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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道:“嗯。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現在那麼多人要靠什麼月餅盒裡藏金條之類的方法來賄賂。因為這是一門學問。”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喬以航和胡龍威則裝聾作啞地坐在一旁,一個看吃水果,一個發呆。
從此之後,他們經常四個人一起出來,或吃飯,或打球,或唱歌……但棋牌室卻是再也沒有去過了。
胡龍威在遊戲裡建立了個幫派——【吃喝玩樂】,除了會長百鍊鋼和副會長繞指柔之外,幫會成員有戰魂無極、小舟、大洋、巨靈神等人。沒啥名氣,但總算有個窩。
後來伺服器被合併,但【吃喝玩樂】未曾解散,一直維持了下去……
番外:合家團圓。
熾熱的陽光照在紅艷艷的條幅上,越發襯顯條幅正中的“武林大會”四個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
高台下,一群武林豪傑正揮舞著各種兵器自相殘殺。
突然,一道白影從天而降,三兩下打暈撲上來的其他人,一個跟斗翻到高台中間,握著手中扇子旋身使出一招橫掃千軍……
只見原本還在糾纏的武林豪傑如被狂風掃過,統統被摔倒在地。
白影收回扇子,露齒一笑。
竟是個英俊非凡的青年。
一個貼著膏藥的男子敲著鑼鼓上來,高聲宣布:“今天武林大會的冠軍得主就是這位公子。”
畫面緊接著一轉。
那個貼膏藥的男子拿出一盒補品,恭敬地雙手呈上,“喬公子。這就是您的獎品。”
青年眼睛一亮,接過補品,滿足地笑道:“果然是天山雪蓮丸!有了它,再多對手也不怕!”
……
張復勛臉色鐵青地看著他讓蔣修文錄下來的GG。
要不是昨天羅定歐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居然偷偷摸摸地客串GG。
他接通蔣修文的分機,“讓張知上來!”
“他出去見客戶了。”蔣修文溫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如溫水一般平緩著張復勛胸口的怒氣。
“……又出去見客戶?”張知前陣子已經被他強行調到總公司的銷售部,“那他到底找到了幾個客戶?”
蔣修文道:“兩個。”
“哦?什麼樣的客戶?”張復勛感興趣地問。看來張知抱怨歸抱怨,但工作起來還是很努力的。
“潛在客戶。”
“不會是喬以航的粉絲吧?”張復勛剛剛壓下去的怒氣又開始竄上來。
“不是粉絲。”蔣修文頓了頓,“是父母。”
張復勛吃了一驚,“喬以航的父母來了?”
“是的。”
“那你不早說。”
蔣修文明顯愣了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是我的疏忽。”
“算了。”張復勛牽掛著別的事,很快掛點電話,撥通張知的手機。
手機響了好久才接起來。
不等張知說話,張復勛就氣勢洶洶地問:“你在哪裡?”
“市區。”
“……我是問具體位置!”
“酒店。”
張復勛怒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大白天地去酒店開房?!”
張知古怪道:“第一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才對。我只是來接岳父岳母出去吃飯。”
“岳父岳母?哼,叫得挺親熱!”張復勛決定先將這件事按下不提,“你最近是不是去拍了一支GG?”
“客串。”
“誰准你去拍的?!”
“導演。”和張復勛交手多了,張知漸漸摸透了他的脾氣。總之,敵不動,我不動,敵衝動,我伺機而動,敵瘋狂亂動,我找個山洞——保證不起正面衝突。
張復勛氣得想拍桌,“現在工作很委屈你嗎?跑去拍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不是工作很虧待,”張知怨氣爆發,“是薪水很虧待。”原本他和喬以航的收入就有差距,自從調到集團總部,薪水更是從月薪上萬縮水到幾千族!心理壓力更加大。
“做銷售要靠業績的!你業績好自然就有大把的錢。”張復勛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張知淡淡道:“條條大路通羅馬。”
“你是不是非去拍GG不可?”張復勛沉聲問道。當初他再討厭喬以航,也沒有封殺他,但是這次,他不介意封殺自己的兒子。
“老婆賺的錢是自己的上百倍,哪個男人都很難忍受的!”
“……”張復勛的怒氣突然凝固,“老婆?”
