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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仙仙「卟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茹慧一方面為了要在柳南江面前顯露她的溫馴知禮,另一方面也著實佩服柳仙仙的身手,因而笑贊道:「柳姑娘身手不凡,令人欽佩。」
將手中的一粒白棋子朝柳仙仙面前一送,接道:「這粒棋子應該歸還姑娘。」
柳仙仙也是個受捧不受貶的人,伸手接過棋子,溫和地笑道:「那晚不知是秦姑娘駕到,恕小妹多有冒犯,望祈勿怪!」
柳南江見她們和和氣氣,心中也極為舒坦,笑問道:「仙仙姑娘,你怎麼出來的?」
柳仙仙嬌媚地笑道:「我自己出來的呀!」
柳南江溫和地說道:「仙仙姑娘,快回去,不然夫人會擔心的。」
柳仙仙美目一掄,道:「相公是怕擔干係麼?那就各走各的好了。」
柳南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仙仙嬌愛地說道:「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既然出來了,不玩夠,是不會回去的。」
秦茹慧也深願有柳仙仙同行,多一個女伴對她總方便得多。同時,她對柳仙仙也不必採取戒心,因為她和柳南江同姓。
因此,她也從旁助陣,道:「柳相公,就讓柳仙仙姑娘和我們一起走吧!」
柳南江知道說也無用,只得莫可奈何地點點頭,道:「好吧!不過路上千萬少惹事。」
柳仙仙嘟著小嘴說道:「就算惹事,咱們也怕不了誰。」
柳南江將手中的棋子兒又給柳仙仙,道:「你怎麼將棋子兒帶在身上?也不怕弄丟了?」
柳仙仙連跳了兩下,身上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然後嬌笑道:「全副棋子我都帶出來了,一路上我還要向你學棋哩!」
柳南江道:「現在不談學棋,擺在眼前面的有兩件事:一是找冷老魔探詢福兒的生死;一是找秦羽烈戳穿他的詭計。二位以為哪一件事情該先?」
秦茹慧搶著說道:「自然是以福兒之事為重,我們應該先去終南。」
柳仙仙也附會地說道:「我說也該先探福兒的生死,我認識一條捷徑,二位隨我來。」
說罷,領先向東南奔去。柳南江和秦茹慧也緊緊地跟在後面。
三人足足狂奔了兩個時辰,末初之時,總算來到終南半山的那片松林。
柳仙仙在前面說道:「冷老魔的酒店八成關了門,連一點菜香都嗅不到嘛!」
她說得一點也沒錯,酒店的舊址一片焦土,那座酒店已經付之一炬了。
二個人成犄角之勢,將松林五里方圓之地搜索一遍,根本就沒有發現人跡。
三人聚齊之後,商議一番,決定立刻下山前往長安。
柳仙仙道:「柳相公,請問前往長安的目的何在?」
柳南江道:「一方面打聽冷老魔的下落,一方面探探群豪對秦羽烈張貼那張告示後的區應。」
柳仙仙伸出纖纖長指,在三人之間劃了一圈,道:「就這樣去嗎?」
秦茹慧脫口道:「對!我們應該易容一番,不然,我們什麼也聽不到。」
柳南江點點頭,道:「是應該如此,不過……」
柳仙仙似乎察知他的心意,接口道:「別愁!易容藥物我帶的有。」
秦茹慧欣然道:「想必姑娘是個中老手,那就由你來動手吧!」
柳仙仙托腮沉吟一陣,道:「我將你們改裝成一對中年夫婦,我裝成小女兒……」
不過一盞茶工夫,三個人都變了另一個模樣。相互怔視,誰也不認識誰了。
這才掉轉頭來,直奔西北而去。
酉正光景,三個人從東門進入了長安城內。
順著東大街緩步行來,只見華燈高挑,人煙稠密,好不熱鬧。
柳南江挨著秦茹慧的身邊,悄聲問道:「秦姑娘!可知哪家酒樓常有武林中人駐足?」
秦茹慧想了一想,道:「鼓樓附近有座『醉月樓酒家』是武林中人常去的地方。」
柳南江一擺手,道:「走!我們去瞧瞧!」
不旋踵間,三人已來到「醉月樓」。店家一看來者錦衣華服,連忙往樓上雅座迎。
柳南江在梯口一露頭,連忙又縮了回來。
秦茹慧連忙搶上一步,悄聲問道:「柳相公因何卻步不前?」
柳南江道:「肖雲鵬也在坐。」
秦茹慧道:「怕什麼?他未必識得出我們來!」
柳南江道:「相貌改了,衣服不曾換啊,想想看,他和咱們分開才幾個時辰?」
這的確是一個破施,秦茹慧不禁愣住了。
柳仙仙擺了擺手,道:「上去吧!男人的衣服不外灰、青、黑、藍;女人的衣服不外紅、綠、紫、黃。同樣顏色多的是,誰又會那樣注意?」
秦茹慧道:「對!我們隔他遠點就行了。」
堂倌也不知他們在喃咕些什麼,一直勾著腰在梯口恭候。
柳南江向那堂倌低聲吩咐道:「因有女眷,找個僻靜的座位。」
堂倌恭聲應是,然後引領他們一個角落的小座頭上坐下。
座位旁一粗約二抱的圓柱,正好擋住了他們,不致引起別人的注目。
柳南江隨便點了幾樣酒菜,待堂倌去後,他才低聲問道:「秦姑娘!可有『祥雲堡』的人在座?」
秦茹慧點了點頭,道:「有,內管事龍飛揚就坐在你身後第三張桌子上。」
柳仙仙也悄聲道:「我也發現了一個熟人。」
柳南江輕「噢」一聲,問道:「什麼人?」
柳仙仙道:「冷老魔所開設的那家松林酒店中的店家。」
柳南江像如獲至寶般心中一喜,道:「仙仙姑娘,盯牢他。」
柳仙仙道:「他的酒菜剛上,一時半刻大概還走不了。」
這時,堂倌為他們送來了酒菜,三個人也就停止了談話,開始動筷舉杯。說句實話,整日狂奔,早就飢腸轆轆了。
肚子還沒有三分飽,隔桌突然傳來了談話聲,三個人也就將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側耳傾聽。只聽一個穿青袍的老者說道:『瀟湘子掃描』「秦羽烈這幾年來在武林中如同泰山北斗,一帆風順。最近大概流年不利,自八月中秋以來就一直不順當,接二連三地出了不少漏子,人一倒霉,吃塊豆腐也會哽喉嚨眼兒。」
言下之意,倒是同情秦羽烈的遭遇。
接著一陣哈哈大笑聲中,響起一連串觥籌交錯之聲。
柳仙仙突然低聲說道:「冷老魔那個手下大概就要走了。」
柳南江聞言立刻急著道:「盯住他,快!絕不能放他走掉。」
他一面說,一面打手勢要堂倌過來算帳。
秦茹慧低著頭,一面吃菜,一面輕聲的說「柳相公!這兒有我和柳姑娘,你去摸他的底比較方便,二更時刻,我們在前莊樹下會合。」
柳南江點點頭,快步下樓而去。
只見那名大漢匆匆地向西而行,似乎已發現有人在跟蹤他,柳南江見那名大嘆越走越快,並不時的回頭張望,知道他已發現自己,干是乾脆撿了一處僻靜之處,展開身形,一把攔住了那名大漢,並道:「朋友!別讓我費事,報上你的萬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