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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繪鈔銀行。”男朋友說完,又大笑起來,顯然對自己的冷笑話技術十分志得意滿。
女朋友、喬以航、張知:“……”
喬以航終於明白了他女朋友的痛苦。烏鴉嘴實在不足以形容這位男士多元化的語言攻擊技術。
大概覺得自家男友實在丟臉,女朋友匆匆吃完點心,就拉著他走了。
喬以航和張知這才買了東西,拿下口罩安心吃起來。
海豚表演下午一點半開始。
由於喬以航要在三點前趕回C市,只好與海豚失之交臂,和小朋友們一起坐在海洋劇場裡看幾個工作人員穿著各種演出服在台上用極為誇張的聲音和姿勢表演作為離開前的最後紀念。
從海洋公園出來,喬以航若有所思。
張知問:“想看海豚?”
喬以航突然轉頭盯著他,極為認真地問道:“你覺得剛才工作人員的表演誇張嗎?”
“舞台劇都是這樣。”張知被問得莫名其妙,“如果不誇張,觀眾怎麼看得清楚?”
喬以航道:“這樣啊。”
“你該不會是想用這套方式去演電影?”
“嗯,很搶鏡頭。”
張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等喬以航坐進來之後,才道:“我會把唱片做好的。”
喬以航驚訝地看著他。
“總得給你留條後路。”張知表情很嚴肅。
喬以航:“……”
真色狼(上)
回去的路上,那個喜歡“我勒個去”的男朋友的話不斷在喬以航的腦海中迴旋,讓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怎麼會想到來海洋公園的?”
沉寂許久的車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尤其還不是沒話找話的閒聊,怎麼聽都有幾分質疑的口吻。
喬以航說完之後,不禁有些後悔,不是後悔說了這句話,還是後悔沒有修飾好語氣。
原本閉目養神的張知慢慢張開眼睛,“搜索時看到的。”
喬以航道:“其實,我好奇的是你怎麼會想到和我一起去?”看那帽子和口罩,怎麼看也不像是臨時起意吧。
張知側頭看他,“有什麼問題?”
喬以航道:“就像遇到的那個男青年說的,兩個男人逛海洋公園的確有點……”他難以形容。
張知怔住,半晌才道:“你答應過我下個月參加我哥的婚禮。”
喬以航不知道他為什麼一下子把問題拐得這麼遠,但還是乖乖點頭道:“沒錯。”
“我會把你介紹給我父親。”
喬以航看了他一眼。
張知補充道:“以我國內朋友的身份。”
“嗯。”
“既然是朋友,”張知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怎麼可以連海洋公園都沒有去過。”
“……”是他呆在中國太久,所以無法理解美國的邏輯嗎?為什麼他聽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喬以航糾結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朋友一定要一起逛過海洋公園?”
“不是麼?”張知沒有正面回答。
喬以航頭一次發現,原來他從出生到現在,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竟然是張知——這還是半個小時前剛交上的。“你和你的朋友都逛過海洋公園?”沒想到美國竟然有這種風俗。……應該是海洋公園的人搞出來的銷售怪招吧?
張知含糊道:“我在國內的朋友不就是你嗎?”
“……”喬以航語重心長道,“其實逛海洋公園也是一件挺有益身心的活動,但沒必要給它帶上檢驗友情唯一標準的高帽子。”所以說嘛,朋友才逛海洋公園不是美國憲法規定的,是張知法規剛剛添加的。
張知扭頭,看窗外風景。
又過了會兒,喬以航主動調節氣氛。“天斗和落雪無音的事情就這樣了?”
張知抬手摸了摸有點發酸的脖子,轉回頭道:“嗯。”
“所以,你來A市的作用是……”雖然那天晚上他先上樓睡覺,但是看時間看情況,張知應該也沒有起到什麼重大轉折或決定性作用吧?
“去了趟海洋公園。”
“……”喬以航突然笑出聲,“你說得對。”
張知道:“天斗讓我向你問好。”
“對誰?”
“我老婆。”
喬以航囧,“你就這麼介紹的?”
“嗯。”
“然後住同一個房間?”
