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黃衫客哈哈笑道:「好手法,秦堡主不虛仗此成名……」
語氣一頓,沉聲接道:「不過,背後襲人有些跡近宵小,放手吧!」
只聽「叭」的一聲,衣領自秦羽烈手中掙脫,人已橫飄五尺。
秦羽烈不禁大驚,近來已有兩次如此遭遇,一是丑老人,一是黃衫客,不但都掙脫了他的掌握,而且連衣領也不會破。
黃衫客向下一瞄,沉聲道:「方才大好機會,公孫總管因何不趁機下手?」
公孫彤冷笑道:「老朽總管堡內瑣事,並非捍衛貴堡的武士。」
黃衫客道:「如此說來,尊駕是一位不問武事的文案人員了?」
公孫彤以方才黃衫客同樣的口氣冷冷回道:「不勞動向。」
黃衫客嘿嘿笑道:「想必尊駕是深藏不露,待機而圖吧!」
公孫彤一笑置之,未再答話。
秦羽烈插口道:「閣下無端殺人,你今天得還個公道來。」
黃衫客冷笑道:「當今武林之中已無公道可言,堅主要的什麼公道?」
秦羽烈沉叱道:「」祥雲堡「的所在地並非屠場,秦某不能眼看閣下如此胡作非為。」
黃衫客卻反而笑道:「堡主又待如何呢?」
秦羽烈咻咻然道:「何必斗口?你我不妨手下一見高低吧!」
黃衫客將頭一點,道:「堡主想和老大過招那也未嘗不可!」
語氣一頓,手指向公孫彤一指,道:「由下而上,讓貴堡總管先來吧!」
話聲未落,右掌電出,向公孫彤當胸抓去。似乎存心要探探公孫彤的武功。
公孫彤早有防備,因為黃衫客的指名掠陣,有些違反常規。不待黃衫客的身形欺到,身軀向後一仰,倒飛而出。
落腳站定後,朗聲道:「老朽從不喜愛過招動武,閣下如果畏懼秦堡主的『困龍八抓』,堡中武士甚多,老朽可以喚出奉陪閣下。」
黃衫客哈哈大笑道:「貴堡主的八抓可以困龍,卻困不住老夫:老夫風聞尊駕武功卓絕,因而專程前來討教。」
話聲中,身形疾進,左右開弓,同時攻出兩招。
公孫彤飛身躍起,縱上高牆,黃衫客如影隨形般跟蹤而至。
公孫彤腳尖只在牆端一點,向廣場飛撲而下,同時發出一串長嘯。
黃衫奪一心一意想要迫使公孫彤動手,故而窮追不捨。
孰料他剛一落下廣場,四周人影倏現,無數手執戈矛的紅衣武士層層包圍住了他。
公孫彤揚聲道:「黃衫客!」祥雲堡「猶如森羅寶殿,閣下今天來得去不得。」
黃衫客放眼一看,圍住他的紅衣武士少說也有百人以上,不禁暗暗皺了一下眉頭,當即揚聲發話道:「公孫總管,貴堡紫衣武士已悉數被殘,難道還要驅使這些紅衣武士送死嗎?」
公孫彤沉聲道:「你行兇殺人,擅闖本堡禁地,足以證明你沒有將『祥雲堡』看在眼裡,老朽只得以最嚴厲之手段對付你。」
黃衫客狂笑道:「你也太小看老夫了,不過為冥世中再增加幾條冤魂而已。」
公孫彤道:「抬頭看,屋頂牆頭尚有數百名弓弩手等著伺候閣下。」
黃衫客抬頭一看,果見屋頂牆頭人影蠢動,心頭不由一凜。
就在他一抬頭之際,周圍紅衣武士紛紛持矛挺進,四周只有數尺空隙,百餘支矛頭層次分明地布成了陣式。
這時秦羽烈在牆頭叫道:「閣下亮出真面目吧!否則秦某一聲令下,閣下立刻變成刺猥,滿身帶箭了。」
