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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軒展開自己的畫軸,嘩啦啦翻動,笑道:「我恩師送我出門時,曾經將雪獸的模樣畫了下來。葉兄,我這就翻給你看。」
葉旭咳嗽一聲,輕聲道:「白兄,別翻了,我已經見過雪獸了。」
「你已經見過了?」白南軒納悶萬分,剛才葉旭還不知道有雪獸這種生物,怎麼可能見過?
「咳咳,你抬頭就能看到一隻雪獸了,就在咱們前面五六十里遠的地方。」葉旭頗為無奈,白南軒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呆。
白南軒急忙抬頭看去,只見距離他們五六十里遠的地方,一頭如山般大小的巨獸兩腿直立,揮舞著一根不知名妖獸的腿骨向三男兩女五名巫士狂錘亂砸。
這頭巨獸通體雪白,周身長滿濃密的白毛,不注意時還以為是一座雪山,與北海冰原這種蠻荒之地融為一體。他手中的那根腿骨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骨骼,大得可怕,重得可怕,轟隆一聲砸下,冰雪大地四處龜裂,蔓延出一道道驚人的溝壑!
最讓葉旭無語的是,如此驚天動地的威勢,白南軒這位大高手居然沒能發現,而是繼續翻書尋找雪獸的圖案。
遭到雪獸攻擊的那五名巫士岌岌可危,只能東躲西藏,躲避大骨錘的攻擊,狼狽不堪。
這五人出手時,只見空中陡然出現一個個太極陰陽魚圖案,威力極大,他們應該也是搜尋風煞的三陽境巫士,大漢境內太極宗的師兄妹,不知為何惹到了雪獸這種怪物。他們雖然是三陽境的巫士,但對付雪獸這種力大無窮的龐然大物,顯然還不夠資格。
「糟糕,我懷孕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突然悲憤地叫道,他顯然一不留神踩到了雪獸的足跡,粘上雪獸的精血,感應而孕。
「大男人懷孕,而且懷的是一頭雪獸,我想這傢伙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葉旭搖了搖頭,打算從旁邊繞過去。
白南軒好奇道:「葉兄,咱們不救他們麼?大家同時江湖同道,自然應該守望相助,共同扶持,如果咱們遇到了危險,你希望別人也不搭手相助麼?」
他大義凜然,讓葉旭不禁汗顏萬分,相比之下,葉旭發現自己似乎確實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厚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救他們一次。」
葉旭停下腳步,正欲出手將這頭雪獸擊斃,卻見白南軒站出來,向那頭雪獸高聲道:「在下青帝門白南軒,這位雪獸兄台怎麼稱呼?小弟見閣下無緣無故便揮起武器殺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打打殺殺,不如坐下來,慢慢講道理……」
那頭雪獸充耳不聞,繼續揮動大骨錘向其他四名太極宗巫士攻去,只見那名五大三粗的漢子肚皮鼓起,如同十月懷胎一般,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而且肚子越來越大,嗤的一聲將他的衣衫撐破,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生靈在他肚子裡蠕動。
「我也懷孕了……」一名女巫士不小心沾到雪獸的一絲精血,臉色慘然。
「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何必殺來殺去,你有什麼條件,不妨講出來,大家慢慢談……」白南軒喋喋不休,逕自向雪獸灌輸自己的想法。
「白兄,等你講完道理,只怕這些巫士都懷上了雪獸的崽兒!」
葉旭無奈,突然身後浮現一枚元胎,元胎中探出一隻萬法妖手,一把抓住這頭雪獸的脖子,向下重重一按,將這頭雪獸砸得沉入地底,只露出一個碩大的腦袋。
「葉兄,這樣做不太好吧?」白南軒見狀,微微一怔,道。
葉旭搖頭苦笑,那名太極宗女弟子肚子也開始迅速變大,掙紮起身,正欲向葉旭道謝,突然注意到葉旭的模樣,不由臉色劇變,如見鬼魅,失聲道:「你是葉旭葉少保!」
「正是葉某。」
葉旭彬彬有禮,笑眯眯道:「這位師妹,別一驚一乍,小心動了胎氣。」
其他四名太極宗弟子臉色陰晴不定,另一名少女慘笑道:「魔頭,我們太極宗弟子今天算是栽了,你是要殺還是要刮,我們任由你了……」
「葉兄,他們怎麼見了你,比見了那頭雪獸還要恐怖?」
白南軒納悶萬分,好奇道:「剛才他們對付那頭雪獸,還敢奮力反抗,怎麼見到你甚至連反抗的膽子也沒了?」
「白兄,實不相瞞,我乃是大秦魔道中人,與這些正道巫士不是一路人。雖然我沒做過多少壞事,但在正道中人眼中,修煉魔道的巫士都是十惡不赦之輩,個個當誅!」
葉旭嘆了口氣,向前走去,無精打采道:「正魔之分,讓這些人不明善惡是非,對我誤解太深。」
白南軒跟上他,顯得頗有同感,道:「我師尊也常說這種話,他說正魔妖三道,門派偏見太嚴重,一見面便打打殺殺,如果大家消除門派之見,種族之見,都和和氣氣,豈不是一個太平盛世?」
「尊師真是一位世外高人。」
葉旭笑道:「不過現實如此,咱們又能奈何?」
「葉兄高見,待咱們元胎純陽之後,我便帶你去見我師尊,你的理念與我師尊相同,師尊見了你,一定會開心得很,甚至說不定會和你成為忘年之交!」
白南軒抬頭看天,面色凝重,沉聲道:「葉兄,咱們最好儘快趕到天風峽谷,否則待極夜降臨,北海冰原中便會危機四伏!這種蠻荒之地沒有日出日落,有時半年都有太陽,稱為極晝,有時半年都是黑夜,稱為極夜。極晝時天色明亮,只有雪獸這種怪物出來走動,但極夜時,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多少不知名的存在便會出來遊蕩,很是兇險!再過十餘日極晝便會轉化為極夜,咱們須得儘快趕到天風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