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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看到春十娘臉色不快的瞪了自己一眼,洛小衣明白過來,這位表小姐在怪自己說話有氣無力,傷了她一片好心呢。
連忙振作精神,洛小衣提高聲音,裝作興奮地問道:“新刺史大人?是可是大官啊,不知叫什麼?”
“好象姓劉,聽說年紀還很輕呢。在朝中還是一位武將,不知怎麼地變成了新任刺史。”
劉?年紀很輕?武將?
洛小衣頭一抬,不由小心地問道:“這位大人,該不會叫劉炎吧?”
春十娘回過頭來,奇怪的瞟了她一眼:“我哪裡知道這位大人叫什麼?”說到這裡,她雙眼一瞪:“你這小子年紀輕輕,難道以前還認識什麼大人物?”
洛小衣嘻嘻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鬼祟的笑道:“這位刺史大人年紀輕輕便居高官,想來到時會有不少名門小姐搶著認識吧?就是不知道他訂婚了沒有?”
春十娘年紀不小了,這陣子也一直在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煩惱。聽洛小衣這麼一說,也沒有探究洛小衣的底細的心思。她低低嘆道:“這樣大戶人家的弟子,當然早早就訂婚了。就算再優秀,也只能嫁過去做妾。”
說到這裡,春十娘不無感慨起來。她扭著腰肢,分花拂柳而行,口裡慢慢說道:“別說這些官家子弟,就算是江湖人,優秀的也都是早就被人定走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興奮起來,一張玉盤一樣飽滿豐潤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意:“小三子,你知道嗎?今天出門本小姐見到了一個美男子呢。”
“哦,什麼美男子?有多美?”洛小衣迅速的興奮的問道。看到洛小衣如此配合,春十娘不由更加興奮起來。
洛小衣總是對她感興趣的事,同時的感興趣。而且她的態度也很好,不像自己的侍女一樣,一聽到這些不是假正經的勁告自己,就是閒下里把自己的話到處撒布。有的時候,洛小衣甚至還會給她提上一個建議,那些建議通常大膽之極,她雖然不敢嘗試,卻能充分的滿足她少女的蠢動。
春十娘一回來就找到洛小衣,實際上就是跟她聊那個美男子。現在一聽到洛小衣反問,她路也不走了,扯著洛小衣走到一旁的柳樹下,看著池塘中的荷花雙眼放光地說道:“有多美?本小姐長得這麼大,就沒有見過這麼俊的男人。”
春十娘此時已興奮得秀臉通紅,她無比神往的望著池塘對岸,回憶道:“他一身黑衣,騎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腰間還掛著一柄長劍。天啊,他經過的時候,大家都看呆了。有幾個小戶人家的女子,忍不住尖叫出來,那青年聽到尖叫聲,這才抬頭向大家看來。天啊,我沒有從來想到,世上會有人可以俊到這個樣子。
真的好俊啊,就像,就像是一座玉雕冰砌成的人像。他連皺眉的樣子,都有讓人尖叫的魅力。”
剛聽了一個開頭,洛小衣已經呆了:這人不會是冰雕豬吧?
越聽到後來,她就覺得越像。皺眉尋思了一會,抬頭看到春十娘臉孔羞紅,雙眸如水,失神的望著對岸,似乎還沉浸在當時的驚艷當中。洛小衣不由叫道:“那他姓什麼,知道嗎?”
問到這裡,她屏住呼吸,雙眼緊張的望著春十娘。
春十娘有點惱怒洛小衣打斷了自己的回憶,回頭白了她一眼,泄氣地說道:“他又不肯說,沒有辦法知道啊。不過呢,我聽到一個老人說,這美男子是江湖上一個很了不起的大俠客。還聽說,他這次到蜀地來,是特意來找他失蹤的娘子的。”
第四章朱偌來了?
“呃,失蹤的娘,娘子?那老人真這麼說?”洛小衣咽著口水,小心的問道。呀呀呸的,冰雕豬不會這麼大膽吧?連蜀地的一個老人都知道了,那豈不是說,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奶奶的,如果這個男人真是冰雕豬,洛小衣啊洛小衣,你下子真是名震天下,四海皆知了!要是有心人把藍和也扯出去,我洛小衣的名字,可以與妲己,呸呸,我洛小衣豈不是成了啥禍水了?
“哎,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娘,能得到這樣英偉不凡的男人的真心?真是羨煞人了啊!”春十娘十分的激動,她紅著臉,神往不已:“那個小娘,一定是天仙也似的人物,一定也愛煞了那位公子,不然的話,上天就也太不公了。”
聽到這裡,洛小衣不由愣住了。她想著春十娘的那句話“一定也愛煞了那位公子,不然的話,上天就也太不公了。”
我,我愛冰雕豬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有點慌亂,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兩個人站在柳樹下,一個對著池塘痴痴的發呆,一個望著地上皺眉苦思,在春十娘的丫環看來,這兩人還當真是臭味相投得緊。
洛小衣在她們的心中,雖然是個男子,不過卻是一個小少年。她實在太過稚氣,大家想把她當大人也做不到。
“不對,咱是什麼人啊?咱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咱這樣的大人物,又怎麼會像這些小兒女一樣,沉迷於情啊愛的呢?對,就是這樣。再說了,冰雕豬是咱準備嫁的人,咱不愛他愛誰呀?”
