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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雙保險。

    他知道他母親對於他放棄繼承張氏一直耿耿於懷,現在知道張知為了個男人決定不生育肯定會暗暗高興。因為這意味著張氏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回到自己親孫子手裡。這樣一來,她想必不會吝嗇在他父親耳邊吹吹枕頭風,幫張知和喬以航一把的。

    想到自己一回國,就將這件事辦出眉目,張識謙心裡十分得意,和老婆纏綿許久才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他記得自己和張知、喬以航還有飯局,便匆匆洗漱出門。

    等他走到約定的飯館,張知和喬以航都已在座。

    張知一見他,立刻親切地迎上去道:“哥。”

    喬以航也跟著站在起來。

    張識謙笑眯眯地摟著張知往回走,又和喬以航握了握手,“我一早給你們買了禮物,但寄到現在還沒寄到。早知道還不如和飛機一起託運回來。”

    張知道:“看到哥,和收到禮物差不多。”

    喬以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每天和張知相處,便不覺得他改變有多大。偶爾將他如今的言行和當初認識時比對比對,差距就出來了。  

    不得不說,張知現在成熟太多。

    看著張知和自己親近,張識謙不免感慨。要是喬以航早些日子出現就好了,這樣他和張知的關係說不定早就改善了。

    喬以航雖然對他很有好感,但到底不熟,所以由著張知和他兩人閒談,自己只是偶爾插兩句。

    張識謙隱約提了兩句自己今天和張復勛的交談,但沒談得太深,畢竟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要是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平白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喬以航和張知倒沒怎麼放在心上。

    反正最壞的打算都已經做了,至壞不過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張知和張識謙才依依不捨地告別。臨去時,張識謙特地留下畫廊重開的日子,請喬以航和張知光臨。

    兩人自然滿口應下。

    送走張識謙,喬以航和張知慢悠悠地往車庫走。

    明明一段普普通通的路,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兩人內心都有無限滿足感。

    “喬喬……”

    “嗯?”威脅式的語氣。  

    “……喬老大。”

    “你下次有話還是直接說吧。”

    “萬一不是對你說的呢?”

    “我能分辨。”

    “哦?那你猜猜這句是不是對你說的。”頓了頓,又清了清嗓子,鄭重萬分,“我愛你。”

    “……”

    “你沒什麼話要說的?”不滿的聲音。

    “嗯。是對我說的。”

    “……還有呢?”

    “吱吱。”

    “……嗯?”

    “快開車門。外面很冷。”

    “……”  

    唱片宣傳由於喬以航的加入,出現一個小高|cháo,但沒持續多久,又落了下去。

    電視台和伊瑪特都知道它的潛力已經見底,也不再往這上面下功夫。沈慎元也進入了《甜蜜葡萄乾》的具體拍攝。原本他拍這部電視劇,喬以航還曾覺得是借自己的餘熱,但見識過他的演技之後,他心裡不再有這種自滿的心理。因為他很清楚,在演技上,沈慎元比他走得更遠。

    正因如此,當他再度回到《黑白之間》,他對演技的苛求比以往更甚。

    連覺修覺得很不錯。

    很多時候,不是他說再來一次,而是演員搶在他之前說再來一次。尤其是拍攝後期,這種情況更加明顯。

    顏夙昂和封亞倫兩個人飆戲飆得有點入魔。

    大概很久沒合作,所以兩人的變化都有點大,在對手戲上都呈現出於以往不同的風格來。喬以航不禁感到失落,因為在他們兩人飆戲的時候,自己只能被卷進去。受著他們的情緒和演技操控。明明知道自己這個角色應該怎麼表現的,但演出來卻總是與想像中出入。

    他想起和金爺第一場戲時,坐在金爺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明明是一樣極為普通的道具,但是卻能輔助演技發揮出不同的光彩。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那把椅子,用力地想發出聲音,讓別人注意自己的存在,但最後卻發現他發出聲音的時候,就是顏夙昂和封亞倫希望他發揮作為椅子的作用的時候。

    這個發現眼中挫傷了他的驕傲。

    最早發現他有情緒問題的是張知。

    他旁敲側擊出問題癥結,卻不知道怎麼去解決。本來嘛,他對唱片這一桶水都還沒有裝滿,更何況是電影。所以他直接打電話給了高勤。電話中,他嚴厲批評經紀公司這種不關注藝人的行為。

    “你以什麼身份批評?”高勤懶洋洋地反問。

    “EF唱片公司代總經理。”這話張知說得理直氣壯。張復勛好像雷聲大,雨點小,沒什麼後續發展。或許張識謙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者他一時還沒想好對策。總之,他依舊在EF上班下班。而他和喬以航的同居關係依舊沒有曝光。

    “他拍電影關唱片公司什麼事?”

