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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的聲音挺大,在把其他孩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後,又第一個走向彪嫂、鷗妹和船娃,笑著說:「嬸嬸好……還有你們好,我是曲冬兒。」
姐弟倆互相看看,鷗妹問:「你就是曲冬兒嗎?」這個名字,他們從爸爸那裡已經聽過很多很多遍。
「嗯,是呀。你呢,你叫什麼呀?」
「我叫胡海鷗,我弟弟叫胡海波。他四歲,我五歲。」
「哦,請叫我冬兒姐姐,咯咯。」
「冬兒姐姐。」「冬兒姐姐。」
鷗妹和船娃相繼喊了,因為感覺很親切。
曲冬兒笑著牽了姐弟倆的手,朝前來到其他孩子面前,「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哞娃哥哥,他抓魚最厲害了,這是豆倌哥哥,他以前會放牛……」
伴隨著曲冬兒的介紹,小哥哥小姐姐們一個個挺起胸膛上前,在鷗妹和船娃面前表達了友好。
尷尬一下全都化解了,氣氛變得輕鬆而愉快。
沒一會兒,孩子們牽著船娃和鷗妹去看學校去了,一路給他們講著辣條,講著大野豬,講著以後會拿金牌的周映和茶寮村小的排球隊……
胡彪碇和老婆站在後面看著,扭頭互相看看,滿滿都是安心和喜悅。
有些東西,是他們一直缺失的,現在,好像在這裡找到了。
……
「臭哥哥,大壞蛋。」
午飯時間回家,曲冬兒蹲在家門口,一邊朝地上扔著小石子,一邊念。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追殺令
茶寮之於南關、曲瀾,包括90年代初這個國家絕大部分的鄉村而言,就像是沙漠裡的綠洲,令人驚嘆和欣喜。
胡彪碇和老婆兩個在老村長等人的帶領下,新村加老村,草草轉了一圈回來,臉上已然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江澈締造了一個「世上桃源」,這裡有讓人安心的一切。
而且似乎這裡的人,或多或少的,身上都帶有一絲兒他的烙印和氣息——總讓人覺得不是老實傢伙,偏又總讓人感覺踏實,樂意信任。
人與人相處的微妙感覺,其實最難刻意。
所以,本身在沿海悍勇那一掛人里其實也極有個人魅力的胡彪碇,仍是忍不住在心裡驚嘆,短短一年多時間,改變這麼多,留下這麼多,他是怎麼做到的。
午飯的接待規格很高,比市長都高。
因為這是江澈第一次把身邊人的親眷放到茶寮安置,茶寮人因此而內心喜悅,感覺踏實,覺得在江澈心裡占了很大的分量。
胡彪碇喝醉了,彪嫂也醉了,孩子交給村里人照顧,他們很安心。
飯後,村委會,交椅廳。
老村長的腳步有些踉蹌,下屁股前先抓著扶手摸了摸椅板,才踏實坐下來。剩下杏花嬸、根叔等幾個也都臉色通紅……那個據說來自海邊,走船比走路穩的老彪,太能喝了。
「那個沒樣兒的,到了還是沒回來……這都幾個月了?」杏花嬸坐下後有些生悶氣問。
「好幾個月了,以為這回能來呢,三墩電話里也沒說清楚,麻弟就嚷嚷開了。」李廣亮說:「要不是我電話打得及時,廣年和馬東紅兩個,差點都要從外頭趕回來。」
「可不是說嘛,原先還假模假式跟咱說好,定了一年幾回呢。」一旁的根叔也犯嘀咕。
一時間滿屋子都在「抱怨」。
「咳」,老村長清了清嗓子,等到聲音平息,說:「我剛聽三墩說,江老師家裡有個爺爺,跟我差不多年紀,心想著,要不就想辦法認識下,回頭請來村里過年?」
一陣思索,跟著面露欣喜。
「好好好,還是老谷爺有主意。」剩下的人都贊同,紛紛議論著,說:「最好啊,今年給他一家人都請來。」
午飯後的午睡時間,曲冬兒沒有睡。
她有一疊香香的信紙,上面印著天藍色波紋,邊角還帶小動物和花草圖案的那種。
小心仔細從抽屜里拿出來兩張,冬兒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張。
留的那張是準備給Lara回信用的,至於那個傢伙……冬兒撕了張其中一面已經排滿算式的草稿紙,看了看,賭氣又自覺滿意,就是這個了。
【Lara,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你的邀請,過來和你一起參加你們的聖誕慈善晚會呢。
謝謝你和霍爺爺的邀請,我很開心,也很想來的,想看你表演。
可是我小澈哥哥現在都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到時候能不能有空。】
【江老師你好
……
反正就是這樣。你要是沒空,咱們就不去了。
對了我做了一個手工,就是上次在港城你說喜歡的那個,絕地武士。
嗯,這回就不讓老彪伯伯帶給你了,等你回來再給你哦。】
前後只待了兩天,胡彪碇和趙三墩就準備離開茶寮。
嫂子帶著孩子送他。
「那什麼,我會常過來。」胡彪碇眼睛看著老婆,兩手攬著孩子,說。
「嗯,都安頓好了,我喜歡這裡,倆孩子也喜歡,你儘管安心。」彪嫂頓了頓說:「在外頭,你自己也注意些,凡事多問小江兄弟的意思。他是真對咱好,我知道。」
胡彪碇點了點頭。
馬東強開車在一旁等著,等到人上車,遞了煙,說:「聽說兄弟你原來開船的?我原來開拖拉機的,江老師第一回來茶寮,就是坐的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