黃衫客未敢輕視,立刻先發制人,雙掌連揮,慘呼迭起,雖然有好幾名紅衣武士死於他的鋼指之下,但他並未衝出重圍。
公孫彤沉走道:「閣下存心要多欠血債嗎?」
黃衫客道:「咎由自取,休任老夫!」
話聲中,夏又展開凌厲攻勢。慘呼迭起,紅衣武士布列的圍困之陣被黃衫客沖得七零八落。
秦羽烈在牆頭高聲叫道:「放弩!」
一聲令下,立聞「嗖嗖」之聲,無數支弩矢如疾雨般向廣場中射去。
一陣弩矢射完,廣場中橫屍無數,自然都是那些無辜送死的紅衣武士。
黃衫客毫無損傷,躍到公孫彤面前,沉叱道:「尊駕何以令人代罪?」
右手五指箕張,曲狀如鉤,向公孫彤抓去。其勢之猛,無與倫比。
驀在此時,一道人影飛閃而至。接著閃起一道晶光,將黃衫客逼退數步。
來人正是秦茹慧,不過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面前的黃衫客,就是為她療傷的黑衣蒙面人。
秦茹慧逼退黃衫客後,立即沉聲道:「總管退下,讓姑娘我會會這個狂徒。」
黃彩客先是一愣,接著冷笑道:「老夫不屑與女子動手。」
秦茹慧嬌叱道:「就憑你這一句話,就該死在姑娘劍下。」
黃衫客沉聲道:「江湖傳言,姑娘劍道突然精進,連敗數大名手。不過,想要和老夫動手,你將會自討沒趣。」
秦茹慧冷聲道:「休要廢話,看劍!」
言罷,手中短劍全力一揮。但是,並未能傷及黃衫客。
黃衫客道:「老夫已然讓過你兩劍了,姑娘不要迫人太甚。」
秦茹慧不禁有點狂怒,對冷山紅也好,對古如松也然,都是一劍得手的。
在激怒中,「刷」地一響,秦茹慧又傾全力攻出一招。
驀聞黃衫客大喝道:「撒手!」
秦茹慧頓覺手中一輕,一道晶光劃空而過,手中短劍竟然不偏不倚地插在廣場中央,那根高逾三丈的旗杆頂端,猶在搖晃不已。
秦茹慧大驚失色,其父秦羽烈也然。唯獨公孫彤尚還鎮定。嘿嘿一笑道:「難怪閣下堅而又狂,果然不凡。」
黃衫客冷聲道:「老夫數次相逼,尊駕都不還手,使老夫過招動武的興致大掃,也不想再耽擱下去,你我後會有期。」
語音一落,人已縱出高牆,向東北方疾奔而去,剎時不見。
秦羽烈自牆頭縱落,疾聲道:「總管,這人的武功玄奇已極!」
公孫彤卻在舉目望天,口中喃喃道:「不知因何一再向老朽指名叫陣?!」
秦茹慧發愕甚久,這時才回過神來,道:「此人武功高出古如松數倍。」
秦羽烈驚道:「真的嗎?」
公孫彤插口道:「古如松在終南三君子之中雖然排名老大,武功卻不是三君子之冠,即使此人武功高過古如松數倍也不足以可畏:可畏者,乃是他的來歷不明,來意不明。」
秦羽烈問道:「從他的招式中,總管還沒看出他的來歷嗎?」
公孫彤搖搖頭道:「招式奇詭,勁道十足,不知何路數。」
這時,已有堡內的紅衣武土爬上旗杆頂上取下秦茹慧的短劍來交還她。
秦茹慧撫劍喟然道:「此人像有無邊魔力,使短劍自然脫手而飛,真怪?」
秦羽烈道:「茹慧!你先回房去吧!我要和公孫總管談一談。」
秦茹慧默然向自己閨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