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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航道:“陳平戈是很有名的導演。”
“但他的故事實在是太無聊了。喜歡就去追,一天到晚暗戀來暗戀去有什麼意思?”最可惡的是居然還有發生關係這一段!張知盯著劇本冒火。
喬以航道:“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想說而不能說的愛情故事。”
“每個人?”張知冒火的目光移到他臉上。
喬以航轉移話題道:“我覺得這個故事不錯。”
“你剛才說什麼想說而不能說的愛情故事?”張知沒有被糊弄過去。
喬以航嘆了口氣道:“難道我們不是?”
張知挑眉道:“我們當然不是。”他撲過去,狠狠地親了喬以航一口,“我們是想做就做的關係!”
喬以航將劇本從他手裡抽回來,“我覺得這個角色很不錯。”
憨厚青年,他從來沒有碰觸過的角色。
除了MTV外,他演的角色向來光芒四she。正因為如此,他看到這個角色的第一時間就決定接下來。儘管,他也覺得這個故事無聊透頂。但是作為演員,他的職責就是將每個無聊透頂的故事演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張知趴在他身上很久,才低聲道:“女主角是誰?”
“你要幹嘛?”
“送死老鼠,寫恐嚇信。”張知冷哼。
最後,《暗戀》的女主角並沒有收到死老鼠和恐嚇信,她是直接在片場受到小周對她和喬以航在演戲外的二十四小時隔離。
每天在片場角落,都能聽到小周拿著手機在那裡殷勤地回答:“放心,放心,絕對沒有。安全,安全,絕對安全!”
大結局(中)
由於是文藝片,所以整部片子的節奏都很緩慢,有時候一個鏡頭肯定會拖上幾分鐘。演員臉部的表情,眼中的神采都被放大再放大,很見功底。
喬以航拍了這部戲之後,人就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到角色中去了。回家之後大部分時間也在沉默中度過。
張知雖然不滿,但考慮到演員職業的特殊性,也就認了,最多太安靜的時候自己多說點,總不至於太冷場。不過這件事不計較,另一件事卻他非常非常地忍無可忍——
床戲。
要知道,想當初他想和喬以航滾床單花了多少心血和心思,憑什麼那個女的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和他摟摟抱抱?
到正式拍床戲那天,張知一路無言地開車送喬以航去片場。
喬以航側頭看了他好幾眼,等車停到片場門口,才緩緩道:“你不想我拍。”
張知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啊敲。
“要你真不想我拍,”喬以航遲疑了下,嘆氣道,“我和導演說改戲。”
張知一怔,“真的?”
喬以航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張知望著他的側臉,許久才搖頭道:“算了。”
喬以航轉頭看他。
說是這麼說,但張知一想到喬以航一會兒將要充滿激情地抱著別人,心裡就說不出的不舒服,“別太投入。”
喬以航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嗯。我是被動的。”
張知眼睛一瞪,“不准被吃太多豆腐!”
“好。”喬以航打開車門,“那我走了。”
張知狐疑地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很開心呢?”
“唉。又不是和你演,有什麼好開心的?”
這句話終於讓張知糾結的心情稍稍舒緩,緊蹙的雙眉微微展開。
喬以航一臉鬱悶地關上門,慢吞吞地走進片場,直到確認離開張知視線後,才鬆了口氣。
小周從旁邊躥出來,驚訝道:“你居然逃出來了?”
“逃出來?”喬以航挑眉。
小周道:“我還以為張知一定會把你五花大綁關在家裡。”
“你想太多了。他這麼大了,不會計較這種事情的。”喬以航拍拍她的肩膀。
小周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正好手機來了條簡訊。她打開一看——
FROM 張知:
看好我老婆!要是巫婆占便宜,你就衝過去砸場子。出事我負責。
……
小周想,他真是太不計較了!
陳平戈作品向來以唯美見長,即使是床戲,也只是點到即止的曖昧,絕對不會出現任何不和諧畫面。
這場戲拍完,《暗戀》差不多進入尾聲,只剩下幾個導演臨時要補的鏡頭。
小周鬆了口氣,對剛洗完臉刷完牙的喬以航道:“其實我覺得,你還是適合拍動作片。”
“為什麼?”喬以航皺了皺眉。難道是他的表現不夠好?
