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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了你沒有?”
硬邦邦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洛小衣一愣,抬頭問道:“啥?”
剛問完,她馬上明白過來,朱偌是在問,藍和有沒有碰過自己。
這一下,洛小衣的小臉漲和是紅通通的,烏黑的眼睛裡燃著火:藍和有沒有碰我與你何干?咱喜歡讓他碰就讓他碰!
不過,她雖然火大,卻不敢發泄出來。有道說,人在屋檐下,一定要學會低頭。她現在就在屋檐下。
看著洛小衣氣得冒火的樣子,朱偌還是生硬的丟下一句:“洛小衣,你以後做我的女人,要安分一點。少沾三惹四的。”
“你,你說什麼混話?”洛小衣大怒,當下也不低頭上。蹭地一下站起來,纖指指著朱偌的鼻子,怒氣沖沖地說道:“誰答應了要做你的女人?姓朱的,你,你以為你是誰呀?”
怒吼到這裡,洛小衣的話不由一頓,本來憤怒之極的小臉也慢慢的現出一點怯色來。
朱偌死死的盯著她,俊臉上冷冰冰的,那墨黑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波濤,可洛小衣就是從中感覺到,冰雕豬受傷了!
洛小衣嘴唇動了動,還是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指,嘴裡訥訥地說道:“你一直對我都很壞。”
安靜了好一會後,朱偌開口了:“洛小衣,你與我有過肌膚之親。”
聽他舊事重提,洛小衣很是訝異。她眼珠子轉動著,一個念頭忽然浮現在腦海中:嘻嘻,冰雕豬居然比我還保守呢?難不成他擄我回來,便是要我對他負責不成?
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太過滑稽,也太不符合冰雕豬冷情冷性的脾性。可洛小衣還是覺得津津有味,連帶心情也好了起來。
朱偌加重語氣,又說道:“小衣,那天,如果我願意的話,你就是我的人了。這點你明不明白?”
洛小衣低著頭點了點頭,想到那天發生的事,一投火熱燒得她的臉滾燙滾燙的,連小小的玉耳也紅了。
看到精靈般的洛小衣,這麼一副羞澀之態。朱偌不由怦然心動起來。對於洛小衣,他早在一次又一次的交往中產生了深厚的情意,不然以他的性格,哪裡還會跟她算什麼舊帳?早就拂袖離去了。
心動之下,他的聲音也溫柔了幾分,他慢慢走上一步,緩緩坐在床頭,雙眼靜靜的瞅著洛小衣的小臉。
“小衣,這次白衣教的事,多虧了你。”
洛小衣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他。卻見冰雕豬笑得滿面春風:“這些人一直潛伏在京城,幾次準備對聖上行使不軌,卻幾次都被你無意中撞破,露了底。現在據我得知,他們的後台主子,已經決意放棄這件事了。因此,下面的事也不關我的事了。”
他伸過手,輕輕的撫上洛小衣的小臉。看著這張如同春花一樣的絕美小臉在自己的大掌下不自在的別過去,朱偌輕輕的笑了起來:“明天,你隨我去杭州吧。”
啊?
洛小衣傻傻的抬起頭看著朱偌。
朱偌笑得很輕鬆,很舒服的樣子。他端詳著洛小衣的表情,薄唇微微上揚:“白衣教的人一再辦事不利,被主子責罰得不輕。他們對你可是恨之入骨。這一次離開神都,一路上肯定不會安全。不過不管怎麼樣,小衣,我定會護你周全。”
他拉過洛小衣的手臂,薄唇湊過去,在她撲閃的眼睛上輕輕印上一吻。
洛小衣一動不動的任他親了一下,直到朱偌轉過頭去擦拭著自己的劍,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過了好一會,洛小衣弱弱的聲音才傳來:“明天去杭州幹嘛?”
寒氣森森的劍面在燭光下,反映出朱偌俊冷如雕刻般的臉。他的嘴唇上揚,平素冰冷之極的雙眼也帶著一抹自己所不知的溫柔。手中的布慢慢的擦過長劍,朱偌淡淡地說道:“當然是回我家。”
朱偌輕聲道:“我是杭州人,離開老家也有五六年了。家中雙親一直盼望著我帶媳婦回去。你雖然又狡猾又無賴,不過也挺會裝的。到了我家裡,你就收起你的頑心,讓二老開心一下。”
洛小衣的大眼瞪得滾圓,小嘴微張著。一句話卡在她的咽喉里,卻猶豫著要不要吐出來:可是,我好象並沒有答應要嫁給你啊!就這樣回去見你父母,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完全無視洛小衣的掙扎,朱偌笑得春風拂面:“小衣,你的性格我清楚得很,頑皮胡鬧,唯恐天下不亂。不過你終究還小,並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你與我有了肌膚之親,那便我的朱偌的人,我不管你對藍和有沒有情意,也不管那份情意是不是比對我還要深厚。總之,你是我的人了,那以後就乖乖的把藍和丟下,跟我生兒育女。”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洛小衣,墨眸如水般溫柔:“江湖路太過血腥,你神行客傳人的身份也很招人眼,以後,我們都退出這個江湖吧,守著薄田的,當一個富家翁度日也挺好的。”
這一席話,朱偌說得很慢,話中不掩輕鬆和歡樂。洛小衣聽得怔怔的,她無法明白,朱偌這些年來行走江湖,背負了偌大的名聲和責任,一朝準備完全放開,是多麼的輕鬆和快意。她更不知道,這個決定,是朱偌為了她而做出的。
朱偌知道,洛小衣的性格太喜歡惹是生非,還在江湖上混,難保有一天會屍骨難全。因此,自從對她動情以來,他便專心專意的安排著退隱的事,準備攜著她的手,過那種擔風袖月般的自在日子。
第七十五章同行
洛小衣在一旁聽著平素冷心冷麵的朱偌,自顧自的向她描述著那些美麗的前景和安逸幸福的生活。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他的開心,所以洛小衣不想去打斷它。
可是,她的嘴唇動了動,在心中無聲的吶喊著:可是,我要發表意見!冰雕豬,我們沒有進展這麼快吧?怎麼一忽兒功夫,就看到生兒育女的事上去了?
