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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臉少女臉露羞意,她輕聲說道:“藍家?啊,我聽家中長輩們說過,就算是皇家,與藍家聯姻也不能太隨意了。這樣的人家的主妻,怎麼可能輪到得我們?”
凌十九娘正在回話,她眼睛朝側邊一瞟,不由低叫起來,聲音顫抖中充滿了興奮:“啊,他過來了,他朝我們走過來了!”
第八章“含羞帶怯”的洛小衣
誰過來了?居然讓凌十九娘如此興奮。洛小衣連忙轉過頭一看,這一看,便對上一雙溫暖的眼睛。
走過來的少年長身玉立,藍衣俊容,正是藍家五弟!
眾少年一直圍在岸邊輕聲談笑著,雖然很想走近,卻沒有一個人如此做來。現在這位藍公子這麼一做,少男少女們都安靜下來,一個個以無比欣羨的目光看著他們這邊。
少女們羨慕洛小衣幾人,少年們則覺得這姓藍的少年甚為大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有點感佩。
藍姓少年大步走到洛小衣面前,先是沖眾女一個團團揖,然後溫文爾雅地說道:“幾位小姐,小生唐突了。”
幾女同時起身,盈盈一福,低頭曼聲說道:“藍公子有禮了。”
藍姓少年的雙眼在洛小衣的身上落了落,此她的胸前稍做停留後,便連忙別開了眼睛。洛小衣是習武之人,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一舉一動。見此不由氣惱的想著:臭小子,你看什麼看?奶奶的,這樣穿衣服實在彆扭,動不動就讓別人占了便宜去。
她在藍和和朱偌面前換女裝時,通常都是很保守的那種。再說,那時她還沒有怎麼發育呢。
正在這時,又是一陣喧譁聲傳來。緊接著,一個清悅的聲音傳來:“老五,你倒是膽大得緊,居然搶先來會見美人兒。”說話的人,卻是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凌森。
藍家老五一聽到凌森叫他老五,略為不快的皺了皺眉。轉頭時卻是一臉笑意。他哈哈一笑,說道:“子淨兄言重了。”
凌森帶著眾少年大步走來,不一會功夫,少年少女們便混雜成一團。男的高聲談笑,女的含羞帶笑。
凌森走過來,他也和藍家老五一樣,第一眼便落在洛小衣雪白的胸脯上。當然,眼光落在這裡的可不止他一個,少年中,十個有八九個,時不時的把眼光轉向這裡。
洛小衣強忍著把衣領拉攏的衝動。她當然知道,權貴人家的仕女,確實是如此裝扮,她應該適應才是。
可不知不覺中,洛小衣還是別過身去,努力的縮在凌十九娘的身後,她緊緊的偎著她,讓她的身子擋住了自己的胸脯。直感覺到眾人再也沒有辦法看到,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氣。
她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小臉暈紅得都透過了厚厚的白粉,連小小的玉耳都紅艷艷的。眾少年痴痴的看著宛如荷花一般嬌羞無限的洛小衣,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些少年都是權貴子弟,個個都是花叢老手,他們這時也清楚的看到,洛小衣耳朵和頸項上的皮膚,還勝過塗了白粉的臉千百倍。真不知她把鉛粉洗盡,是怎樣的絕色?
白面書生呆呆的望著洛小衣低眉斂目,嬌羞無比的樣子,不由搖頭晃腦的唱道:“卻誰脂粉污顏色”!
這話深得眾人心意,一時之間,望向洛小衣的眼光都大膽起來。也有幾個少年轉頭看向白面書生,笑道:“若之,你這句詩當真不凡,卻不知還有後文沒有?若之?若之?”白面書生正在對著洛小衣痴痴望來,直到那人叫了幾聲才回過神來。這時,又是一陣鬨笑傳出:“若之已看美人看呆了,哪裡還顧得什麼做詩?”“哈哈,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洛小衣強忍著喝罵的衝動,她雖然喜歡萬眾矚目,可這樣被幾十個人緊緊圍著,上上下下打量不休的時候也不多見。她氣得小手不停的絞動,暗暗念道:不行,這凌家老大是凌氏女的哥哥,我要是露出破綻,他說不定人替妹妹殺了我。
看到洛小衣的小手氣得輕輕顫抖,藍家五少心中憐意大起,他皺眉喝道:“好了好了,大家別說了,你們看人家小姐都羞得要哭了!”
眾人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對美人大生憐意,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道著歉意。
呸!咱才不是羞得要哭呢,咱是氣得要殺人了!洛小衣恨恨的想道。這些人雖然嘴裡道歉,卻一點也不散去,洛小衣又是大為羞惱。
當然,這羞惱中,還隱隱的有一分得意,一分說不出味道的激動。
眾少女被洛小衣這樣搶去風頭,有不少心中惱怒,暗暗恨道:也不知是哪裡蹦出來的小戶人家的小娘,哼哼。
正在這時,一陣悠揚的,如高山流水般的琴聲響起。這琴聲與之前的絲竹聲完全不同,更空靈,也更熟練。眾人不由回頭看去,卻見一個仕女從琴師手中接過琴來,放在石桌上正專注的彈奏著。
她這麼一做,眾少女仿佛反省過來一般,一時之間,表演茶藝的有,評詩吟詩的也有。眾少女仿佛在一瞬間,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所在,向眾人展示著自己的不凡。
少女們這麼行事,自命為文雅之人的眾少年也不好再圍著洛小衣評頭品足,便自發的散在四周,與少女們唱合起來。
眾人這樣一散,洛小衣於是大大的吁了一口氣。她吁氣的聲音著實不小,在吁氣的同時,她還伸出小手扇著風!
