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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原指望最後一劍一定要使對方帶彩,想不到卻被對方閃過了。
柳南江正在發愣,目中又響起那白衣女郎的聲音道:「相公!不能坐以待斃,妾身先向那個老傢伙動手了,相公最好快逃!」
驀見那白衣女郎雙手同出,向丑老人「靈台」「肩井」兩穴抓去。
出手快速無比,抓向部位辛辣,顯然想把握先機。
丑老人顯然非始料所及,哇哇一聲大叫,飄退一丈有餘。
可是,那白衣女郎卻似如影隨形般跟蹤而至,兩手又同時向丑老人的「璇璣」「玉枕」
二穴。
從白衣女郎一輪猛攻狠打的情勢來看,她要與丑老人戰上二十招大概還不成問題。
柳南江靈機一動,自己如果在白衣女郎落敗之前制住歐陽玉紋,情況也許還有轉機。
一念及此,低喝一聲,道:「歐陽姑娘接劍!」
長劍一抖,只聽「嗡」地一響,一劍「聲震寰宇」向歐陽玉紋咽喉刺去。
柳南江雖不想置歐陽玉紋於死地,卻是一種拼命的手法,一出手就用出全付勁道。
那聲「嗡」地一響,在歐陽玉紋耳際卻猶如一記響雷,震耳欲聾。
急切中,橫竿一格。
「叭」地一響,柳南江長劍被封住去路,歐陽玉紋卻登登登連退三步。
那邊丑老人雖然一上手略居下風,迭遭後手,畢竟功力探厚,目下已拉平了局勢。
一見乃徒和柳南江拉開戰局,忙揚聲叫道:「這兩個娃兒是守洞的上好武士,玉紋不要掉以輕心,務要全力以赴。」
歐陽玉紋應道:「徒兒知道。」
柳南江無半點相讓之心,一招得勢,不待歐陽玉紋出招,長劍一橫,「朗日焦雷」向歐陽玉紋腰際掃去,勁道之猛,無與倫比。
歐陽玉效一套「蓮台七式」已達爐火純青境地,輕叱一聲,道:「相公好劍法!」
擰腰、抖腕,黑竹竿不去封架柳南江的長劍卻向他的頭頂劈下。
這是一拼兩亡的打法,柳南江萬想不到一個女孩兒家也會用出這種狠招。
不待招式用完,柳南江長劍向下一順,招式變為「天際閃電」,撩向對方小腿之處。同時展丹「射影掠光」身法將頭頂致命一擊閃避開去。
「嘶」地一響,歐陽玉紋左小腿的褲管被柳南江長劍挑開,雪白的小腿上也出現了一道鮮紅的紅槽。
「雷音八劍」在勁道上本已壓倒「蓮台七式」,柳南江又是全力施為。柳南江一輪猛攻,占儘先機,再加以歐陽玉紋以竹代劍也無形中減低了「蓮台七式」的威力,致被柳南江得手。
柳南江並沒有就此停手,反而施展出「雷音八劍」的煞招「八方霹靂」,一蓬劍花向歐陽玉紋兜頭罩下。
歐田玉紋心頭大駭,連忙一吸長氣,回身飄退。
柳南江暴喝一聲道:「哪裡走!」
人到劍至,劍尖抵住了歐陽玉紋的咽喉,將她逼在一座石壁之上。
柳南江攻勢收得快,不然長劍早已貫穿歐陽玉紋的咽喉了。
柳南江制住歐陽玉紋後,立即揚聲叫道:「前輩請住手,否則令徒將喪命於『寒星』劍下。」
那邊,丑老人施展出一套無以為名的怪掌法,已然搶到上風。
白衣女郎已然只有招架之功,最多三招之後,她就難逃喪命之厄。
柳南江的叫聲,使得丑老人略一分神,掌勢不禁一緩。
高手相搏,一絲契機也不容忽視。
白衣女郎就乘丑老人略一分神之際,連接攻出數招,將丑老人逼退一丈有餘。
丑老人邊退邊叱道:「娃兒!你殺了玉紋,你也逃不掉。」
柳南江道:「請前輩立即停手,否則晚輩無法考慮後果。」
歐陽玉紋叫道:「師父!別理他!你老人家先斃了那個女娃兒再說!」
丑老人本來已在猶豫,聽見歐陽玉紋如此一叫,愈加激發了他對歐陽玉紋的疼愛之心。
立即飄身後退二丈,高聲叫道:「娃兒!你贏了!」
有丑老人這一句話,柳南江立刻撤招收勢,還劍入鞘。
那邊,白衣女郎也停止了對丑老人的攻擊。
孰料,歐陽玉紋卻飛身猛撲,一槍手中的黑竹竿自柳南江腰際掃去。
柳南江自然不會再和她動手,連忙閃身避開。
丑老人大叫道:「玉紋不得亂來……」
歐陽玉紋只得聽從她師父的話停手,卻悻悻然瞪了柳南江一眼。
柳南江向歐陽玉紋一揖道:「在下為了保命,只得冒犯姑娘,望祈恕罪。」
歐陽玉紋既不還禮,也不受禮,閃身躲開,賭氣似地背過了身子。
丑老人已走到柳南江面前,道:「像你娃兒這樣好的劍法,殺了你作地洞武士太可惜,應該讓你活著去多殺幾個魔徒。只是……」
目光一瞥白衣女郎,接道:「讓這女娃兒也跟著你沾了光。」
白衣女郎福了福,道:「晚輩一樣感激前輩不殺之恩。」
丑老人頗有得色地「唔」一聲,接著問道:「女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女郎笑道:「自幼離群而居,根本就沒有用姓名的必要。」
丑老人道:「老頭兒我也不會逼你說出姓名來……」
語氣一頓,接道:「『困龍八抓』是秦羽烈獨步武林的武功,你這女娃兒也會?而且看樣子,你比秦羽烈的功力還要深厚。」
柳南江心中不禁一動,原來那白衣女郎用的也是「困龍八抓」,難怪出手那樣快速而又怪異,丑老人說她比秦羽烈的功力還要深厚,絕非虛誇之辭。
於是柳南江將目光按注在白衣女郎面上,看她如何答覆。
孰料,白衣女郎卻搖搖頭道:「晚輩這點雕蟲小技,不足為道,前輩誇讚了。」
這分明是閃爍其詞。
丑老人冷哼道:「老頭兒我最討厭和故作神秘之人談話……」
語氣一頓,連連擺手,道:「走吧!走吧!記住多殺幾個無惡不作的魔徒,否則,你們就是白活了。」
白衣女郎道:「多謝前輩。」
言罷,領先走去,又回過頭來瞟了柳南江一眼。
柳南江也立即向丑老人行禮作別,然後快步跟上,和白衣女郎相繼離去。
兩人默然行路,約莫盞茶工夫,來到一座平坦的山坡。
坡上綠草如茵,白衣女郎停步席地坐下。
柳南江也在她對面坐下,喟嘆了一聲,道:「那位醜陋的老前輩是個好人,功力也深厚驚人,就是行徑有點乖張。」
白衣女郎道:「若非相公制住歐陽玉紋姑娘,妾身早已粉身碎骨了。」
柳南江沉吟一陣,道:「恕在下冒昧,姑娘真是無名無姓嗎?」
白衣女郎怔了一怔,道:「因為那本庄同南華,妾身與相公已然禍福與共,自然不該瞞騙相公,人皆有名,妾身自然也有姓名。不過請相公不要追問,到時妾身自會奉告。」
柳南江道:「為人皆有難言之隱,在下不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