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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送見了心頭頓時一動,頓時一舒,因為他從未見到過,也從未發覺過乃女有如是之美麗。
他怎會知道?姚鳳婷如今正沐浴在春風裡,沉浸在愛河中呢!「誼弟就是女兒義結的兄弟,他救了我,也照顧我,並且……」
姚天送聽了心頭又是一動,他急急地說:「並且怎麼樣?」
姚鳳婷紅泛桃腮了。
她明亮的秋水回過了她父親的臉龐,然後螓首低垂,顯得滿心不安,輕輕地說:「爹,女兒已經訂親了……」
她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驚人之言。
「什麼?你訂親了?」
姚天送這次著急了,震驚了,因為他心中誤會了。
於是口不擇言,貿然地說:「千萬不可上當呵!鳳兒,你要知道麥小雲兄弟他們全是成過親的人!」
「女兒知道……」
「你知道怎麼還……」
「爹想到哪兒去了!真是的!」姚鳳婷抬眼白了她父親一眼,說:「是無銘有心,他將女兒……」
真是急驚風碰上了侵郎中。
姚天送的心臟已經快跳到了喉嚨口,而女兒家嬌赧,姚鳳婷卻還是遲遲疑疑,對這檔子事欲說還休,羞於啟齒。
「到底是怎麼樣了,你快說呀?」
「他只是替女兒作冰……」
姚天送總算懂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對方是誰?能讓我家眼高於頂的姚鳳婷看得上眼的男人還真不多呢?」
姚鳳婷的頭又低下去了。
她幽幽然地說:「是沈逸川。」
姚天送聽了心頭感到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女兒果真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憂的呢?唉!不說也罷。
姚鳳婷偷眼瞧了她父親的神色,傾耳聽到了她父親的嘆聲,芳心頓時就沉重起來了。
「爹!你認為不妥?」
「喔!不是的。」姚天送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說:「沈家莊乃武林之最,沈逸川也是人中之龍,女兒所適得人,為父的正感到高興呢!」
姚鳳婷是嗒嗒不安,她虛心地說:「那你怎麼在嘆息著呢?」
姚天送他不得不矯情,不得不違心,說:「為父只是一時感觸,你的年歲已經不小,而我卻始終未能替你物色到一位坦腹東床,如今絲羅底定,那嘆息乃是寬心。」
姚鳳婷終於釋懷了。
她又抬頭看看天色,這時,東方旭日初探,霞光萬道,不由也舒出了一口氣說:「爹,太陽已經出來了,現在總可以隨女兒去黃石山莊了吧!」
姚天送不答反問地說:「你難道不先隨爹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爹住在哪裡?」
「離此不遠,就在天都峰那邊。」
「天都峰那邊?」姚鳳婷起先怔了一怔,接著笑意盎然地說:「莫非是在湯口鎮的客棧里?」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姚風婷欣然地說:「好,那我們說走就走。」
他們父女二人的身形才動,在祥符寺的牆角邊也有一個身影在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喔!那是一個和尚。
一個身披土黃袈裟的老和尚。
麥小雲兄弟伴同那「黑煞神」兄妹一起回到了黃石山莊,黃石山莊中立即又掀起一片歡聲和騷動。
由於禮貌,他們首先替不相識的人彼此引介,然後,十指所指了,十目所視了,大家有志一同,迫不及待地追問麥無銘的去處。
麥無銘招架不住,再說事情已成過去,也就沒有保密的必要,遂將赴嶺南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給述說了一遍。
有人聽了咋舌。
有人聽了驚心。
但因為尚有第二個「犯人」待審、待判,他們唏噓一陣之後旋即轉移了目標,一二十隻的眼睛全部落到麥小雲的臉上。
麥小雲也逃不過,他笑笑說:「你們不用『刑逼』,不用『拷打』,我把我的所作所為,照樣地如數奉上也就是了。」
他將能說的說了,能講的也講了。
其中尚有部分還不能揭露的,借詞支吾、隱瞞,那就是幽冥教主的身份以及三天之後的約期。
這雖然沒有麥無銘的遭遇和行程來得曲折,離奇,但是,對方乃是「催魂手」廖不一,對方乃是「矮和尚」潘松秋。
他們何異毒蛇,他們何異猛獸?麥小雲兄弟真是無獨而有偶,全都單槍匹馬昂然無懼地去赴約了,又一無所礙全身而退的飄然返回了。
沈如婉哪裡忍耐得住,她立即將姚鳳婷失蹤和找尋不著之事也給說了一遍。
「嗄!怎麼會?」麥小雲略一沉吟說:「鳳姨失蹤,那該是四更以後的事了?」
沈如婉美目瞟了麥無銘一眼,接著抱怨地說:「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樹立的壞榜樣。」
麥無銘離開黃石山莊已經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時間,是以他不明所以,只在思維,只在遲疑。
麥小雲則不然,他開口分辨了。
「如婉,我們那不辭而別都是一番好意,因為那路途坎坷,因為那境遇艱險……」
「可是鳳姨她學著你們出走了。」
沈如婉理直意切地質詰著。
麥小雲笑笑說:「她說她要去哪裡?」
「不知道,她一無交待。」
「那就是了。」麥小雲說:「我們兄弟出去不都留下了書信麼?」
「鳳姨也真是的,怎麼不聲不響地走了。」
麥小雲若有所感,他說:「說不定她是找她父親去了。」
「她找父親已經找了好幾個月,也不可能會差在一時呀!」
麥小雲不由乘機挑逗了,他反口地說:「那一定是受了你影響所致。」
「怎麼會呢?」沈如婉愕然地說:「我哪裡不對了?」
「怎麼不會?」麥小雲有心地說:「你上次不是曾經纏著鳳姨去找幽冥教的晦氣?昨夜她酒入愁腸,越想不是滋味,氣不過,所以就一個人出去了。」
「這……」
沈如婉果然怔住了,果然焦急了,她站了起來說:「那怎麼辦呢?」
「既然遍找不著,誰也沒有辦法。」麥小雲這次審慎地說:「不過——依我看來她是不會有危險的。」
「怎麼說?」
沈如婉又不稍或讓的接上了。
麥小雲依舊未敢明說,他敷衍了。
「我心中有這麼個預感。」
「預感?」沈如婉不以為線,她刻意地說:「預感怎可以作得了數?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具體的答覆!」
客堂中就只有麥小雲和沈如婉在討論,在爭辯,其他的人全都默然無語,他們插不上口,卻也不想插口。
因為,沈如婉所說的話,不正是大家的心聲。
麥小雲搖頭了,麥小雲苦笑了,這真是惹火焚身吶!他馳騁江湖,他傲視武林,可是,眼對這位能說善道,而又聰慧狡黠的小姨子,卻還是應付不了。
「怎麼辦?」
討救兵。
對!討救兵,麥小雲的目光立刻轉向了乃弟麥無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