    張知惱羞成怒道:“那他老公行不行?”

    “有結婚證嗎?”高勤輕飄飄一句又將他堵了回來。  

    張知豁出去了,“有事實!”

    “……那行。”高勤掛下電話後,並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找了金爺。

    沒辦法,拍電影,他也是外行。

    金爺的戲份在兩天前就已經殺青了,所以當喬以航看到他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微微吃了一驚。

    “方便說兩句嗎?”金爺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喬以航笑道:“兩句會不會太少?”

    “聽說你最近狀態不佳?”金爺是直性子。

    喬以航沉默了下,“倒不是狀態不佳。”

    “嗯?”

    “只是覺得,”他目光看向坐在另外一頭休息的封亞倫和顏夙昂。論外表,他自認不會輸給這兩個人。哪怕時間已經在他們身上沉凝出各自獨特的氣質。“被比下去了。”沒有太多華麗的辭藻,他用了最簡樸的一句話。  

    金爺拍拍他的肩膀,“因為你是配角啊。”

    “……”喬以航想,一擊斃命,絕對就是這個意思。

    得與失(上)

    儘管金爺安慰的技術不怎麼樣,但喬以航到底放下了心理包袱,在演戲中開始重新尋找自己的定位,雖然自己的表現沒有如他想像中的那樣搶眼,但到底也不像之前那樣,一味被拉著走。連覺修咆哮的次數也比之前少了許多。

    其實金爺有句話沒有直說,那就是以喬以航現在的經驗和演技,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顏夙昂和封亞倫的。喬以航的進步雖然很快,但以前底子差,所以就算突飛猛進,也不可能一下子成為影帝級別。但他相信,他需要的只是磨練。這部戲已經成為他的晉升階,讓他步入正軌,顏夙昂和封亞倫給他的壓力也會成為一種變相的動力。再往上走的路,只會越越來越簡單。

    饒是如此,金爺還是時不時地出現在片場,給予他指點。

    這個場面被不少狗仔隊拍下,取名為戲裡戲外的父子情深。

    在電影殺青之前,《黑白之間》的片場故事就開始搶占各大版面。一來是電影裡新聞人物太多,二來這部電影的關注度高,所以媒體也樂得現場取材。  

    隨著電影臨近殺青,金花獎的參賽勢力也逐漸浮出水面。

    連覺修之所以趕得這麼急,為的就是今年的金花獎,所以很多影迷、評審都對它抱有很大的期望。

    但對喬以航來說,金花獎還早,天聲獎卻已經到了。

    說實話,在音樂上他的獎項他已經拿得太多。托福於近幾年唱片業的不景氣,每回上台都可以看到台下坐著的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個人。大家對誰拿獎誰拿大獎心裡多少都有點數。不少新人倒是冒出頭拿了回新人獎,但下次哪裡再見卻又不知道了。

    今年的天聲獎和往年不同的是,封亞倫和顏夙昂都回來了。

    同一首《魔法方舟》,十個提名。

    三個最佳男歌手,三個最受歡迎男歌手,一個本年度最受歡迎天聲獎,一個最佳作曲,一個最佳作詞,一個MTV最佳畫面。

    喬以航壓力倍增。

    張知見他穿著西裝不停地走來走去,終於受不了道:“小周不是六點來接你嗎?”

    “嗯。”喬以航整了整領子。

    “現在才四點。”張知不滿地舀著火龍果。  

    喬以航轉身道:“這套是不是有點太大眾了?”

    張知撫額,“要不要給你一條床單一個火炬,讓你扮自由女神?這個搶鏡。”

    喬以航不理他,接著自己的話題自言自語道:“穿高勤送來的那套會不會更好一點?”

    高勤那套是火紅色的。就是他拍《魔法方舟》MTV時穿的那套。搶鏡歸搶鏡,總覺得在大會上穿這種顏色,好像顯得太輕浮了點。

    張知放下火龍果,朝他招招手。

    喬以航挑眉。

    “領口沒扣好。”

    喬以航走過去,蹲下身,仰頭道:“哪裡?”