“岳父岳母的孩子不是老婆麼?”
“原來你們……你才是……”張復勛有點語無倫次。
張知莫名其妙道:“什麼?”
“沒什麼。你好好努力。”張復勛掛掉電話,嘴角不自主地上揚,自言自語道,“原來我兒子不是……喬以航才是……”
啪。
他突然憤憤地一拍桌子,自我唾棄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努力?努力什麼?
張知望著手機一頭霧水。
“小張,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們自己逛逛就行。”喬母和喬父微笑著看他。
“沒事。”張知將手機放回褲袋,“我們去吃飯吧。”
喬母和喬父互視一眼。喬母開口道:“我們回來這麼久還沒和親家公碰過面,你看是不是找個時候安排一下?”
張知一怔,躊躇半晌,點頭道:“好。”
喬母看出他的為難,含笑道:“我們這次呆的時間不長,要是親家公抽不出時間,下次再約也是一樣。”
對於眼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五歲的青年,她是打心眼裡喜歡。剛開始知道他的年紀,她和喬父還暗自擔憂過,怕他年紀這么小,不定性,等熱度退卻就會移情別戀。她知道自家兒子對這段感情有多認真,她怕到時候,自家兒子未必能承受得起打擊。
但幾天接觸下來,他們不得不改觀。明明這么小的年紀,但心思和表現去比很多三十歲左右的人還穩重。這固然有從小家庭的影響,但另一方面,他們也看得出他的性格中有很安定和堅決的一面,認定的東西不會因為時間和環境而輕易改變。
正因如此,他們才想著是不是和親家公見一見,以顯出他們這邊的認真和鄭重。
張知心頭一暖。
他感覺得出,喬以航的父母並不是因為自己是喬以航的另一半才勉強接受他,而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他。這種溫暖是他除了母親之外,從未在外人面前感受到的。所以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沒關係,反正他今天沒什麼事。”
“那就好。”喬母想了想道,“打個電話給以航,讓他拍完戲就趕過來。”
“好。”
打完包票,張知才發現大事不妙。
首先,他很不確定張復勛是不是真的沒什麼事,其次,就算他沒什麼事也未必願意來,最後,就算他來了,也未必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想到這裡,張知頭頓時大了,立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給張識謙求救。
張識謙了解情況下,當機立斷地下達了兩個重要命令:
聯絡蔣修文,敲定張復勛的行程。
聯絡張夫人,過來救場。
張知原本以為這兩件事都不易辦到,因為蔣修文也好,張夫人也好,和他的關係都不怎麼樣。但打完電話,他才發現,原來人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不近人情。
至少蔣修文和張夫人都沒說什麼的一口答應下來。儘管這裡面也有他們各自的考量在內,但張知依然生出微微感動。
仍是那家不算最好卻絕對最貴的酒店。
張識謙特地約定了間名為“合家團圓”的包廂。
張知陪著喬家二老最先到達,緊接著是喬以航,張識謙夫婦,張夫人。
六個人坐在一起,竟沒有預料中的尷尬。
張夫人雖然不是張知的生母,但全程表現十分得體,基本是有一句說一句,態度平和。
喬母早就了解過張知的背景,所以對於她疏離並不以為意。她真正擔心的是張復勛。因為她很清楚,張知和喬以航的事業和生活很大程度上都要看他的臉色。儘管他的不聞不問已經表明了態度和立場,但為人父母者,總是不免要多擔心一點。
張復勛來得最晚。
從他進門時的表情看,他並不是自願要來的。
“親家公。”喬母和喬父笑著打招呼,既不諂媚,又很真誠。
張復勛身體微微一僵,眼睛極快地掃過眾人。
張知緊張地看著他,身體稍稍前傾,略顯不安。
喬以航倒是挺氣定神閒,但閃爍的目光曝露了他此刻並不如表面那麼氣定神閒的內心。
張夫人優雅站起,含笑道:“怎麼這麼晚?”
張復勛慢慢地走到主座坐下,“堵車。”
張識謙見氣氛僵硬,立刻將菜單拿出來,“爸,你看要不要再加幾個菜?”
張復勛並不接手,“連個菜都不會點嗎?”
