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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確實就是一點啟發而已,他碰巧看到江澈購買認購證,觀察然後做出判斷,那是他自己的本事——當時看到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至於他回去之後為了最後下決心動用了多少人脈、資源去調查分析,又是另一回事了。
對於這個話題,江澈暫時沒有直接回應。
「楊禮昌。」他自我介紹。
「江澈,清澈的澈。」江澈笑著說:「楊大哥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楊百萬吧?」
「玩股票那個?」楊禮昌笑著說,「我也是最近才聽說,似乎挺有名,但要說真就百來萬的話,我肯定比他有錢……另外我之前是真的沒碰過股票市場,這回為這事還專門從港城請來了一位老牌經濟,還有一位精算師。」
果然如此,而且話我知。
「楊大哥本身做哪行的?」江澈隨口跟了一句。
楊禮昌看他一眼,笑著,平靜道:「倒買倒賣。」
他沒說破,但是江澈突然一下,猜到了。
從他在這個年代而言近乎恐怖的財富,自身超常的觀察力、判斷力,自述的家族父輩經歷,作事的習慣,之前的低調打扮,而今爆發的江湖梟雄氣息,再加上他的口音等等判斷……
江澈心裡「咯噔」一下,這傢伙做走私的,而且是大鱷。
我說這年頭怎麼能這麼壕呢——幾代的鱷。
好吧,可以借點風,可以有一定的接觸,但是這條大腿不能抱,這艘船不能上……江澈心裡很快有了決斷。
雖說資本多數有原罪,90年代初靠走私挖到第一桶金的人,也確實不少,但是面前這個顯然不是一般貨色。
而且,江澈擁有重生的先知,他不需要也不應該去冒這種風險。
身為重生者還靠這種大風險的邪門歪道發家,留下隱患?腦殼壞掉了。90年代開始的問題富豪後來多少入獄,多少外逃,不知道麼?
相比楊禮昌的財富、人脈、勢力所能帶來的助力,江澈更相信自己的先知和腦子,也更在意安全和穩定。
「怎麼了?」江澈走神了一會兒,楊禮昌平和的催了一句。
他料不到江澈能憑一點一點的蛛絲馬跡猜透這麼多,而且跟他一樣,他在試探、估量江澈的分量,以便做出判斷,看是否拉攏……江澈又何嘗不是?
江澈最初也曾考慮,要不要他出錢我出信息同船一程,但是現在,楊禮昌已經出局了。
剩下的就是一場,一般交情包裹下的生意,只是正常生意。
「我在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江澈苦笑一下說。
「嗯」,楊禮昌點了點頭,跟著道,「不過我的精算師告訴過我一個數據,根據這個數據計算,以這次,也就是第一次搖號的情況為準,那小子開給你四萬一套的價格,不算黑……當然,我肯定會給得更高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江澈腦海里突然「嗡」一下,他大概捕捉到問題的關鍵了。
為什麼認購證現在的價格遠沒有達到他記憶中那麼恐怖,卻被所有人認可已經是合理價格?
因為他們現在都是根據第一次搖號的數據預估來衡量的。
那就等於說,後三次搖號,會有變化,而那些變化會促成九二發財證真正的,徹底的,更瘋狂的爆發。
在記憶信息模糊的情況下,江澈第一次真正理清了思路。
既然如此,他就有底了,第一次搖號並沒有那麼重要,弄筆錢就好。
「楊大哥,是這樣的,認購證我暫時還是不想賣,同時我也不打算向您藉資金自己運作……我有個提議,你聽聽看?」
楊禮昌點頭:「說來聽聽。」
「我準備把這次搖獎中籤的號賣給你」,江澈在心裡計算了一下然後說,「根據楊大哥你剛剛的計算方式,我算了一下,每張中籤號,1000塊……你仍然有很不錯的利潤空間。」
江澈要賣的並不是某張認購證,而是這一次搖獎中籤購買原始股的機會,事後那張證還是他自己的,還可以下次,下下次,再中。
一張運氣特別好的證,四次都中也是可能的。
「算是一個主意,可是這麼做,算下來你是虧的,因為認購證總共就四次搖獎,搖過一次,就貶值一次……真要細算,得不償失。」
江澈沒來得及回答。
楊禮昌馬上又一問:「你又賭,賭后面三次形勢會更好?」
他放慢語速,邊想邊說:「以你的身家,開價的時候本應該更斤斤計較些才對,可是你沒有。你太隨意了,一個賭身家的窮人,面對這麼一大筆錢,卻這麼大方隨意,正常嗎?不正常,所以,你對後三次搖號很有信心。」
說完,短暫的沉默過後,楊禮昌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欣賞。
真他媽的……好敏銳啊!江澈笑了一下沒說話。
「好,我同意」,楊禮昌說,「你手上有兩套對吧?」
「三套……那幾天在盛海賺錢又買了一套。」
「哦?」楊禮昌的眼神再次變化,沉默,手指在桌面輕輕叩擊一會兒,他抬頭,乾脆道:「每張中籤號按1400算,多加的400,是你給我啟發合理的回報……上次的啟發,回頭沒準還要加上這一次的。」
看來他的人脈、資源、老經濟、精算師,又要忙碌了——有些人敏銳到你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