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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道:「秦某已然聽說了。所以才要來問問,秦某人有何開罪祝兄之處?」
柳南江道:「尊駕心頭有數。老夫可沒有工夫和尊駕閒聊。」
說罷,掉頭就走。
秦羽烈冷叱道:「祝兄慢走一步。」
柳南江只得停步轉身,冷聲問道:「尊駕還有什麼事?」
秦羽烈道:「祝兄何時娶了大嫂,怎不請秦某人喝杯喜酒?」
柳南江道:「這是什麼話?」
秦羽烈故作訝然之色,道:「房中婦人並非祝兄寶眷嗎?」
柳南江不想再纏下去,凌長風方才業已說過,眼神難藏。他自然不願被秦羽烈看出破綻。
因而,他臉色一沉,冷叱道:「尊駕的廢話說完了嗎?」
秦羽烈冷笑道:「嘿嘿!還有最後一句……」
語氣微頓,沉聲接道:「尊駕不是祝永嵐。」
柳南江心頭暗驚,果然被對方一眼識破。
而他表面卻故作不屑神色說道:「不是又待如何?」
秦羽烈道:「尊駕冒用秦某好友之名。秦某要教訓你一頓。」
柳南江為了天明之後趕杜曲「唐家老店」一會凌震霄,因此不願和秦羽烈作無謂之爭,冷笑一聲,道:「口氣倒不小,然而雙目卻是有眼無珠。連老夫都不識得,要想找碴,天明後日出再來,老夫睡覺要緊,沒工夫和尊駕閒磕牙!」
秦羽烈嘿嘿笑道:「尊駕若敢走到秦某面前十步之內,秦某就承認尊駕真是祝兄本人。」
柳南江道:「你姓秦的承認與否,無關緊要。老夫要回房了。」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尊駕果然不是祝永嵐。當今武林之中,除祝永嵐外誰也不敢走近秦某人十步之內。」
柳南江冷哼一聲,道:「尊駕休想用激將之法,老夫一旦行至院中,房頂上立刻就會萬矢疾發。老夫不會上當。」
秦羽烈嘿嘿笑道:「如果尊駕真是祝永嵐,就不在乎什麼千矢疾發,再說,秦某人也絕不會對尊駕施以偷襲手段。」
柳南江正在沉吟不決,忽聽那凌長風以「傳音術」說道:「南江兄,埋伏房頂的弓弩手已被小弟制服,請大放寬心。」
柳南江聞聽之後,已無後顧之憂,就大踏步向秦羽照面前走去。
行至距秦羽烈五步外站定,冷聲道:「老夫來也,尊駕又待如何?」
秦羽烈兩道如冷電般的目光將柳南江凝視良久,忽然振聲狂笑,道:「哈哈!原來是柳南江相公,那一雙星目可說是天下少有,舉世無雙,諒必秦某人沒有看走眼吧?」
柳南江心念電轉,決心死不認帳,沉叱道:「秦羽烈!你玩弄奸巧,戲耍別人,休想戲耍老夫,你將老夫比那柳南江娃兒……」
秦羽烈冷笑著插口道:「柳相公何苦自己罵自已?你我之間只不過小小誤會,並無深仇大恨,又何必隱去真面目,藏頭露尾。」
柳南江大吼道:「真太羅嗦!老夫教你嘗嘗『風林十八掌』的威勢!」
話聲甫落,呼地拍出一掌。
凌厲掌風的確不同凡響,而且招式,出手,與那「風林十八掌」一般無二,秦羽烈首先大驚,身形向後疾退,公孫彤與花雲錦也飛身向左右閃得不迭。
公孫彤揚聲向道:「尊駕到底是誰?」
柳南江沉聲道:「老夫祝永嵐,已然說過無數遍,難道爾等耳朵聾了?」
公孫彤緩緩搖著頭道:「尊駕不是祝永嵐。方才那一招『狂劍投林』,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老朽。」
柳南江道:「照尊駕這樣說,老夫是誰?」
秦羽烈插口道:「你是柳南江。」
公孫彤轉身和秦羽烈說道:「堡主!他不是柳南江,那娃兒的內力不可會如此深厚。」
柳南江冷笑道:「孰是孰非,爾等不妨儘量去爭辯,老夫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就走。
秦羽烈倏發二聲冷哼,那八名藍衣武士如離弦般彈身而起,一字排開,攔住柳南江的去路。第二十二回雪中麗人秦羽烈沉聲道:「要尊駕表明身份,同時也要問一問尊駕,因何要和秦某人過意不去?」
柳南江道:「老夫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秦羽烈道:「尊駕少裝糊塗,東廂屋頂上有秦某人的二十餘名弓弩手,此刻毫無動靜,顯然一一遭到尊駕的毒手了。」
柳南江緩緩轉過身形,道:「秦堡主!屋頂上埋伏弓弩手作甚?」
秦羽烈道:「前來與尊駕這種神龍詭譎人物會面,秦某不得不預作防範。」
柳南江冷哼道:「辯得好!至於你那二十餘名弓弩手遭到何種命運,與老夫無關。這『高升店』中想必另外尚有能人高手。」
秦羽烈道:「不錯,這『高升店』中尚有高手。不過其中之一卻在尊駕房中。」
柳南江雙眉一挑道:「秦堡主!你到底打算如何?」
秦羽烈冷笑道:「秦某人話說得夠明白了,難道尊駕真是傻子?」
只聽凌長風在暗以「傳音術」說道:「南江兄!這樣纏下去,可能會纏到天明也不會有個了局。以南江兄目下功力,何不出手好好將秦羽烈這個武林梟雄好生教訓一頓?」
柳南江一想,凌長風的話也有道理,如此纏下去是絕無了局的。
一念及此,乃沉聲道:「秦羽烈!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秦羽烈似乎有所仗恃,雖已眼見柳南江威猛絕倫的掌勁,卻絲毫無畏懼之色。聞言嘿嘿笑道:「尊駕最好少說狂話。」
不待他說完,柳南江就呼地攻出一掌。
這一次柳南江存心要教對方知道厲害,因此,一動手就不由自主地施展出佛門絕學「羅漢伏虎掌」。真箇氣勢凌人。
秦羽烈自然不敢攫其鋒銳,飄身閃退,公孫彤卻疾聲嚷道:「哦!『羅漢伏虎掌』!果然是柳南江娃兒。」
秦羽烈神色大變,在月色照映下,只見他面色蒼白,目光中透視驚疑之色。
柳南江心頭也是暗驚,情知已無法再隱瞞真實身份。可是為了不讓房中的秦茹慧露面,只得咬牙死不認帳。冷叱道:「簡直是信口開河!老夫憑什麼就不會佛門絕學『羅漢伏虎掌』。」
公孫彤道:「當今武林之中會『羅漢伏虎掌』者,只有無塵大師一人,除了他的徒兒之外,別人怎會這種掌法?」
柳南江道:「爾等仿佛得了瘋病,竟然一口咬定老夫是柳南江娃兒,真是天大的笑話。」
秦羽烈突然神色一正,道:「柳相公!秦某為你道喜了!」
柳南江神色不禁一怔,繼而冷聲道:「秦堡主!你在說些什麼?」
秦羽烈道:「柳相公此刻內力與前相較,幾別於天壤,理當道賀。」
柳南江道:「秦堡主口口聲聲指老夫為柳南江娃兒。」
抬手向房中一指,接道:「請問堡主,房中婦人是誰?」
秦羽烈道:「想必是秦某人的不孝之女茹慧易容改扮。」
柳南江不禁大驚,正感難以回答,突見一影子自他所居住的房內閃電射出,落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