張識謙笑道:“我已經點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豬蹄,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
張復勛目光若有似無地瞟了喬母喬父一眼,淡淡道:“沒禮貌。親,咳,親家遠道而來,應該以他們的口味為主。”
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地掩蓋親家這兩個字的讀音,但在場所有人都豎著耳朵,連那聲“咳”都沒錯,更何況這麼重要的兩個字?
當即,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喬母的話匣子立刻打開了。
從當今娛樂圈,一直聊到美國好萊塢。
張知對這些東西本不感興趣,但多多少少還是插了兩句。接的最多的是張識謙夫人和張夫人。意外的,張夫人對國內娛樂圈沒什麼興趣,但是對好萊塢倒很喜歡。提到好萊塢型男時,她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眼睛明顯放she出熱切的光芒。
喬母察言觀色,立刻將那些真的假的消息統統爆料出來,果然博得全場所有女性的矚目。
張復勛和喬父毗鄰而坐,兩人都沒什麼話,只是偶爾目光接觸,便碰上一杯,體現出一種盡在酒中的默契。
喬以航側頭,在張知耳邊輕聲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張知將頭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好讓他的嘴唇貼在自己的耳垂上。
喬以航極快地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耳廓,才將頭偏開道:“你父親。”
“他?”張知想起自己說了老婆和岳父岳母之後,張復勛的語無倫次。
……應該不至於吧?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歸類於不相干的行列中去,“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哥哥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他想通了,決定嚴格遵守張家家訓。”
喬以航望著一桌其樂融融的畫面,眼眶微熱,隨即用笑容掩飾過去,“我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的景象。”
張知溫柔地凝望著他。
喬以航道:“在決定走這條路的時候,我真的有眾叛親離的準備。”
張知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地摩挲著,“不會眾叛親離。”
喬以航反手緊緊地握住他。
“無論怎麼樣,你還有我。”張知用輕又清的聲音道。
“你這麼看低你爸媽?”喬母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談話,不悅地瞪著喬以航。
喬以航乾笑道:“你教我的。做最壞的打算,出最好的結果。”
“我再教你一句吧。”喬母勾勾手指。
喬以航聽話地湊過去。
喬母低聲道:“我養你這麼大,不是白養的。所以,我不會在收益期間讓你有任何藉口來逃避清償。”
喬以航輕笑道:“母親大人英明。”
“是精明。”喬母得意一笑。
“不過剛才好像是兩句。”
“你媽媽我說話向來一逗到底,如果你發現中間有句話,那一定是你沒學好標點符號的運用。”喬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肋骨。
喬以航下意識地縮了下。
張知艷羨地看著他們許久,突然轉頭看向張復勛,剛好撞上對方來不及收回的眼神。
“爸。”張知突然端著酒杯站起來。
張復勛沉著地看著他,但緊緊握著酒杯的五指卻泄露主人緊張的心情。
“我敬你。”張知不等他有所反應,就仰頭一干而盡。
張復勛舉著杯瞪著他道:“敬什麼?”
張知想了想道:“能不能調我回EF?”
砰。
張復勛將酒杯重重地叩回桌面,冷聲道:“集團總部不好嗎?”
“薪水太低。”張知老老實實地回答。
“六千塊一個月很少嗎?你知道國內平均水平是多少嗎?”下午聽到張知抱怨之後,張復勛就做了功課。
喬以航見張知一臉鬱悶,摟住他的肩膀道:“我們去開聯名戶頭。”
砰。
酒杯又被張復勛重重地叩了一下。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張復勛一字一頓道:“明天我會轉一部分股票給你。”
張知眼睛一亮,“拿去賣?”
張復勛氣得連杯子都不想叩了。
張識謙乾咳道:“成為股東的話,年終可以領分紅。”
張知失望道:“還要很久啊。”
喬母突然道:“對了,有樣東西給你們。”她朝喬父使了個眼色。
喬父立刻從包里取出一個盒子。
喬母接過盒子,當著張知和喬以航的面打開。赫然是一對黃金龍鳳手鐲。她將其中一隻套在喬以航的手上,又將另一隻套在張知的手腕上,欣慰道:“這是喬家祖傳的。戴上這副手鐲,就要做一輩子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