個白原壓她一頭,據小道消息說肖紅氣得在家摔了一個茶杯。
任老師很快任命白原當班長,厲冬也被任了一個課代表。葛軍是體育委員,陳湯湯是文藝委員。蘇然抬頭看看任老師,從她的任命風格來看,白原當班長恐怕不止是成績好這麼簡單。想想他的北津口音,也有些釋然了。
白原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蘇然,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能人有壓他一頭。還是個屁大點的小丫頭,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愛說話,看來是個書呆子。
蘇然放學時路過一家賣舞蹈用品的小店,不知不覺停下車,走了進去。摸了摸柔軟細滑的舞衣和繽紛多彩的顏色,陳湯湯見狀笑問道“是不是覺得很好看,我也好喜歡。不如我們學跳舞吧。”
蘇然哪裡是因為好看走進來,不過是勾起了她前世的回憶罷了。白瑩優美的舞姿,象小鹿一樣跳躍的輕盈步伐重重的壓在她心上。她承認當時的自己是嫉妒的,站在那樣的白瑩面前,好比灰姑娘站在白雪公主的面前。可惜灰姑娘還有她的水晶鞋,而自己永遠沒有機會變成公主。
“你看,穿上這個象不象公主。”陳湯湯找到一件跳芭蕾舞的白紗裙,開心的問道。
開店的是個退休的老奶奶,笑眯眯的接腔道“你樣要是想學跳舞,我可以幫你們介紹老師,是北津正規大學學過舞蹈的。現在在家帶學生呢,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我們去看看吧。”陳湯湯絕對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覺得好玩什麼都想試試。
“好啊,我們去看看。”蘇然從傷春悲秋的情緒中走出來,她已經重生了,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誰說她不能變成公主,不,她不要做公主。她不是等著白馬王子救贖的公主,她要做能掌握自己人生的女王。
學跳舞的事,蘇然的父母都很支持,女兒的成績已經很好了。多學點東西,或是當作運動一下也是好的。陳湯湯的父母本來還有點疑慮,怕耽誤女兒的學習,但見蘇然去學,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陳湯湯的要求。
老師的事也非常順利,舞蹈用品店的奶奶推薦的石老師的確非常有經驗。湯玲去看過一回就拍板了定下來,並付了兩個人的學費。定下了每周一三五晚上一小時,周末下午二小時的安排。
陳湯湯如願以償的讓湯玲買了好幾件舞蹈的衣服鞋子,抱著這些衣服寶貝的不行,蘇然有些失笑的想,這娃的最終目的是想借著學舞蹈買下這些漂亮衣服吧。
蘇易水陪著楊明艷在城裡轉了好幾圈,最後定下了第二個分店的地址。是一條背街的小路,說是小路但也是交通要道。有三個人數上百的單位,是他們員工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也有二個單位有部分人會路過這裡。小路上賣菜賣滷味的非常多,很多人都在趕在下班的時候拎些菜回去。楊明艷看好一個店面,按老店的標準粉刷裝修後開始了營業。
“蘇氏蛋糕坊”在雲林有了三家店面,也漸漸有了些名氣。俗話說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剛和陳湯湯跳完舞分開,他們三個小組的聚會改在了沒有舞蹈課的周二四六。騎著車往家趕,想到馬上要放寒假,可以和爸爸去深圳就覺得很興奮。
剛一到家,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不認識的母女倆。爸爸在廚房裡忙著,媽媽坐在沙發對面的板凳上跟她們說著話。見蘇然回家,不待楊明艷開口,沙發上坐著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就熱情的開口問道“喲,就是是我那侄孫女吧,長這麼大了,真是俊吶。”
蘇然剛笑了笑,這女人又連珠炮似的開口道“我是你小姑奶奶,這是你表姨。”說著推了推年紀較小的女孩子,蘇然朝那個女孩子笑了笑,有些茫然。
楊明艷見女兒頭上的汗珠,忙道,“快去洗澡,一會吃飯了,我再介紹。”
洗澡的時候蘇然想了半天,前世應該沒見過這母女倆,可能是媽媽家裡的親戚。前世父母早亡,二個舅舅的條件也很一般。這些親戚們紛紛隱身,相互都沒有來往。沒想到這一世這麼快就蹦了出來。
吃飯的時候,蘇然坐在一旁,整個家裡就只剩下這小姑奶奶一個人的聲音。原來她是媽媽的姑媽,再說清楚一點是自己外公的小妹妹,楊水仙是也。比楊明艷大了十來歲,身邊那個女孩兒是她的女兒叫馮嬌,今年只有十七歲。是媽媽的表妹,自己的表姨。
馮嬌長得大概象馮家人,臉長長的,眼睛白多黑少,嘴唇有些薄。一點也不象個青春少艾的年輕女孩子,倒象個刻薄的小嫂子。說起話來也沒什麼章法,反倒是一雙眼睛在蘇然家裡轉來轉去。好象在惦量她家的斤兩一樣,這點讓蘇然非常不舒服。
第三十二章 表姨(加更)