一邊不停的自我開導著,洛小衣一邊把不時浮出的藍和的身影甩到了腦後。
知道了朱偌可能來到了成都的消息,令洛小衣歡喜之極。可她一邊歡喜,一邊不知為什麼,強烈的感到不安。朱偌剛到成都,便鬧得滿城皆知,這樣藍家人一定會有防備的。
“小三子,小三子!”春十娘呼了幾聲,見洛小衣回過神來,不由奇怪地說道:“咦,人家說到美男子,怎麼你這小子也反響這麼大?這很奇怪呢。”
洛小衣大汗,雙眼一瞪,薄怒道:“誰說我是為那美男子發呆?我是想到了自身上好不好。”
在春十娘疑問的眼神中,洛小衣頭一昂,無限緬懷的望著天空,喃喃說道:“想當年,我老死鬼老爹,也是重得這麼一副禍國殃民的長相呢。我家那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每天到了吃飯的時候,我老爹就背著藤蘿到街道上走了圈。回來時,嘖嘖,那藤蘿裡面,可是裝滿了山楂,梨子,杏,有時運氣好,裡面還有包子呢。”
這時,三人繼續向仕女們聚會的地方走近,春十娘和丫環一邊走,一邊認真的傾聽著。聽到這裡,兩女同時頗為懷疑,正準備置問,一看到洛小衣那精緻得如同畫出來的五官,不由想道:這事倒也有可能。惜乎,小三子長得太瘦弱了,要是長得如今天的那美男那麼高大,定是很俊的。
洛小衣有了心思,胡扯一通,把春十娘送到仕女堆中後,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她大模大樣的圍著莊園轉了一圈,當她回來時,已經是一臉的期待。
莊園裡,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各種暗記,她所做的暗記,是刻著朱偌的那把劍鞘,同時在旁邊像小孩塗鴉一樣,寫上冰雕兩個字。
而她所做暗記的地方,則是圍牆的外面,或側門的外側。這樣,如果朱偌和他的朋友們尋找自己的下落的話,可以提一個醒。
她知道,在這裡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的人多的是。藍水那小子雖然一直沒有露過面,卻是一定在某個地方注意著自己。
不過洛小衣即使功夫被制,她的輕身敏捷功夫也是極為驚人,再加上潛息隱藏的本事,她真要離開這個莊子,早就可以輕鬆的離開了。
可是洛小衣知道,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成都,是凌家的大本營。不知莊子外面有多少眼睛盯著這裡,準備取自己的腦袋呢。所以她早就下定了決心,在沒有自保之力之前,絕對不擅自離開。
洛小衣大搖大擺的走向自己所住的院落,這個院落十分偏僻,是專供下人住的。洛小衣被分得小小的一間房。
洛小衣踢開院門,剛把小腦袋伸過去一瞅,便給呆住了。
院落中,站著一個筆直的身影,這人五官平凡,雙眼毫無波瀾的盯著自己,可不正是藍水。
“呵呵,今天天氣真好啊,藍水大哥,你幹嘛站在這裡呢?要不要到小人的屋子裡坐一坐?”
藍水面無表情的盯著洛小衣,不理她的搭訕,淡淡地說道:“洛小衣,你膽子不小啊。”在驚得洛小衣瞪圓了大眼後,他冷冷地說道:“你在院牆外所做的標記,我剛才都叫人除去了。”
“啊?”
藍水一直盯著洛小衣,注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他可是上過當的人。上一次給洛小衣不知搜了多少次身,結果,她居然在關鍵時候,又拿出了一把毒粉。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洛小衣把那些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這一次也一樣,他自信自己把洛小衣留下的標記給掃盡了。可這洛小衣不可以常理度之,說不定今天自己便會栽倒在這上面。
盯了洛小衣幾眼後,藍水袖子一拂,冷冷地說道:“你好自為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罷便閃身消失。
洛小衣盯著他消失的背影,扁了扁嘴,便繼續快快樂樂的向自己的小屋走去。不一會,小屋裡傳來洛小衣歡快之極的歌唱聲。
這種異於尋常的歡歌聲,讓隱在外面觀察她的藍水不由一凜。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亂,過了一刻鐘後,他縱身一躍,消失在樹叢中。
洛小衣一邊清洗著自己,一邊快速的穿上衣服。她嘴裡歡快期待的歌聲不斷,雙眼卻在骨碌碌轉個不休:嘻嘻,咱越是表現得快樂,越是充滿期待,藍水那小子就應該越是緊張,直到他們緊張到了一定程度,也許會做出什麼決定來。
她在藍水的盯視下,哪裡能做出什麼隱藏的,唯有朱偌的人能看懂的暗記?她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藍水亂了手腳。他一亂手腳,自己便可以趁亂浮出水面。在這個時候,自己一有異動,那就可以把朱偌的人引來。
果然,當夜色降臨時,藍水嗖地一聲,出現在圍著樹跳圈子的洛小衣面前。
懊惱的瞪著她,藍水哼了一聲,慢慢地說道:“洛小衣,收拾一下。”
“做啥?”洛小衣雙眼明亮的看著他。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說罷,他把頭一擺:“走吧!”
洛小衣什麼也來不及做,便被藍水通過一道側門,進入了一家戶第。這戶等十分的熱鬧,音樂喧天,笑語不斷。在洛小衣不停的張望著。她的眼前,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看到這些身影,洛小衣不由一愣,瞪大了雙眼。
第五章刺史大人
來的是四個娉娉婷婷的曼妙身影,正是琴棋書畫四女。洛小衣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藍水,終於耐不住問道:“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