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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媽盡收眼底……難不成你要抱一個出來我看?
偏了,完全偏了。
……
「三路大軍勤王,三路。」
江澈心裡默默嘀咕一聲,剛才竟然漏判了老媽在對話中,其實包含信息量最大的這一句,結果自己送上門去……不應該啊。
我的平穩氣場哪去了?
「褚姐竟然在我家,看情況竟然完全兜不住,被老媽鎮壓,這樣事情就大條了。」
江澈憂心忡忡,而且眼下他還不能去打聽,萬一電話打過去……那邊又是老媽。
鄭忻峰在旁邊看著他直樂:
「平穩氣場啊,老江。」
江澈:「滾。」
「我不滾」,鄭忻峰:「我要跟你回去看現場。」
回去,不回去是不行的,哈哈哈那套已經沒用了,現在態度首先要有。而要去茶寮接冬兒來淨化戾氣,保護師傅,目前肯定也來不及。
江澈買好了機票,坐在賓館房間寫字檯邊,耐心地往一件新買來的厚長袖T恤上一層一層地貼電工膠帶……
「你這是幹嘛?」鄭忻峰好奇問。
「你媽不掐你嗎?」江澈反問道。
「掐呀。」鄭忻峰說:「當媽的不是基本都這一套麼?」
「嗯,那這是神器。」江澈指了指那件衣服說:「學著點吧,不能用透明膠,透明膠薄,而且容易出聲響,被察覺。電工膠帶綿厚滑,隔著外套,沒掐著會以為掐著了一點,真掐著了,也能緩衝不少。」
江澈說著話,又往兩胳膊位置多貼了一層。
掐人這個活,掐得少比掐得多疼,關鍵在扭轉的幅度。
鄭忻峰上前摸了摸,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操作,又問:「那你爸呢,江叔力氣可大,你怎麼防?」
「我爸不用防。」江澈笑一下說:「我爸要是真動手打我兩下,事情倒好辦了,我就怕他跟我生悶氣,想太多。」
江爸人生四十餘年,一直是一個太有原則的人,江澈這個當兒子的很清楚。
鄭忻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那你準備認多少啊?」
「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把宜家和遊戲廳認了。」江澈猶豫一下,第一次不笑了,說:「其實關鍵都不是這些……」
「是褚姐,對吧?」
「……嗯,她今天有點亂。」江澈心裡的無奈,平日裡大氣沉穩的褚姐姐,這回完全靠不住,現在頂多一個豬隊友。
鄭忻峰哈哈笑著說:「正常,都這樣,我以前到謝雨芬家不也這樣,慌得跟鵪鶉似的,就是她那脾氣,到我家也都先慌了兩天才開始折騰……」
他說著,說著,戛然而止。
關於這個話題,江澈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只好悶頭繼續貼他的膠帶。
隔一會兒,發現難得動筆的鄭總竟然認認真真在用酒店準備的,給客人提意見用的紙筆,在寫著什麼。
不會是胸中苦澀,寫詩抒情吧?
江澈好奇,搶過來看了一眼。
【誠然,我們希望每個人的人生,都只有陽光和美好,但是事實又不得不承認,現實總是光暗交織的。
於是,我們承受困難,面對陰暗,雙腳在污泥中行走,只為了前方,我們心中的美麗的烏托邦。】
看完一段,江澈好奇問:「這什麼玩意?」
「先別問,你就說,你覺得怎麼樣吧?」
「可以當作文。」江澈笑一下說:「還行,總之我不用太擔心你會一個人拉低整個深大的教育水平了。」
「滾。」鄭忻峰的自信完全不被垃圾話影響,揚一下下巴說:「往下看。」
江澈直接跳到最後:
【不論多少艱難,不論是否委身陰暗角落,不得已,不由衷,願曾經陽光美好的你我,永遠都在。】
【綜上所述,《雙生》,是一部勵志劇。】
看到這,江澈知道這是什麼玩意了,敢情是書記為了《雙生》可以在內地過審,準備的文字說明材料。
可惜,他還是太幼稚。
「怎麼樣,這樣闡述,能過了吧?」鄭忻峰問。
「沒戲。」
鄭忻峰不服:「放屁,等著看吧,過不了我吃屎。」
江澈看看他,「這麼大老闆,就不要騙吃騙喝了。」
「……什麼意思?」鄭書記稍一琢磨,明白了,「江澈你大爺。」
「說真的,還是沒戲。」江澈緩了緩,笑著說:「這部劇里涉及醜化港城同胞,醜化農村形象,只要這兩個大帽子一蓋,你就是孫猴子,也蹦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真的?」
「你試試就知道了,我勸你還是先把騙吃騙喝那套收起來。」
江澈說完把那張紙還給他,把防護服疊好放包里,拎東西,出門。
江媽說的是讓他明早回去,江澈打算連夜先趕回,秘密行動,先做好情報工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兩個人一起趕到機場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多,江澈走向檢票口。
鄭忻峰跟上,說:「我的票呢?給我。」
江澈轉頭說:「你的票?我沒幫你買啊。」
「沒買?」鄭忻峰:「那你之前拿我身份幹嘛?」
「防止你自己跑去買啊。」江澈笑著說:「現在好像來不及了,下一班最近的也是明天中午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