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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讓摸摸這裡一會兒摸摸那裡,摸著不過癮還要親來親去。頭一次,梵拉非常懊悔,這該死的能量不足但感官卻十足,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這不比言語,梵拉根本不想阻止,任明非為所欲為,直到安格瑞實在看不下去,咳嗽聲大於雷,明非才收斂了些。
看到了不遠處的星際飛船,明非低頭,只睫毛顫了顫,然後湊近梵拉,在他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
直到承載著紅寶石的飛船消失在視野中,明非才回到大地之祖身邊。
他低聲對大地之祖說了謝謝。
明非知道,梵拉能這麼輕易的離開,雖然與他偽裝思感有關係,但只是如此是瞞不過梵拉的,必然是大地之祖對其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干擾。才讓梵拉的判斷力下降,輕易的相信了。
深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來,明非平靜的說:“我們開始吧。”
承載元素能量,一開始是舒適的,無數相容的能量流轉進體內,讓明非精神百倍,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是這個狀況在第三天之後開始變質,體內已經開始飽和,本能的排斥著再度接受土元素。
身體就像是一個氣球,開始是樂意接受氣體的入侵,但在無限撐大之後,這些本來相容的氣體就變成了毒氣,每進來一分都是無盡的煎熬。
然而,這個過程還要持續整整二十天。這意味著什麼?明非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住。
在第十天的時候,明非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安格瑞看不下去,試圖跟他說一些事來分分神,讓他好受一些。
明非迷迷糊糊的,他知道自己得堅持下去,也只能堅持下去。
他努力去分辨安格瑞的聲音,努力的想要聽到他說的什麼。
安格瑞是黑暗精靈,他是整個贊墓伯碩果僅存的經歷了黑暗時代的精靈,在帕蘭特的時候,他尚未成年,依稀記得那些元老精靈。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那些精靈傲慢無禮的姿態,以及對待異族的近乎殘忍的排斥。
他們從未瞧得起過植物和殭屍,以及新生精靈。
明非忍住疼痛的思考著,的確啊,他們瞧不起,因為這根深蒂固的執念已經徹底瘋了。他們想要藉助全星系的生命能來融合生命之樹,進而使他們獲得永生。
緊接著,明非似乎聽到安格瑞在說,梵拉成功了,他帶領著帕蘭特的精靈和植物,反抗了參議院長達萬年的黑暗統治,肅清了這幫偏執狂。
聽到梵拉的名字,明非覺得這無休止的衝進身體的土元素也沒那麼可恨了,只要他們能夠救助生命之樹,再痛苦一些也沒關係。
到第十七天的時候,安格瑞說起了西恩斯。
這時候明非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他反應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西恩斯是誰。
安格瑞說,西恩斯自殺了。他自始至終都被參議院用一個不可能的謊言所欺騙著。沒有人會復活之術就像沒有人能夠永生一樣。薩爾瓦多死亡了,再也不可能活過來。這個真相所帶來的絕望,讓西恩斯長久以來堅持的信念徹底倒塌。天崩地裂。
有那麼一瞬間,明非忽然間有些同情他。他其實早就從梵拉的思感中知道,薩爾瓦多和自己一點都不像,完全是兩個人,說是相像也只不過是一個可笑的騙局。
第十九天的時候,安格瑞說帕蘭特的戰爭已經結束,一切都在緩慢但卻穩定的恢復中。他有些訝異的說,梵拉自從前些天就沒有露過面。似乎有人見到他離開了帕蘭特。
這個時候,明非真的已經分辨不出安格瑞在說什麼,但是在聽到梵拉的名字,在聽到梵拉離開之後,他卻忽然間清醒過來。
無限制的疼痛之後,就幾乎感覺不到痛苦,似乎生命本該如此,他本來就該這樣,忍受這無邊的痛楚。
勉強開口,他對安格瑞說:“梵拉……來……贊墓伯了……”
安格瑞大驚失色,還有一天時間,就結束了。這時候梵拉來了,會有什麼變數,安格瑞簡直無法想像。
安格瑞迅速的查看了贊墓伯的外太空防禦系統,果然發現了未知的船隻,照這個速度,來到荒星最多也就一天時間!
他將這個結果告訴了明非,明非咬著牙說:“我們要快一些。”
“不行,你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再快的話你無法承載的!”
“不……不會的,我可以。再快一些,拜託了。”
安格瑞還想反對,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反對了……
提速之後,明非真真正正的在感受著骨骼皮膚身上任何一處都被碾碎一樣的痛楚。可是,這個時候了,他卻非常慶幸,能夠體會到痛,至少說明他能夠挺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安格瑞沒法再和他說任何話,事實上他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直至第十九天的夜晚,才終於結束。
土元素不再蜂擁而至,但明非依舊在承受著痛苦,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早就安排好的飛船待命,幾乎是在停止傳輸的一瞬間,安格瑞就將他送上了飛船,直達帕蘭特。
而在進行曲向推進的一個跳躍點上,一亮銀白色不起眼的飛船正以光速划過,直直衝向贊墓伯的一顆荒星。
終於還是錯過了。安格瑞有些慶幸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