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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自己根本不在他眼中。
黑袍人的玄氣修為顯然已經到達了極高明的超然境界,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面前這少年體內的玄氣修為少到了近乎可憐的地步,以他的年紀而論,這樣的修為,只能算極一般的水準,甚至可說垃圾!只怕自己隨便吹一口氣就能夠將他吹死!
可是這樣的一個少年,是如何能夠修煉出如此的心境?
修為易得,只要是較大世家的子弟,只要從小刻苦修煉本族的上乘玄氣心法,再多得高人指點,少走彎路,小小年紀便有相當的修為縱然難得,卻也不足為奇。
然而心境難求,高級武者每一個更深層次的提高,都需要有相對的心境予以契合,這確非是所謂的高人指點,又或者是閉門苦修可以修得的!
更何況,他還是如此的年輕,不,這少年便說是年少只怕也是不為過的。
「少年,你很特別。」黑袍人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話。
「那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有坐在這裡的資格?」君莫邪頭也不回,繼續裝逼。
「以你的年紀而論,只得四品玄氣,經脈還受了重創,大異常人;於玄者只可算的是極為普通的程度;不過,就憑你在我面前喝酒,還能夠保持本心如井不波。看來,與你同席,倒也不算是辱及老夫。」
黑袍人罕見的露出一個笑臉,「而且似乎你比我還要孤獨,以一個少年人的心性,如何能有這般孤寂呢,你真箇很有趣!」
「大家彼此彼此,你也很有趣。」君莫邪冷冷地抬頭看著他:「你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你明知道我在你面前喝酒,只是為了藉助你的孤獨,而享受我原本無從尋覓的寂寞;如果你的孤獨是菜,那麼我的寂寞就是酒。可惜,本是很好的菜,此刻卻變了滋味,有些餿了。」
君莫邪站了起來,隨手甩下一錠銀子:「有趣的人也有無趣的時候,你實在不該率先說話的。這世上,好奇的人實在太多了,為何你定要把自己也加進去。」頭也不回,揚長而去。臨走拋下一句話:「你已經認可了我的資格,可我卻是自己站起來的,哈哈……」
黑袍人一怔,頓時想起了君莫邪之前的一句話:「……至於配不配,夠不夠資格,在你來說固然有你的標準,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樣?若是你已然不夠資格與我同飲,我自然會站起來!」
黑衣人旋即臉色一變,原來現在是這小子反過來說我不夠資格了?!
想我鷹搏空縱橫一世,自成名之後,再沒有任何人夠膽在我面前放肆;而如今這個少年卻大剌剌的說我不夠資格,甚至就在我的面前,毫無顧忌的嘲諷完立刻走人。
這種感覺,真是奇怪之極。
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鷹搏空啞然失笑:的確是自己被對方引起了好奇心,然後率先出言詢問。
而對方的意境,也正是在回答自己的問話的那一刻,突然崩潰消失。如果非要說是自己破壞了對方喝酒的興致,倒也能說得過去。
好小子!就算你不知道我是誰而出言不遜,我卻也記住你了!
鷹搏空向來孤傲,獨來獨往獨瀟灑,他奉行的,永遠是天空的孤鷹,大草原上的獨狼,此前從來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眼中;一向都是他鄙視別人,我行我素,而不在乎什麼,更加的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他萬萬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人鄙視!
被一個年齡和自己差著一大截,玄氣修為更是差共天地的一個少年鄙視了……
而被鄙視之後,自己居然還無話可說!這才是最鬱悶的事情。所以這位草原上的宗師很是心中憤憤。
三日之後,老子就要來找你小子的麻煩!看你小子還怎麼說我不夠資格!鷹搏空重重地嚼了一口牛肉,突然大笑起來。
自己上一次發自內心的大笑,是在什麼時候?!
君莫邪走在路上,心中滿是得意。
君大殺手確實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哪個,而他到底是誰於君大少也沒有什麼意義!
其實自從那鷹搏空進入酒店之後,君莫邪瞬間就發現了此人的不同尋常。待到他一口叫破了宋老三的修為,君莫邪就更加地認定了這個念頭。以君莫邪現在開天造化功的修為,尚且不能直接看透宋老三,這個人居然隨口就說了出來,那麼這個黑袍人最低也是神玄的層次。
再者,從他的身上,君莫邪感受到了自己往昔非常熟悉的孤寂感覺;兩人對眼之時,君莫邪更發現了,此人眼中的平靜與孤傲。
所以君莫邪斷定,這個人是被散發出的玄丹的消息引來的一位絕世強者,但這位強者的目的,卻不一定便是玄丹!
因為君莫邪從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到攫取的欲望。而一般這樣的人若是有什麼目的,通常都會有一種捨我其誰的氣勢,君莫邪本身就是這種人,所以他斷定,這個人時玄丹並沒有多少興趣,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這樣的存在卻是必定知道九級巔峰玄丹的使用方法的!
所以他到底是誰反而是其次,甚至不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君大少卻已經將獲得使用九級巔峰玄丹使用方法的目標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君莫邪便想方設法的引起他的注意力,但引起他的注意力還是不夠。所以君莫邪從自己坐在他對面的那一刻,就開始了精心設計,從被排斥,到引起注意,然後讓他欣賞,然後讓他好奇,主動說話,最後更鄙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