“嗯。”
“……”也許司機是個挺讓人驕傲的職業,他當時應該露個面的。至少,他能控制一部分的場面。喬以航懊悔不迭。
回到C市時,時間才下午兩點多一點。
喬以航將張知送到海天城。
臨分別,張知確定他晚上會上遊戲之後,心滿意足離去。
喬以航向高勤回報自己目前的狀況,兩人套好對GG商的台詞後,他直接趕去大世紀商場的慶典。
對方GG商看到他的確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僅有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對他一夜未眠還開車趕回來的敬業精神給予了極高的肯定,對自己這種臨時抱佛腳的態度也進行了道歉。
全場氣氛良好。
慶典結束,飯局難辭。
不過GG商也考慮到喬以航“一夜未眠”,吃了一半,就主動提醒他回去休息。
喬以航樂得提早脫身。
回到家中,他沖了個澡,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就坐到電腦前。
張知已經上遊戲了,不過被天斗抓去打幫戰。
他只好自己一個人跑去練採藥和煉藥。
【私聊】
大湖:姐。
小舟:妹。
大湖:嘿嘿,哥。
小舟:什麼事?
大湖:/(ㄒoㄒ)/~~我闖禍了。
小舟:又有誰向你告白了?
大湖:不是,比這個嚴重得多。現實裡頭的。
小舟:(⊙o⊙)
大湖:那個,你知道你我都上了色狼美男榜了吧?
小舟:聽起來好像是我知道的那條新聞。
大湖:我今天有個飯局,是以前模特公司師弟邀請的。
小舟:?
大湖:然後有一個女模特喝醉了,我就發揚紳士風度扶了她一下。
小舟:我知道了。
大湖:/(ㄒoㄒ)/~~被記者拍到了。
大湖:我一定會被高董拍死的。
大湖:哥……你給我說說好話吧。
小舟:高董實行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自己說的話,下場會比較好。
大湖:(⊙o⊙)真的?
小舟:嗯,全屍。
大湖:~~o(>_<)o ~~哥!
小舟:越早坦白越好,高董消息很靈通,如果讓他從別的渠道知道的話……
大湖:……
喬以航將對話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個色狼不會真的是指沈慎元吧?畢竟有時候這種事情當事人自己也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自己。色狼什麼的都是別人給的看法,也許當事人還覺得自己風度翩翩,媲美楚留香呢?
他想了想,繼續採藥。
【私聊】
戰魂無極:老婆。
小舟:又死了?
戰魂無極:……
戰魂無極:我唯一死的那次,就是和你一起參加的那次。
小舟:對我來說,機率百分之一百。
戰魂無極:過來,分贓。
喬以航用夫妻技能一下子飛到他身邊。
戰魂無極正在打坐,旁邊一圈的【天道有常】精英。
幫會頻道里一群“嫂子”的呼喚聲。
喬以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只能打出“呵呵”兩個字。
張知在電腦前笑得得意。他用膝蓋想也能想到喬以航現在的表情一定是鬱悶得說不出來吧。
他發了個交易框過去,開始你一件我一件的分贓。
【私聊】
小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戰魂無極:嗯?
小舟:你以前說過,等我七十級就不用豬當寵物了。
戰魂無極:失魂豬很可愛。
小舟:那要看和誰比。
張知當然不會傻乎乎地送上門去問“和誰比”這種問題。
戰魂無極:你想要什麼寵物?
小舟: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
戰魂無極:赤炎雪獅?
喬以航一聽就來了精神。當他還是航天還不是小舟的時候,赤炎雪獅也當過他一陣子的寵物。用那個幫他練級的人的話說,這獅子雖然不是最好用的之一,但絕對是最好看的之一。通體雪白,但頭頂一抹赤紅,使用咆哮技能的時候更是威風凜凜,從外形來說,無愧於森林之王之名。
小舟:這個我喜歡!
戰魂無極:走。
喬以航召喚出坐起之後,點跟隨。
戰魂無極補完紅藍,便向赤炎雪獅所在的天山挺進。
【私聊】
大湖:哥。
小舟:嗯?
大湖:我坦白了。
小舟:然後?
大湖:從明天開始,我早晚一百個伏地挺身。
小舟:(⊙o⊙)
大湖:/(ㄒoㄒ)/~~而且是在伊瑪特一樓大廳里做。
小舟:(⊙o⊙)哦!
小舟:理由是?
大湖:~~o(>_<)o ~~累了就沒力氣去扶別人了。
小舟:仔細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大湖:……
大湖:我去睡了。
小舟:晚安。
大湖:我突然有點後悔。
小舟:後悔什麼?