才扇了兩下,洛小衣便感覺幾雙灼熱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她。她抬頭一看,首先對上的便是凌森那一眼溫柔的笑意,緊接著,便是藍家五弟那痴痴的目光。奶奶的,他們怎麼這麼噁心的對著咱?洛小衣忙不迭的低下頭,放下小手,做溫馴狀。
直到這時,凌十九娘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微微一福,輕聲叫道:“十九娘見過大兄。”凌森笑道:“原來你就是十九娘?我早就聽三伯說過,我的十九堂妹才藝雙全,美貌得緊呢。”
他白袍一掀,大方的坐下,言笑宴宴地說道:“十九妹,你與我小妹同樣的年齡,卻相見甚少,以後有時間,多到祖屋走走吧。”
“是,謝大兄。”
凌森轉頭看向洛小衣,笑呤呤地問道:“這位小姐貴姓?”
洛小衣一直低著頭,相對於凌森,她在藍家老五的身上放的注意力更多。聽到凌森發問,她輕輕地說道:“楊。”這是她第一次說話,那清軟的,嬌脆的聲音一開口,便讓凌森色授神與。
洛小衣悄悄的抬眼,看向藍家老五的方向,這一看,正好與他痴痴相對的雙眼碰了個正著。自從走到洛小衣面前後,藍家老五便顯得十分的笨拙,他一直沒有開口,一直這樣呆呆的看著洛小衣發呆。
凌森在眾女面前坐下時,他甚至退後幾步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繼續痴痴的盯著洛小衣發呆。他的眼神灼熱,毫不掩飾。眾人早就看到眼中,不過,如他一樣對著洛小衣發痴的少年還有幾個,眾人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只有凌森,一直在注意著洛小衣,見她看向藍家五弟,不由暗暗冷笑一聲。轉頭掃向藍家五弟,見他居然連起碼的行止風度都忘了,直是沉浸在美色中無法自拔,更是不屑的想道:天下人雖然嘴裡說西蜀是我凌家的天下,可他們更以為藍家高我們一頭。哼,藍家也不過如此,這藍家的兩兄弟,現在迷上了同一個女人,倒也妙得緊!
第九章混亂的局面
“楊?聽說東城楊知州家來了一位傾城傾國的表小姐,指的可就是姑娘?”凌森溫和的聲音傳來。眾少年早在打聽洛小衣的來路,可她是每一次出現在這裡,哪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現在聽到凌森一說,頓時都關注起來。
在眾人的注目中,洛小衣嬌脆的聲音傳出:“恩,好象是的吧。”
“姑娘當真有趣,這樣的事還用好像嗎?”凌森哈哈一笑。正在傾聽的眾少年不少人同時露出喜色來。這楊知州府的表小姐,地位也不算高,自己完全配得上。
見眾人的注意力,又轉回到了洛小衣身上,那個率先彈琴的仕女不高興起來。她撫著琴弦,曼聲說道:“這位楊妹妹當真是天生麗質,想來定是才色雙全的絕代佳人。不知可願露一手讓小妹們見識否?”
她溫溫軟軟的說來,那聲音十分的溫柔,配上那圓潤的臉上和善的笑容,幾乎不會給任何人“她在找麻煩”的感覺。
眾少女本來已對洛小衣怒火中燒了,現在見有人開了頭,當下便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是啊,楊妹妹還是首次參與我們的聚會,當先露一手讓我們見識才是。”
“楊小姐一看就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佳人,這區區琴棋書畫,當然難不倒她了。”
說著說著,連眾少年也雙眼期待的看著她。這些少年越是正面認真的看著洛小衣,越是發現她掩在厚厚的白粉下的絕色,一時之間,不由都心癢難搔起來,恨不得把她臉上的粉給洗了去。
洛小衣抬起眼來,笑嘻嘻的聽著眾人對她的讚美之詞,心中卻暗暗叫苦:奶奶的,咱一個粗人,哪裡會什麼琴棋書畫?
她眼睛瞟向思琴,卻見思琴也在看向自己,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顯然對於洛小衣現在的難堪相當的感興趣。
眼看眾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洛小衣慢慢啟齒說道:“各位姐姐。”她聲音嬌嬌脆脆的,一開口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來,都在期待著她說下去。
洛小衣大眼眨了眨,慢慢地說道:“各位姐姐言重了,小妹早在杭州之時,便聽到有人說起:雖然大家都傳唱蘇杭的美人最出色,實際上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到過蜀地,蜀地的姑娘們啊,才是真正水靈,一個個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見眾少女被她捧得秀臉暈紅,看自己的眼光也大為和善,洛小衣輕輕地說道:“今日見到各位姐姐,小妹才明白此言不虛了。”
說罷,洛小衣用一種看到偶像般的目光,仰慕的望著那個最先開口挑釁的少女:“這位姐姐更是姿容出眾呢,剛才姐姐彈的琴當真好聽,那美妙處當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姐姐可以再給我們彈一首聽聽嗎?”
這個少女本來便是一個心高氣傲,又把自己的美貌和才華看得極重之人。她見洛小衣這樣的美人也稱讚自己姿容出眾,又說自己琴技了得,當真便如說到心坎上一樣。對洛小衣的妒忌惱怒頓時一消。
她抬眼見眾少年都看向自己了,不由更是心中一喜。微微一福後,少女輕聲說道:“敢不從命?”說罷,又坐到放琴的地方,手按琴弦,準備彈奏起來。
洛小衣笑盈盈的望著那少女,心中暗暗想道:嘻嘻,咱的馬屁還沒有怎麼拍呢,她就喜成這個樣子,也太容易對付了。呆會她一彈完,咱就再捧另一個,一直讓她們表演個不休。也省得有人發現咱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