正當她努力的蘊積勇氣,準備義正辭嚴的讓朱偌清醒過來時。忽然朱偌站起身來,把佩劍朝牆壁上一掛。轉頭吹熄燭火,然後在洛小衣驚怔的眼光中走到床邊,一把把她摟在懷中,自顧自的在床上躺上,扯過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不理會洛小衣的僵硬如鐵,和不停轉動的眼珠,朱偌低低的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吹拂:“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
說罷,他手臂一搭緊緊的擁放懷中,同時右腳一抬,搭在了她的雙腳上。洛小衣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便被他牢牢的鎖在懷中,動彈不得。
手掌溫柔的在洛小衣的頭頂撫過,朱偌的聲音在夜間聽來,雖然質地冰冷,卻透著無比的溫柔:“小衣,好好睡一覺,明天要早起。”
洛小衣在黑夜中瞪大雙眼盯著他的喉結,近距離與男性相依相偎的經歷,讓她的心怦怦的七上八下跳個不休。
一時之間,洛小衣又想掙扎出他的懷抱,又想控訴他的霸道,又要拼命安撫自己怦怦跳動的小心肝,努力抵抗朱偌的美男計。
很顯然,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得洛小衣整個大腦都變成了漿糊。
在迷糊和遲鈍困惑中,朱偌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呢喃的傳來:“小衣,你家住在哪,家裡還有人嗎?”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溫柔得讓洛小衣悶悶地說道:“沒有人了,只有一個便宜師傅,也在二年前過世了。”
“你的聲音帶著蘇杭口音,你也是那裡的人嗎?”
“不是,以前師傅還在的時候,帶著我四處遊歷。杭州是我來京城前呆的地方,我在那裡過了半年。我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自知事起,便跟著師傅四海為家。”
也許是這種相依相偎的氣氛太過舒服,不知不覺中,洛小衣打了幾個哈欠後,蹭在朱偌的懷中慢慢的睡去。直到她完全入睡,朱偌才坐起身來,脫去外衣和鞋子,然後回到床上重新擁她入眠。
第二天寅時便被朱偌叫起來的洛小衣,一邊梳洗還在一邊想著這個問題。她皺著眉頭,實在有點不解:我怎麼能這樣隨遇而安呢?悄悄的看了一眼站在她的身後,自顧自的換著衣服,整理包袱的朱偌,洛小衣咬著手指無比的鬱悶:我這樣子,隨誰看到了也是同犯,這可一點也不符合我俘虜的身份啊!
朱偌的嘴角噙著笑,他不用回頭,也不知道洛小衣在想著什麼。在他看來,這一切簡單得很。洛小衣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她對藍和是有著感情,可對自己她也有好感啊。她連自己的心裡真正要的是什麼也弄不清,哪裡有立場去堅貞不屈?
打理完後,他轉過頭來走到洛小衣的面前,替她把外袍披上,同時,順便給她易容一下。
朱偌的易容術比不上洛小衣,因此,他又在洛小衣的頭上加了一頂紗帽。做完一切後,他拉開洛小衣的頭上的面紗,看著她還在轉動的眼珠微笑道:“小衣,你以前多是跟師傅一起四處遊歷,這一次跟在我身邊,一起到處走走看看,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洛小衣大眼一眯,樂顛顛的想道:是呢,這回杭州的路上,不但會有白衣教的人來跟我捉迷藏,還可以遊山玩水,肯定很有趣。
想到其中的好玩之處,洛小衣已經滿臉春光。輕易的把洛小衣變得心甘情願後,朱偌忍住笑,牽過她的小手走向門外。
忽然,洛小衣想起一事:“冰雕豬,這神都就要舉行武林大會啊,這麼好看的武林大會,你不參加嗎?”
聽到她聲音中的撼意和嚮往,朱偌暗暗忖道:只顧引誘她的頑性,倒是忘記了這樁。
他輕輕一笑,聲音在清晨的微亮中越發的低沉沙啞:“這次武林大會啊?已經沒有什麼看頭了。”頓了頓,他又說道:“你現在已經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大人物,還想在武林大會上出現?”
洛小衣打了一個寒顫,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到成功的把她的頑心收起,朱偌又輕笑道:“再過一個月,正是杭州的花燈會和萬廚節。介時不知道有多熱鬧呢。”
洛小衣一聽,雙眼馬上眯成了線。她的那裡呆過一陣,自是聽說過這兩個節日。這兩個節日,二年才舉行一次,是杭州的盛景之一。她早就渴望見識已久,現在一聽,不由熱血沸騰起來。
在洛小衣的興奮中,朱偌帶著誘惑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這一路回杭州,玩玩山水,捉捉迷藏,回到杭州正是兩節舉行之時。”
聽到洛小衣興奮的吸口水的聲音,朱偌無聲的搖了搖頭,暗暗想道:江湖上的朋友,肯定做夢也想不到,我有一天要用這種法子來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