吃飯的時候,楊水仙一個勁的說他們家的飯菜好吃。又說自己家的男人如何如何沒有出息,害她在哥哥嫂子過世的時候也沒能幫上什麼忙。看著三個侄兒侄女受苦,她心裡是怎麼難受又怎麼夜不成寐的。
楊明艷見她提起父母免不了跟著掉了幾滴眼淚,蘇然注意的是那個叫馮嬌的女孩,聽到這裡她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相反還露出厭惡的樣子。
最後,繞了十七八個彎之後,楊水仙終於說明了來意。先狠狠把自己的侄女誇了一頓,說她能幹又有本事,話峰一轉又說一個女人管著這幾家店也很辛苦。自己家的人不幫忙,誰來幫忙呢。這不,馮嬌年紀正好,又讀過書,什麼都能幹,正好過來給她表姐幫幫忙。
楊明艷看著這個表妹,小學畢業就呆在家裡從來沒在外面上過班。正想著怎麼拒絕,楊水仙已經揚著嗓子道“我看吶,你們家房子也夠,就讓我們家馮嬌跟然然一起睡。平時家裡有什麼事,也吩咐她去做,你放心,這孩子家務活都行的。”
馮嬌翻了個白眼嚷嚷道“媽,說什麼呢,我在家什麼時候幹過家務活,我又不是來當保姆的。”
楊水仙在女兒背上一拍,吼道“大人說話,沒小孩子開口的份,給我閉嘴。”
說完跟變色龍似的又換上一副笑臉,對楊明艷說“就這樣說定了,我陪她住幾天,等安頓好了我再回去。”
楊明艷看了一眼丈夫,見丈夫一臉無奈,明白這是自己家的親戚。再怎麼樣丈夫也不好插話的,只得打斷她的自說自話開口道“姑媽,店裡的人已經滿了,前二個月才招過人。你們要是想來玩玩的話,就在家裡住幾天,我陪你們四處走走。”
楊水仙沒想到一個晚輩竟敢當眾駁她的面子,臉色陰沉下來,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外面招的人怎麼能跟自己家的人比,你那每天進帳好幾千塊的,讓外人管著算個啥事。我們家馮嬌從小就在家裡管帳,算得門清,保證幫你管得好好的。”
一聽這話,把本來沒打算開口的蘇然氣樂了。這是來幫人的嗎?
楊明艷本來笑得有些勉強的臉色也垮了下來,說道“姑媽,什麼每天進帳幾千塊,這話是誰說的,不是害人嗎。一塊蛋糕才賣多少錢,有幾個利潤,要像你這麼說,我豈不是兩天就可以當萬元戶。你想這可能嗎?我一年下來也看不到這個數,還一天?真是……”
本來就有些坐臥不安的馮嬌聽了,馬上說道“媽,你聽聽,還說讓我來做經理呢,這就小破蛋糕店哪有經理讓我做呀。要是讓我去賣蛋糕,我才丟不起這人。”說完傲然的把頭一抬,45度角仰望天花板去了。
馮嬌這話一出口,幾個大人都尷尬起來。還是蘇易水笑道“道聽途說有時候難免會誇大一些,可這也誇張太多了。姑媽和表妹既然來了,就讓明艷陪你們多玩幾天再回去。”
得,又來一個嫌棄賣蛋糕丟人的。蘇然在心裡腹議,要不是怕媽媽傷心,真想把這對母女趕出去。
晚上蘇易水睡沙發,楊水仙母女倆占了蘇然的床,蘇然和媽媽一起睡。蘇然拉著媽媽說道“媽媽,我不喜歡表姨,不想和她睡一起,媽媽不要讓她留下來。”
“然然,她是你表姨,小孩子不許說這樣的話。太沒人情味了。”楊明艷不象蘇易水,她覺得女兒再懂事也是小孩子,說自己家的親戚如何只會讓人誤會是被大人的教唆的。
黑暗中,蘇然嘟起嘴。媽媽就是這樣,心裡何嘗不清楚,就是不肯說出來罷了。既然媽媽這樣說,她就不管了,翻過身呼呼幾下就進入了夢鄉。
楊明艷摸摸女兒的被子,用力把被角壓了壓。女兒這么小就看得出來,她有什麼不懂的。父親從小就是家長,下面一堆兄弟姐妹,養成了照顧人的習慣。自己又是長女,從小就被灌輸這樣的觀念。她已經習慣了去照顧身邊的人,而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願意和喜歡。
楊水仙第二天就回了家,離雲林市不遠的一個縣城。非要留下馮嬌在這裡幫忙,而馮嬌在見識了城市的繁華後,也改變了初衷,情願在店裡當小工也要留下。這讓蘇然很是納罕,不是志氣很大要當經理的人嗎,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降低要求呢,真氣人。
說是當小工,比老闆還要享受。早上睡到自然醒再起床去店裡,晚上正點下班。回家和蘇然一起吃飯,吃完飯就守在電視機前面看她喜歡的頻道。
蘇然也不理她,把她當透明,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今天是三個人一起學習的時間,蘇易水特意多買了些菜。三個人一進門就看到馮嬌坐在沙發上捧著零食盒吃得津津有味。
陳湯湯看到她吃的是自己媽媽買來的零食,是最新款的花生醬夾心巧克力。心裡有些吃味,但看看蘇然又忍住了。吃飯的時候,葛軍頻頻向馮嬌看去,惹得馮嬌假裝著惱,其實卻很得意。心想這一身打扮是表姐新給自己買的,紅色掐腰燈芯絨外套,下面是極為合身的貼身西褲。尋思著自家老媽說的沒錯,工作不工作的先放一邊,在城裡找個好男人可比什麼都強。
三個人聚在蘇然的房間裡,陳湯湯不滿道“小黑子,你看她做什麼,長得一點也不好看。”其實陳湯湯想說很難看來著,看在蘇然的面子上換了個說法。
“不,不是的。”葛軍臉色微紅,說“我是聽到‘吧嘰’嘴的聲音,找找是誰而已。我以為看她一眼,她就會小點聲,沒想到越看她聲音越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