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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長,並不吃力的人在功力上依舊是並不吃力,她同乃姐一樣,既占便宜也占優勢!
可是.要命的事終於在沈如婉的身上顯現出來了。
那是她手腕麻木的範圍擴大起來。
漸漸地,下達掌指,掌指似乎失去感覺。
漸漸地.上透胳膊,胳膊好像也不聽指揮,反應遲鈍,心不達意……
她唯恐分散乃姐的心神,影響乃姐的招式,因此,咬著牙關忍受著,苦撐著。
「赤練蛇」殷洪感覺出來了。
他焉能放棄這個機會?
頓時開聲大喝一聲說:「老三,『靈蛇昂首』,『展信吐舌』!」
兩條毒蛇立即匯同了,立即配合了!
只見四隻手臂相互搗出.左手握拳上揚,那是「靈蛇昂首」,擾人心志。
右手屈指疾插,「展信吐舌」,猛噬狠襲!
管它「靈蛇昂首」,管它「展信吐舌」,沈如婉揮劍一撩,任你蛇首也好,任你蛇舌也罷,只要被寶劍削到,照摧不誤!
奈何,奈何她已經力不達臂。
奈何,奈何她已經掌難馭劍。
「噹啷啷」,龍泉低頭,青鋒戀土,寶劍脫手而去了!
紅信分歧,二條舌頭分作四叉,它們一上一下,指向沈如婉的咽喉,指向沈如婉的心臟,那要害大穴!
「我命休矣!」
招式一經使出,再改業已不及,如今,沈如婉唯一能夠做得到的,那就是閉起眼睛,靜等死神的降臨!
千鈞一髮,命在旦夕。
就在這間不容息的時候,一劍掉,一劍到,斜刺里遞出來另一把寶劍,也飄來了另一個聲音。
「賊子敢爾!」
殷洪二人不由悚然而驚。
他們應變了,撤招、疾退!
奈何,又是奈何!
奈何他們吐出去的紅信已經噬上了那森森青鋒。
因此,結果大大不佳,舌捐了,血崩了。
兩隻食指、兩隻中指,難分先後地一起脫離拳頭,跳落在塵埃之上,朝拱著沈如婉的寶劍.點綴著沈如婉的寶劍。
還有,它們一如壁虎斷下來的尾巴,尚在微微地顫動著呢!
沈如婉的感應最快,她還未睜開眼睛.似乎已經知道來人乃是誰了,是以就大聲地喊了起來。
「四叔……」
接著輪到殷洪他們了。
這兩個人鐵青著面孔,捧著手,忍著痛,寒著聲,瞪著眼,說:「你……你……」
「在下沈逸裕!」
這邊了結了,那邊也停手了。
馬碧首先竄了過來,他迅不及地替殷洪他們止血、上藥、裹傷。
斷指不要了,因為骨斷難結,就對接上了,也出不了力,使不上勁。
毛延齡跟著趨過來了。
他是這行人的首腦,算是戒備、翼護和主持。
沈如嫻登會落後?
他邊走邊叫了一聲「四叔」然後擁著沈如婉說;「二妹,你沒有怎麼樣吧?」
「沒怎麼樣.只是右手不聽使喚了。」
「咳!」
沈如嫻皺著黛眉輕嘆了一聲,因為她無能為力,無法可想。
毛延齡沉著猴臉說:「沈逸裕,你這是乘人不備,遽下毒手。
既不正大,也不光明,失去了名家風度,我實在替你惋惜!」
「這是權宜。」沈逸裕微微地笑了一笑,他反唇地說:「只因為你們不講江湖規矩,以二打一、以眾擊寡。」
「哼!」毛延齡只有哼了一聲以遮羞,因他感到言短語塞。
哈一衡量,略一思維,雖然總壇就在眼前,但走告送訊也得有人,也很需時,在這段空檔之中,實在難作安排。
一個沈如嫻,自己已難對付,何況是沈逸裕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不先掛免戰牌,再打退堂鼓,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當然,河渠之中流河水,江湖道走江湖人,離不了,隔不開。」
「馬巡察.我們走!」
毛延齡他們走了。
沈逸裕立即轉向沈如婉說:「婉兒,你的右手是怎麼樣了?」
沈如婉一陣囁嚅,她不知該如何地說?
沈如嫻遂接口將事情經過給述說了一遍。
沈逸裕聽了眼中精光不由連連閃動,說「嫻兒,那你怎麼不早說呢?否則的話,我會這麼輕易地放毛延齡他們離去,至少也得逼他留下解藥。」
沈如嫻臉含憂容地說:「侄女也只是猜測而已,究竟如何,仍是不得而知。」
「咦!荒山野地,沒有大夫,沒有藥石,那又該如何呢?」
「我們決定先去黃石山莊。」
「好,那就走吧!」
第二天上午,麥無銘一行人就離開潛口鎮而上黃山。
既到山下,又循山路朝天都峰而行。
但是,一直走到了半山寺,幽冥教非但未見半個人影,竟然連一點跡象也沒有顯示出來。
甄玉珍不由疑泛心頭。
她開口說;「鳳姐,我們會不會走錯了路?」
姚鳳婷朝她笑笑,赧澀地說:「我也不知道。」
「黃山的山峰聽說很多,它們各有各的山路和通道,難道這座山峰不是天都峰?」甄玉珍皺起黛眉,猶疑地說著。
黃山的確有很多的山峰。
如天都峰、始信峰、紫雲峰等等。
黃山的山,有異於一般的山,沙石泥土相互摻雜,它是整塊岩石,渾成一體,但岩石上卻遍長著奇松怪樹。
黃山的山,有異於一般的山,綿延橫亘相互連聯,它們根根拔地而起,一如春筍,一如手指.既穿雲又參天!
「誰說的?」
甄宗威在一旁接口了。
因為.他年歲最大,閱歷最豐,半生之中都在此一帶保鏢闖碼頭。
是以這座峰,這條路都是他所指的,他所報的。
甄宗威半裝訓誨,半線生氣。
他真真假假地說:「丫頭,你不孝,這非但傷了你老爹本身的自尊,也丟了你老爹在從前的面子,我真後悔生了你,養了你啊!」
「哎呀!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嘛!」
甄玉珍撒嬌了。
這二十幾的大姑娘,她蹬著蠻靴,扭著腰肢,直朝她父親粘了過去,說:「女兒是無心的,因為一無驚兆,二無響動,這才提供一點意見呀!」
「好了,好了,爹也是無心的,只不過逗逗你,耍耍你。」甄宗威猛搖著雙手,又笑又拒地說:「你別過來,這不比在家裡,有姚姑娘在,有麥少俠在哩!」
「這裡跟家裡沒有什麼不一樣?」
甄玉珍腳步是停住了,但口中卻不以為然地說著。
「怎麼可以這樣說!」
甄宗威叱貴了。
但是,扳著的面孔是仁慈的,喝著的語氣是和善的。
父女二人,流的是同樣的血,說的也是同樣的話,這句話甄玉珍剛剛說過不久,他又一字不變地採用上了。
「不在乎呢!因為姚姑娘是女兒的鳳姐,至於麥少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