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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業是難以勉強.體能也勉強不得,十招一過,甄玉珍就氣喘了,就力絀了,劍勢也就連帶地遲鈍起來了。
揮灑自如,得心應手,毛延齡越打越顯精神,越打越見本能。
他左掌輕探,右掌疾撩,「啪!」的一聲,自己手心找對了目標,對方寶劍卻指錯了方向,它先凌空而出,然後倒返地面,直插塵埃.兀自顫抖不停呢!
「勿傷吾兒!」
甄宗威原本棲在門內窺探著!戒備著,今見他女兒不敵受創就立時掠了出來,猛地攻了過去。
「本公子也捨不得傷她哩!」
毛延齡用的是雙掌,甄宗威用的也是雙掌。
毛延齡人瘦常薄,甄宗威人壯掌厚。
毛延齡出掌輕淡飄忽,甄宗威的掌勢則虎虎生威,驟看起來,優劣分明。
但是,甄宗威竟然是好景不常,他耗力,他傷神,地轉動不靈。
因此,只不過多打了十幾招,二三十招下來,也就步上了他女兒的後塵,氣喘、力短.腳步也開始散亂了!
甄玉珍正如毛廷齡所說:「捨不得傷她。」是以她只是手腕遭對方拍擊了一下,經過休憩,經過按摩已不礙事。
如今眼見老父處境危垂,立即拔起寶劍支援了上去。
毛延齡飄忽的身形更見飄忽了,毛延齡快速的掌影益發快速了。
幾曾何時,歷史重演,故態復現,甄玉珍的寶劍再次地飛向蒼穹,而甄宗慶的胸脯上,也挨了人家一掌!
幸虧,毛延齡有所企求,他抑制著惡跟,按擦了凶性,沒有運上毒功。
僅以傳統的藝業應戰對方,不然的話.甄宗威父女的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非殘即亡了。
「嫁給本公子有何不好,你們為什麼不情不願?」
「你可曾照過鏡子?你又可曾捫過肺腑?」甄玉珍柳眉一豎,滿臉不屑地說:「哼!像你這種人,姑娘我說什麼也不會嫁給你!」
「那倒不是。」甄宗威接口說:「自古薰蕕不同器,正邪難共處。」
「哦!那你們是說我的行為不正嘍?」
「不錯!你可聽說過『十日所視,十日所指』?」
「處事由我,笑罵任人,各人有各人的所好,各人有各人的習性,這沒有什麼大不了。」毛延齡矯情立異地說著。
甄宗威嘆息一聲說:「言偏詞激,真是積深難返!」
「無論如問,令愛本公子是娶定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作準備,三天橋就來納採下聘!」
毛延齡語落人動,他毛頭一昂,又揚長地走了。
地處邊區,時在清晨,是以沒有驚動多少的人。
父女二人沮喪地回進了屋子裡。
甄玉珍黯然地說:「爹,我們該怎麼辦呢?」
甄宗威也是仰屋興嗟,照樣的一籌莫展。
「禍事,真是禍事啊!」
甄玉珍如今是一臉憂愁,她幽幽地說:「總不能教女兒嫁給那惡名昭彰的毛延齡吧?」
「當然不能,當然不能啊!」
甄宗威愁上心頭,愁,愁,愁……
「向俠義門求援……」
「兩湖地區何來門大戶大的俠義門?縱然有,誰又敢去招惹腫睥睨武林、縱橫江湖的『湘西殭屍』毛永壽父子呢?」
「找公門,找官府!」甄玉珍神色一正,她侃侃地說:「婚姻乃是兩廂情願的事,毛延齡他焉能憑一己之私,強娶民女,這不是目無王法嗎?」
「哎,王法只是束縛一般百姓、善良黎民,對江湖人,尤其這種狂猖揚厲,恣睢暴戾的魔頭,根本是無能為力,起不了作用!」
「那女兒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們圍坐愁城,他們日暮途窮,仿佛已經成了黃台之瓜!
忽然一絲光在甄宗威腦海中閃爍而過,他眼睛頓時一亮。
臉容立時一展,說:「有了!」
甄玉珍一聽不由精神一振說:「有了什麼?」
「既然鬥不過人家,那避總可以吧?」
「對!我們再到江南去!」
主意既定,父女二人立即整當一切,漏夜地又背鄉離井,-裝束去了。
他們在江南一躲就是經年,後來聽說「湘西殭屍」父子已經遁跡江湖,父女二人遂又興起還鄉之念。
誰知到了潛中地方,竟然不期而然地又遇見了「長毛公子」。
「長毛公子」一見喜不自勝,他當然是舊事重提。
甄宗威父女一見雖驚異萬分,但他們仍是一本初衷。
結果,交談不成,刀兵又動!
毛延齡利誘無功,他訴諸武力,改以威逼。
甄宗威正氣立朝,他威武不屈,奮力抗禦。
最後,毛延齡為逼使對方就範,他施出殺手之銅,隨即運上了毒功。
最後,甄宗威用盡了渾身解數,無奈依然無濟於事,肩頭上還是中了對方毒指。
「這就是以往事情的經過。」甄宗威感慨地,但也快慰地說:「這可是老朽命大,遇上了福星麥少俠你,也是小女的幸運,假如不然,我必將屍橫當地,血流三尺!」
他轉目看了甄玉珍一眼,又繼續地說:「而她,也羊入虎口,已經落進在『長毛公子』之手中了。」
「甄老英雄未免誇大其詞,過於看重晚輩了。」
麥無銘謙遜地說著。
甄玉珍心中有事待詢。卻一直找不到說話的機會,今見她父親的話語告一段落,頓時就急急地開口了。
「姚姐姐,麥少俠不就是麥小雲嗎?但你怎麼叫他為銘弟呢?」
「好,那現在換我來敘述敘述吧!」姚鳳婷先朝麥無銘笑笑,接著說:「銘弟,你多原諒,也多擔待,姐姐的心中實在藏不住話,不說非但不快,而且會憋死人呀!」
麥無銘能說什麼?他也只有無言地朝對方笑笑。
就這樣,姚鳳婷遂放懷地把麥小雲兄弟以及地獄門的關連,還加上自己一切的一切全都給抖了出來。
飄宗威聽得驚心、震動。
甄玉珍地聽得欣羨、欽佩。她說:「姚姐姐,那你們明天就要去天都峰?」
「不錯,公的方面,為武林正義,為江湖安寧,我要去。至於私的方面,雖然已經在毛延齡的身上扳回了一掌。但那不夠,仍舊要找另一個大的、老的討舊帳,再說.我說出口活也得算數呀!」
「你說什麼了?」
「我不是答應過毛延齡也去天都峰走走嗎?」
「唉!」甄玉珍嘆息了一聲,然後黯然地說:「可惜小妹我……」
甄宗威在一旁接口了,他說:「丫頭,你可惜什麼?」
「可惜我見不到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
「誰說你看不到?」
甄玉珍聽了不由一愣,旋即欣喜地說:「爹,你的意思可是說我們不回家了?」
「誰說我們不回家?』
甄宗威竟然開起他女兒的玩笑來了。
甄玉珍一臉幽怨地說:「那你剛才說……」
「我是說我們父女二人也跟麥少俠他們去天都峰走走,然後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