小周道:“安全啊。”
……
文藝片比動作片危險嗎?
喬以航無語地看著她。
小周補充道:“我安全啊。”
喬以航道:“你最近很不安全嗎?”
“你不懂的,這世界上有種效應叫做蝴蝶效應,這世界上有種懲罰叫做株連九族。”小周分外感慨。
喬以航疑惑道:“你幾時加入我的九族中的?”
小周語塞,隨即痛心疾首道:“所以說你不懂。”
“……”
《暗戀》拍攝四個月,終於結束,喬以航還來不及喘口氣,就直接被拖進《霹靂俠女》的劇組。
雖說喬以航在戲中號稱男一號,但事實上,他的戲份加起來才四場,而且全是襯托。
戲主要是四個霹靂無敵女俠戴著面具懲jian除惡的故事,劇情老套得要命。但連覺修在老套的故事中注入了背叛、欺詐和曖昧元素,使得整部片子頓時與眾不同起來。
劇組班底還是超級豪華陣容。
連覺修很少提攜新人。用他的話來說,與其用一個一罵就畏首畏尾的嫩糙,還不如用一個千錘百鍊的牛皮。而喬以航就是一塊錘鍊了一次就擁有相當厚度的上好牛皮。
喬以航演的是周敏莉的前男友——一個說謊話和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老千。在戲中,他為了維持老千應有的冷漠,在三年前無情地捨棄了周敏莉。但在他三年後,當他知道周敏莉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之後,他又暗暗幫助她,最後被那個人的殺手在一個垃圾場殺死。周敏莉從頭至尾都不知道他回來過,出現過……又消失了。
高勤說的沒錯,這個角色的確很有挑戰。一個用笑容來掩飾黑暗的男子,一個自以為黑暗,其實內心無比溫柔的男子。
由於這部片子美女太多,張知乾脆名正言順地親自上門監督。
其實他和喬以航同進同出這麼久,又早早晚晚地接送,關係早就半明朗了。只是張復滿和高勤公關做得好,所以一直沒有見報。但圈子裡的人大都知道,對於他的出現並沒有太驚訝。
周敏莉自從和封亞倫這個表面男友分手之後,兜兜轉轉鬧出過不少緋聞,但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所以這次拍戲,她早就擬定目標。
喬以航雖然比她年輕,但這兩年前途光明,身價看漲,實在是潛力股。而張知更好,張氏集團未來掌舵人,貨真價實的白金單身漢。這兩個人無論抓住哪個對她來說都很不錯。
偏偏,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被別人抓住,就這樣抓住了對方。周敏莉明里暗裡試探了兩次,都被張知用一張黑臉驅走了。眼見著兩個大帥哥在面前親親我我,她這樣一個名副其實的美女卻在角落啃蘿蔔,周敏莉內心大為不平衡。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是帥哥比翼飛,美女沒人追?還是說,娛樂圈這個圈子比較特別?
經受幾次打擊,周敏莉開始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趁著還年輕,退出娛樂圈,以免人老珠黃,還無人問津。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一剎那,當沈慎元進入劇組,並且經常對她噓寒問暖之後,她覺得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暗戀》上映,票房卻不太理想。一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磨磨蹭蹭的愛情顯然並不受現下年輕人的欣賞。而上年紀的人又覺得這個故事太乏味。在緊張的工作之餘,他們更希望能夠輕鬆一笑,而不是關著門思考人生和愛情。
相比其他電影一周千萬的票房來說,《暗戀》兩個月一千萬的票房堪稱大跌眼鏡。尤其這部片子的導演還是知名導演陳平戈,男女主角也是時下當紅的明星。製作方垂死掙扎地做了兩回宣傳都不見起色後,便不再往裡投錢,匆匆減少播放的院線,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下線。
陳平戈和製片方爭執了幾次,都不見效果,氣得閉門謝客。
倒是不少影評都高度評價這部電影,稱其是電影界的月光曲。
喬以航對這個評價頗有微詞,“為什麼是月光曲,為什麼不是二泉映月?”
張知皺眉道:“二泉映月?你很喜歡二對一嗎?”
