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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南江道:「不然。本門失蹤那塊玉佩雖不敢肯定是凌震霄自肖三先生處掠奪,但是,的確在凌震霄手裡出現過。而凌震霄遇害後,那塊玉佩又不知去向。」

    秦羽烈道:「以令師的看法,謀害凌震霄的兇手是誰呢?」

    柳南江道:「家師未能提供此事。」

    秦羽烈緩額首,陷於沉吟。

    柳南江關心的是有關「子午谷」一地之下落,見秦羽烈話題扯遠,趁此機會,忙又問道:

    「堡主知道那『子午谷』位於何處嗎?」

    秦羽烈道:「可能在終南山中。」

    柳南江想不到對方繞了一個大圈子,仍然沒有說出確切地點,不禁一皺眉尖,道:「堡主方才言道,那丑老人在『子午谷』結廬而居,怎麼會不知確切位置呢?」

    秦羽烈道:「因為那丑老人居於終南山內……」

    柳南江插口道:「那又如何知道丑老人所居住的地方名為『子午谷』呢?」

    秦羽烈神色突轉凝重,道:「據秦某昨夜調查所得,丑老人雖行為聲張,舉止狂放,倒還不是一味作惡之人,有時遇人嫌其骯髒奇醜而加以奚落訕笑時,也不加深究,僅一笑置之。  

    但是若聽說有人打聽『子午谷』下落,則絕不放過。據秦某風聞,半月來,已有三人喪命於那根黑竹竿之下。」

    柳南江不禁心頭大駭,驚問道:「何以會如此呢?」

    秦羽烈道:「據秦某判斷,『子午谷』一地即為丑老人結廬之所,自然,那塊地方一定也隱藏著某種秘密。」

    柳南江失笑道:「如此說來,在下倒是萬分僥倖了。」

    秦羽烈微有驚詫之色,振策問道:「柳相公昨夕曾向丑老人打聽過『子午谷』的所在嗎?」

    柳南江點點頭,道:「曾經向他動問。」

    秦羽烈面上驚詫之色更濃,疾聲問道:「他沒有找你動手?」

    柳南江道:「當時在下話一出口,他就勃始大怒聲言,凡是查詢『子午谷』的人絕不放過。嚴辭命其徒兒歐陽玉紋動手拿人。」

    秦羽烈追問道:「以後呢?」

    柳南江不禁面臨猶豫了,丑老人曾說與他師父舊日有約,而且識得柳南江身佩古劍名為「寒星」。

    因此,才偃兵息鼓放過了他,他猶豫著是否該將全部經過向秦羽烈合盤托出。  

    突然,他腦際靈光一閃,想起丑老人所說「如今江湖論謀不論劍,鬥智不鬥力」那句話,決定留些餘地。

    心意既決,立即朗朗答道:「說來堡主也許不信,在下只閃避了歐陽姑娘一招,那位丑老人就喝退門徒,教在下快走。」

    秦羽烈頻頻頷首,道:「這位丑老人才能早年與令師互有交誼,從柳相公閃避的身法中看出相公的來歷,故而有顧慮,所以才將相公放過。」

    柳南江心頭不禁暗駭,對方的心機真是細密而又敏捷!

    秦羽烈又道:「柳相公此次前來中原,想必是專程前來查尋貴門遺室的,請問打算自哪一方面著手?」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在下打算先到『子午谷』看究竟。」

    一直靜坐的秦茹慧這時突然插口道:「柳相公,請恕茹慧冒昧。家父方才說過,為尋訪貴門遺寶,我們願盡全力幫助。相公要先前往『子午谷』一探究竟,自然要先查出『子午谷』位於何處,這件事情也許異常艱巨。茹慧深願與相公同行,順便一訪家母下落,再則也好與相公守望相助,不知相公願意攜帶否?」

    柳南江一時不知所措,道:「這……這……」

    秦茹慧嬌媚笑面突地一收,語氣幽幽地道:「如果相公執意不願,茹慧就不能勉強了。」  

    柳南江劍眉緊蹙道:「並非在下不願,而是男女同行,有所不便……」

    秦羽烈朗朗笑道:「原來是這個緣故,柳相公大可不必如此拘泥。男女雖有別,然而武林中人分別卻不大。尤其柳相公系出名門,為一坦蕩君子,小女隨行,秦某絕對放心得過。」

    柳南江若執意不肯,又恐對方說自己小家子氣,只得一點頭,道:「堡主既如此說……」

    秦茹慧迫不及待地搶口道:「柳相公答應了嗎?」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只要姑娘不怕苦,在下深願有此良伴。」

    秦茹慧欣然離座而起,盈盈拜道:「多謝柳相公。」

    柳南江連忙起身還禮。

    兩人回座後,秦羽烈問道:「柳相公打算何時起程?」

    柳南江一皺眉頭,道:「原擬午間就要動身的,不意『芙蓉仙子』紀緗綾與在下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可能還要在這曲江池畔盤桓數日。」

    這時,總管公孫彤插口道:「請柳相公放寬心,這已著花外管事與芙蓉仙子傳話,三月之內由本堡給她滿意答覆。」

    柳南江連連搖頭,道:「此事怎能拖累貴堡,在下擬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再作遠行打算。」  

    公孫彤微微一笑,道:「若是柳相公相信,就交給老朽辦吧!」

    柳南江不知該如何拒絕對方,秦羽烈不禁插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南江就將此事略述一遍,說到冒用請柬處,不禁有些靦腆。

    秦羽烈聽完後,沉吟一陣,道:「此事可大可小,很明顯的是有人嫁禍。柳相公,這事就交給公孫總管去辦吧。從大體上說,事因賽會而起,本堡有責任查明事實真象,論私情,秦某理應為相公代勞,相公幹萬不要因此而誤了要事。」

    這樣一來,柳南江倒是不便這櫃,只得抱拳向公孫彤一禮,道:「有勞公孫總管費心!」

    公孫彤拎須笑道:「相公太客氣了。」

    秦羽烈道:「柳相公看來頗有倦容,散了吧!……」

    轉身向公孫彤道:「吩咐龍飛揚整頓上房,侍候柳相公安歇。」

    柳南江連連稱謝,道:「堡主不必費心,在下還是回客店安歇吧!」

    秦羽烈連連搖頭,道:「那怎麼行!秦某不知倒還罷了,既知相公在此,怎能讓相公屈身客店。」

    柳南江不便婉拒,只好聽其安排。  

    柳南江已有將近一個對時未曾合眼,這一夜倒是睡得非常香甜。

    翌日黎明即起,龍飛揚親領四名青衣小僮侍候柳南江梳洗。總管公孫彤又親來陪伴吃早點,只是未見秦羽烈蹤跡,柳南江也不便動問。

    柳南江存放於「倚水閣旅店」中的箱籠衣物,公孫彤已派人前去取來。如今福兒不在身邊。行囊輕巧,於是柳南江親自動手整理。

    在整理那些書籍時,柳南江突然又想起那本在旅店中被竊的那本破書。早先柳南江曾懷疑秦羽烈派人竊去的,如今這念頭在昨夜一陣傾談後早就打消了。

    午間,秦羽烈又出現了,少不得又是大擺筵席為柳南江餞別。

    這頓酒飯一直吃到午後方才終席,又依依不捨地傾談。拖到申正光景,柳南江和秦茹慧這才分乘兩匹良駒馳出「祥雲堡」的大門,朝正南絕塵而去。

    杜曲是長安與終南山之間的一個大鎮,鎮上草屋林立,招商旅店和茶樓酒肆到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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