    張知手指嫻熟地幫他將襯衫解開。

    “你做什麼?”喬以航看著自己的襯衫一路敞下去,露出精壯的胸膛。

    張知雙手伸進他的衣服里,整個人撲上去,壓著喬以航倒在地毯上,壞笑道:“穿衣服只會讓你越來越緊張,不如做做運動。”  

    喬以航拍拍他的屁股,“別鬧,起來。”

    “沒鬧。”張知從褲袋裡拿出一隻藥膏似的東西,“潤滑劑,我這次準備了。”

    喬以航沒好氣道:“今天不是時候。”

    “就當我為你踐行。”張知俯身,一邊輕輕地舔著他脖子,一邊用身體磨蹭著他。

    喬以航的手從背上縮回來,突然開始撓他的痒痒。

    其實他的手撓在身上也沒多癢,但是兩隻手在身上撓來撓去,讓張知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縮。喬以航趁機脫身,站起來。

    張知坐在地上,一臉幽怨地瞪著他。

    喬以航拍了拍褲子,認真地問道:“這套真的不錯?”

    “……”張知將頭埋進沙發的靠墊里。

    在小周到之前,兩人又鬧了一回,張知的陰謀還是沒有得逞,只好無奈地換衣服做準備。

    EF唱片公司的老總前陣子就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收到調令,去了集團總部。大家都知道這是給張知騰地方,但集團總部到底比分公司的發展前景要大,想要從奴隸晉升奴隸主,就得從總部尋求突破。所以原先的老總也沒什麼怨言,收拾好東西就屁顛屁顛地走了。  

    跟他一起走的還有蔣修文。DRM的合併計劃就此擱淺。聽說蔣修文離開EF就直接去了DRM公司,準備將它拆賣。

    DRM的老總來過一個電話,類似於哭求他向張復勛美言幾句之類的意思。要是DRM沒了,估計他也得重新換飯碗。張知敷衍了幾句,大概對方也聽出了他的意思,訕訕地掛了。

    所以,總部的升遷令雖然還沒有下達,但張知成為EF唱片公司一把手的事已經是鐵板釘釘。

    張復勛終究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眼,沒有動手。張知和喬以航都鬆了口氣。做最壞打算只是做打算,要能不實行當然還是不實行的好。

    天聲獎雖說是音樂界的盛事,但張知現在已經是唱片公司老總,這種獎項他本來是可參加可不參加的,但有了喬以航的提名,他決定將這項盛世列入自己每年的規劃中去——當然,只要他和喬以航都還在EF,每年的提名都不會少掉喬以航的份。

    兩人各自換好衣服,喬以航和小周先出發。

    張知則等他們走了半個小時後,才開著車從車庫出來。

    儘管地下情人是他提議的,但是真的做起來還是覺得委屈。

    更委屈的是——  

    潤滑劑買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用!

    唱片銷量不景氣,但天聲獎的收視率還不錯。很多觀眾還是願意守在電視機前看看那麼多明星走秀唱歌的。

    喬以航的位置被安排在封亞倫和沈慎元中間,一來是因為他們最近經常一起上報,二來都是一個經紀公司。顏夙昂隔得稍遠,同張佳佳一道。張知更遠,坐在後排靠中的位置,旁邊坐的是張復滿。

    沈慎元壓低聲音道:“師兄,聽說你和EF的合約快到期了。”

    喬以航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喝喝茶,嗑嗑瓜子,就知道了。”沈慎元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八卦的追求。

    喬以航前陣子一直做著最壞打算,所以對唱片合約也是抱著到期就到期的心思,後來是拍戲太忙,高勤又沒提起,所以給忘了。聽他這麼一說,他倒想起張知似乎從來沒提過這件事,心裡不免有幾分不舒服。

    “你不打算續約了?”沈慎元小聲道,“不會是為了避嫌吧?”

    “有什麼好避嫌的?”喬以航邊嘴上反問,邊心裡疑問:難道他是為了避嫌,不打算簽了?  

    沈慎元道:“我還聽說EF準備請大神回來坐鎮。”

    一直保持沉默的封亞倫突然冒出一句,“顏夙昂兩年都未必有時間出一張唱片,簽了他跟簽了個菩薩差不多。”

    沈慎元好奇心勾起來,探頭過去道:“大神很忙嗎?”他記得這幾年顏夙昂接的工作不多啊。

    封亞倫道:“好歹他也是豬肉鋪老闆的愛人,要看店的。”

    “……”沈慎元半天才道,“豬肉鋪?”

    封亞倫道:“聽說全年無休的那種。”

    沈慎元汗涔涔地縮頭回去了。

    頒獎典禮很快開始。

    天聲獎和金花獎不同,天聲獎頒獎是穿插著受關注的和不受關注的在一起。所以才進行一般,最佳男歌手獎就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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