喬以航:“……”
幸好張知沒準備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霹靂女俠》拍完了吧?最近應該沒事了吧?”
“……是《霹靂俠女》。”
“有區別嗎?”他對女俠和俠女同樣都很不感冒。
“讀起來不一樣。”
“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喬以航想了想道:“你不是說今年要製作兩張專輯。”都已經下半年了,要趕上天聲獎,必須要儘快開工。
張知道:“抽一天總抽得出來吧?”
“一天?”
“我的生日快到了。”張知磨牙。外國情人節,兩人回家啃泡麵,他看在喬以航是中國人的份上,忍了。中國七夕節,喬以航說他從小在國外長大,沒必要太計較,他勉強同意。但是生日,不管在哪裡長大,都是生出來的!這個日子總不受歧視吧?
他瞪著喬以航,仿佛他要是再找些亂七八糟的藉口,自己絕對會撲過去把他吃掉!
“你想怎麼過?”喬以航想到自己這一年幾乎都在忙著拍戲出唱片,沒在家裡安生過,語氣不由放柔。
張知刷地從身後抽出本子,“計劃一,去海洋館故地重遊。”
“這種地方去過一次,就可以終身受用了吧?”喬以航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地方。
張知道:“計劃二,包下蜜月套房,廝混一日。”他笑得曖昧。
喬以航敬謝不敏,“太糜爛了!”
“計劃三,爬山,郊遊。”
“能坐纜車嗎?”
“……我們是去爬山,不是去爬車。”
喬以航看著又開始磨牙的張知,識相道:“爬山就爬山。”
張知不死心道:“真的不考慮計劃二?”
喬以航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這個計劃實在太二了!”
張知:“……”
考慮到一天來回,張知就近選了一座山,風景不錯,但沒什麼賣點,所以平時沒什麼遊客。所以他們倆不戴墨鏡和帽子,也沒什麼問題。
其實爬山是一項很枯燥的運動,若說樂趣,大概就是看看沿途的山水風景。
當然,張知主要觀賞對象是身邊的人。
喬以航空閒的時候一直有做運動的習慣,但今年日程實在太滿,長久不運動的結果是走到半山腰就開始後繼無力。
幸好張知在來之前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遊刃有餘地拉著他往上走。
兩人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山頂。
山勢不高,看不到雲海綿延的奇景,只能看看附近的白道綠田。
喬以航深吸了口氣道:“空氣真好。”
張知道:“你喜歡?”
“嗯。”城市的空氣品質再怎麼好,也比不得大自然的純淨。
“回去我送你一瓶空氣清新劑。”
“……廁所里有。”
“哪裡?”
“柜子最角落。”
張知想了想,“我以為那是殺蟲劑,怪不得殺來殺去都殺不死。”
“你不看字的嗎?”
張知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這還用問嗎?”
“……”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聖院》停更。內牛。
明天《網遊》停更,我會更《聖院》的。
大結局(下)
兩人在山頂左左右右地溜了一圈,就無所事事地坐在亭子裡吃著路上買的零食。
張知皺眉道:“早知道就帶一副撲克牌出來了。”
喬以航睨著他道:“你爬這麼高,就是為了打牌不受干擾?”
張知道:“不然太無聊了。”
“其實在山頂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張知眼睛一亮,想笑又努力控制地看著他,“難道你準備實行計劃二?”網上說高空比較容易興奮,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他求知的火焰頓時燃燒起來!
“你一天不二就難受啊?”喬以航沒好氣地瞪著他。
張知鄭重道:“你要是肯,二我也認了。”
喬以航也鄭重地回望著他,搖搖頭道:“死都不肯。”
張知泄氣,“那你說做什麼?”
“比如說,呃,吟詩什麼的?”喬以航底氣不足。
“yín詩?要多yín?”張知泄氣變邪氣。
“……”喬以航低頭吃東西。
兩人默默將所有食物都掃進肚子,然後收拾好垃圾下山。
下山雖然沒有上山那麼累,但是兩人的體力在上山的時候都用得七七八八,所以反倒覺得腰酸腿疼,十分辛苦。
張知邊走邊抱怨,“要是選二,就不用這麼累了。”
喬以航斜眼看他,“你確定不會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