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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活暫時好像不是很賺錢,不值當。
詩詞的話,不是穿越古代,老實說其實沒什麼可抄的。現代詩的精華篇章到這會兒基本上就出完了,要說給自己造成著名詩人……不現實,江澈也扛不住內心尷尬。
另外沒意義,原因還是不掙錢。
林俞靜今天心情有點蕩漾,難得撒嬌,晃著江澈胳膊說:「寫一下,我都丟這麼大臉了,你也丟一下。」
原來是這種邏輯,好吧,兩個臭不要臉的。
江澈今天既然來了,就是想著來慣著她一回的,畢竟為這一天,林姑娘說了兩次,等了兩世。
只是哄小姑娘的話,以林俞靜的「詩」為標準,什麼都不講究,難度倒還不大,江澈想了想,在空白紙頁上寫了一句: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這句歌詞出自林夕之手,歌是王菲唱的,叫《流年》,拿來描述江澈之前再遇林俞靜的心情,其實很恰當,甚至結合前世經歷,還能稍微觸碰一下他內心。
林俞靜看完沉默一會兒,沒有絲毫感動,抬頭說:「看著好像還不錯,可是這樣也算詩麼?」
它當然不是詩,可是林姑娘……
江澈爭辯說:「你的都算,我的怎麼不算?」
林俞靜攤開本子,指著,自信說:「我的還是有點格式和完整度的。」
這江澈就不服氣了,往上又添了一句。
活動正式開始,兩個人停止爭論。
……
對比林俞靜的心思不在,江澈的態度不正,現場多數學生對於詩歌還是抱著很大熱情的,台上一個聲音高亢的姑娘剛朗誦完一首北島的詩,下台時熱淚盈眶。
台下有人喊:「打到北島。」
帶著熱忱和理想的爭論隨之發生,當場至少超過五六個人加入其中,從民族、人性、希望等等角度,說得熱淚盈眶。
江澈雖然理解這是因為時代的關係,但是當真沒辦法投入,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屁股下如坐針氈,一邊亂塗亂寫,一邊對林俞靜說:「以後這個詩社,你還是退了吧。」
「我交了錢的。」
林俞靜說完,偷看一下室友們,靠近,偷偷把兩百塊錢塞進江澈口袋,說:「你過來看我一趟就是幾個月工資……這些,一會兒請吃飯的時候,你當我室友的面再給我。」
江澈心頭顫動一下。
這時候,台上已經換了一個長發的男詩人,朗誦的是一首自己的作品,具體水平怎麼樣江澈不清楚,因為沒聽清,也不敢聽。
只看見他的長髮和手臂在瘋狂揮舞了。
等他朗誦結束,林俞靜問:「茶寮現在怎麼樣了啊?」
江澈說:「好多了,已經不住帳篷了,慢慢會越來越好的。」
「嗯,那冬兒呢?」
林俞靜這麼一問,坐在前排的室友們也轉了回來,壓低聲音,打聽著關於曲冬兒的一切。
長發詩人在掌聲中下了台,他是外校來交流的,這年頭有不少「詩人」和「歌手」這樣一個個學校跑,混宿舍,混食堂,藉此名義不但可以混吃混喝,甚至還能混上幾個妹子。
簡單點說,這樣的詩人在這個年代就約等於某些混不飽肚子的地下搖滾樂隊,啥都缺,就是不缺腦殘妹子。
「大家感覺怎麼樣?」走到幾個詩人中間,長發問。
幾個人照慣例吹捧了幾句。
「廣星,你覺得呢?」長發詩人又問。
祝廣星是詩社的社長,大三,按說還算林俞靜的直系學長。
作為詩人,追求姑娘的熱情和勇氣大概總是比一般人更高一些,自信心更強,他寫過情詩表白,藉口說的是請林俞靜幫忙提點意見。
結果並沒有得到更好的效果,也可能林俞靜根本沒看……因為這個,本身也是著名校園詩人,有著不少崇拜的姑娘的祝社長,有點過不去了。
「廣星兄?」他沒給反應,長發詩人又問了一句。
「哦,非常好,非常震撼,這首詩具有一種衝擊時代的撕裂感,摒棄了傳統的無病呻吟,既華麗又樸實,既溫暖又像刀子般直刺人心。」
祝廣星應付了一下,但是聽起來很真誠。
其實他剛剛根本沒聽長發詩人的朗誦,那會兒注意力全在林俞靜和她身邊那個中專生身上了。
「這就是那個中專生,鄉村教師吧?」旁邊有何祝廣星熟悉的詩人接了一句。
祝廣星陰著臉,點了點頭。
這些江澈的具體情況林俞靜的室友們都知道,所以傳出去也正常。比如有給林俞靜寫過情書卻被拒收,另告之她有男朋友了的,總不免打聽一下。
「可惜了,還以為你畢業前一定能玩上呢。」一個說。
「看來還挺多人知道你追過她啊?」另一說。
「是麼?」祝廣星慍道:「你們覺得我不行?」
台上沒有主持人,上一位朗誦完的學生跟著報幕:「下面我們歡迎祝社長給大家朗誦他的新作,《塵埃》。」
掌聲響起。
祝廣星上台,第一時間直直地看了一眼江澈,目光停留。
當場不少人被他的目光提醒,發現了這件事。
很快,江澈感覺到有不少目光直接或不經意地落在自己身上。這其實是很平常的事,其他女生身邊如果突然坐了一個陌生臉孔的男生,一看就關係非常,大家少不得也會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