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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就帶路吧!」
「走!」
姚鳳婷如今已經成了識途老馬,當地地頭。
她本來是住在海口鎮內一家旅店中的,但是,來回地往城隍廟裡跑,覺得不太方便,遂聽取了紀國助所提的意見,過來遷住在城隍廟為香客預備的客房裡。
他啟步朝邊門而去,馬碧一行人也魚貫地跟上了。
出了邊門,轉向后角.赫然見紀國勛已經石柱般地矗立在曠地中。
海口地方只是一個山鎮,是以人稀廟小,有城隍,缺土地,因此紀國勛就勉為其難,二職兼共了。
「他就是紀國勛。」白眼狼又戳著手指,繼續地說:「那天紀國勛雖然沒有去王宋詞堂,但是,逮我和長吻狼二人去地獄門服刑的卻是他。」
古人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的可貴處在哪裡?就在那個「難」字。因為,這個難字可伸可縮,可反可正。
它既可以作「是」字講,也可以當「不」字解。若是把它給釘死了,說為「本性不改」,那人們的指責、攻擊必定會群起了。
否如說,馬碧這一幫惡人,曾經被地獄門中的菩薩、殿主他們施之以威.動之以情,勸誡、感化,結果出來以後仍舊一成不變。
又譬如說,像廖不一幾個呢?
他們出來之後就變了,就改了。
所以這個「難」字用得實在恰當,實在可取,也實在珍貴!
不過,事情真的如此嗎?
若是深究下去,它還是令人起疑生惑。
再譬如說,馬碧他們惡根太重,理性不夠,他們把作惡當行業,以害人為樂事。
而廖不一幾個又怎麼樣呢?他們只不過近墨者黑,或者是饑寒起盜心,被情勢所誘,被環境所迫,本性不忍,是以也算不得那勸誡、誘導之功。
所以,人一經哇哇落地,還可以再說早一些,他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已經生成了善惡智愚,後天的改造、調教,那只是在盡人事罷了!
因此,把它說成「本性不移」又何嘗不可?
「唔——」馬碧沉吟了一下。
然後朝「龍頭鳥」童碩新說:「童壇主,那就請你幫他們兩個去料理紀國勛,本巡察等當會制裁這個女子和那尚未露面的小子。」
「屬下遵命。」童碩新回了一聲.接著加強語氣地說:「三位巡察可要小心了,那個小子就是麥無銘,兩個麥小雲中之一個,也是地獄門內的巡行特使。」
「本座自會留意,你們去吧!」
「是。」
童碩新領著兩匹狼向紀國勛走去,他右臂骨折新愈不久,經過思慮,說:「你們二人先上去鬥鬥他.到時候本座當再出手擺平了。」
「好。」白眼狼漫應了一聲,然後轉頭朝長吻狼說:「老『長』,我們討帳去!以前被那姓紀的抖盡了威風,露足了面子。
什麼在館子裡白吃幾頓也不行,到窯子裡弄點油水也不行,去賭場要對方孝敬孝敬又不可以,到頭來還把我們給送去了地獄門。」
「不錯!」長吻狼說:「今日該換我們兄弟吐吐氣,楊揚眉了。」
兩個人並排地邁了出去,在距對方丈余之處才停住腳步,三個入五眼相對!
白眼狼努力地轉動一下白眼,結果,那第六隻眼睛始終萎於一旁,不聽指揮。
他不由盛氣地說:『紀國勛,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弱肉強食』.鎮民們弱,我吃他們,而你更強,又把我們給吃了,給淹了,如今呢?
哈!時來運轉.老天有眼,我們終於回來了,但你卻變作縮頭烏龜,到處都找不到人影,怎麼?熱水一灌,烏龜現形,躲得了一時,卻躲不過一世,趁早把命給交出來吧!」
紀國勛微微地哂了一下說:「憑你們兩個市井,怎冒大氣?敢說大話?」
「君子有自知之明。」白眼狼抬起右臂,握上拳頭,以拇指朝後一指說:「但是,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誰?」
紀國勛有意地反問著。
他是海口鎮的城隍、土地,凡有人進而不出,留而不走,都難瞞過他的耳目。
「他叫童碩新,外號『九頭鳥』。」
「嘎——一隻扁毛畜生哪裡值得大驚小怪?」
「那你可知道那邊三個人又是誰?」
「又是誰?」
紀國勛這次真的不知道了。
因為他只是小廟裡的神祗。
「他們乃是『秦嶺三蛇』!」
「『秦嶺三蛇』?』紀國勛果然有些吃驚了,他繼續地問:「你們都是幽冥教里的?」
「你知道的倒還不少嘛!不錯,他們三位乃是幽冥教中的巡察。」白眼狼得意地說:「怎麼樣?現在可以納命了吧?」
「不見得吧!「紀國勛安閒地說:「你可知道那位綠一姑娘是誰嗎?」
「當然知道。」白眼狼昂然地說:「她是地獄門中的入。」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紀國勛原封不動地將話回敬了過去,說:「不錯,她正是地獄門中第九殿殿主的……」
紀國財遲疑了,停頓了,再往下說似乎有礙難之處。
但白區政卻不在意對方欲說什麼。
他只是沉思著、困惑著,然後接口說:「可是我在地獄門中的時候,卻從來也未見到過有女性在裡面。」
「那是你孤陋寡聞!」
紀國勛利用對方的弱點,他得理了,就氣直地說著。
白眼狼自找難堪,惱羞成怒,頓時就氣呼呼地說:「不管如何,地獄門已經完蛋了,你今天也是死定了!」
紀國勛冷冷地說:「也不見得。」
「咳!」長吻狼聽得不耐煩了,他接口說:「老『白』,我們受他的氣還嫌不夠嗎?你又何必嘮嘮叨叨地同他多說,動手把他擺平了,再吐幾口唾涎,再踹上幾腳消消氣也就是了!」
「說的也是,我們這就上!」
兩匹狼式一拉,遂一左一右地攻了上去。
他們只是地痞、流氓,海口鎮內的小混混。
是一紀國勛並不在意,隨便地應付著,隨便地敷衍著,手下敗將嘛!
白眼狼二人哪有不清楚自己的斤兩?
因此一上來就出狼招,就用奇式,看看能否把對方給擊倒,給擺平。
這幾招是他們最近才學來的,所以算是最奇的了,也最狠的了。
但是,什麼竹,出什麼筍,什麼病,投什麼藥。
憑白眼狼他們這兩塊料,會有人能看得上眼?真是,一隻酒杯也裝不下一大碗的水呀!
不過,倒也被他們多拖了十來個回合,二十招一過,敗象還是露了,童碩新一見,不得不施出援手。
「九頭鳥」的功力果真要高明了一些,但是,那也只是比了手底下的人,還高不過對手紀國勛。
因此四個人打得團團轉,看起來十分熱鬧,卻是一個兩相之局!
回過頭來再說說「秦嶺三蛇」那一邊情形的發展,廟後廣闊,姚鳳婷在距紀國勛停身之處五丈左右的地方也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