該不會是後悔向高勤坦白了吧?不過想想在一樓大廳早晚左一百個伏地挺身……應該是嚇唬嚇唬他的。作為伊瑪特老油條的喬以航如是分析。
大湖:我想砍號重練。
小舟:?
大湖:我想當帥哥。/(ㄒoㄒ)/~~一走出去,美女都向我吹口哨的那種。
小舟:去吧。
大湖:哥,你支持我?(⊙o⊙)
小舟:又不是練葵花寶典,揮刀自宮,有什麼好不支持的?
大湖:嗯。如果明天有個叫大河的加你好友,記得要加哦。( ^_^ )/~~拜拜!
小舟:……
到了天山,兩人開始尋找能當寵物的赤炎雪獅。
寵物到一定等級,就會分成兩種,綠色的守護型和紅色的攻擊型。前者在防衛方面做得更好,後者攻擊性更強。
戰魂無極挑了他一頭綠色的,然後讓喬以航開始下圈套,自己則幫忙清理旁邊的怪。
前後大約花了半分鐘,終於完成。
喬以航喜滋滋地給它取了個名字——
好大一頭獅。
【私聊】
戰魂無極:……
作者有話要說:報告,明天去旅行,大概五天左右,會帶電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更新。Orz
真色狼(中)
沈慎元的擔憂最終沒有出現,一條更大更震撼的消息將他的那點兒小失誤擠到了娛樂版的旮旯里,篇幅比治療腳氣的更小。
“孫太俊?真的是孫太俊?”喬以航站在高勤的辦公室里,驚訝地叫道,“他除了名字之外,哪裡英俊了?”恐怕在報紙刊登之前,沒有誰想到他吧?
“相信我,在二十年前他也是一枝花。”高勤道。
喬以航回憶著那位俊男色狼的條件,“他出過唱片?”
“他是以歌手身份出道的。”
“電影,嗯,他演過。我看過他演的三級片。”
高勤挑眉道:“你看三級片?”
喬以航乾咳一聲,道:“以一個觀眾的角度來說,他的演技的確不怎麼樣。”用聲音把充滿美感的畫面糟蹋成便秘現場是一種本事。
“是的,聽說因為反應太自然被投訴,之後就沉寂了。”
“那偶像劇呢?”他實在想像不出孫太俊用那種痛苦的表情來演繹白馬王子的畫面。
“他演過《東道之愛》男主角的父親。”
喬以航目瞪口呆道:“這叫做進軍偶像劇?”
高勤反問道:“難道叫進軍好萊塢?”
喬以航定了定神,鬱悶道:“究竟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列出五個半的嫌疑人?”為什麼他覺得真相大白了還不如不清不白呢?
高勤轉了轉手中的筆道:“就當你被免費宣傳了一把。”
喬以航嘀咕道:“我看不出這對我正面形象的提高有什麼好處。”
高勤道:“至少洗刷了清白。”
“話說回來,為什麼真相突然冒出來了?”喬以航眯著眼睛盯著高勤,“是不是……”
“不是我。”高勤截斷他還未說出來的話,道,“嚴格說,是我沒趕得及。”
喬以航迷茫道:“他自首了?”
高勤的身體突然微微前傾,手中的筆輕輕在桌上一敲。仿佛鬧鐘一般,讓原本放鬆的喬以航忍不住緊張起來。
“聽說,是張復滿打電話給蔡姐,然後蔡姐才對雜誌設鬆口的。”
喬以航眨了眨眼睛,“所以……”
“嗯?”
“張復滿和蔡姐有一腿?”
“……”高勤身體往後一靠,“編曲不是已經完成了?你還不去EF錄製歌曲?”
喬以航站起來,依依不捨道:“八卦完了?確定沒什麼內容需要更新?”
高勤抱胸,筆在肩膀上一敲一敲地看著他道:“說到八卦,不如說說昨天你在哪裡?”
喬以航氣勢一落千丈,乾笑道:“張知不是和你說了麼?”
高勤挑了挑眉,“張知?”
喬以航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重複念這個名字。
“不是老公麼?”高勤眼中光芒閃爍。
喬以航差點被他一句話撞得眼冒金星。幸好這些日子的相處總算提升了本身的防禦系統,他很快恢復鎮定,一本正經道:“時間不早了,我要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