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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你走了啊?」同隊的隊友問。
「嗯。」
周映開心地點頭,江老師要回茶寮過年,人已經在慶州了,她現在過去會合,然後一起回茶寮。
走到門口停住,心裡想了想,周映又回頭把背包放下,打開拉鏈,把裡頭今年拿的兩塊青年比賽獎牌取了出來,放回自己的柜子里。
「這個不算,等拿了奧運金牌,再給江老師。」她想著。
在盛海。
謝興夫妻倆一人一邊牽著女兒的手,爬上樓梯。
謝興掏鑰匙,打開了那扇他們熟悉又陌生的房門。
「噔噔,咱們回家了。」
妻子說。
女兒探頭看了看,一陣雀躍,「回家了,咱們的家又回來了。」
在臨州,郵局,門口標著國際長途的小隔間裡。
秦河源拿著電話說:
「是,我明天到深城,下午過關來看看嫂子,認個門……就呆一天,轉頭我得先回深城,陪鄭總一起過年,他現在沒人手,廠里東西又多,得有人幫忙看著。」
「別說這些,有豎……你能安定下來,我很高興,真的。」
在深城,已經掛上了【登峰乳業】招牌的翻新廠房裡。
二樓辦公室,鄭忻峰百無聊賴點了根煙,翻看著手裡的各種材料和報價表。
「欸,你們幹嘛?」
樓下傳來安紅的聲音,鄭忻峰錯愕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站起來探頭在窗口往下看。
安紅真的在那裡。
之前她買不著火車票,鄭忻峰給買了飛機票,按說已經回臨州了。
「怎麼又回來了?」鄭忻峰想著,「果然是暗戀我嗎?」
樓下,安紅對著兩個最後收尾準備回家過年的工人,一臉嚴肅正說道:「這個你們不能拿走,放下。」
兩個工人被攔住了,手上各抱著一個尼龍袋子站那,袋子裡是各種鐵件。
「都是些廢東西,我們想著賣點錢過年而已,也就幾包糖的事,老闆都沒說什麼,你這幹嘛啊?」兩個本地招的臨時工不服氣地辯解。
這年頭在工廠做事,私偷亂拿,很多人都習慣了。
「那也不行。」安紅義正詞嚴說:「廠里的東西,就算是廢件也是財產,你們都知道可以賣錢,廠里就不能賣嗎?放下,這是規矩。」
兩個工人互相看了看,臉色一沉,說:「你管得著嗎你?!你一個啥官也不是的。」
「我管得著。」
安紅堅定說。
「她管得著。」樓上,鄭忻峰開口喊道:「她說得對,這是規矩,你幹活,我給錢,剩下的碰了,那就是盜竊。」
兩個臨時工抬頭看一眼,悻悻把東西扔地上,罵罵咧咧走了。
這倆人不能再用了。鄭忻峰想著,等年後招了工人,規矩先得立好。
偌大的廠房除了看門的老頭,就剩兩個人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你怎麼又回來了?」鄭忻峰問。
安紅猶豫了一下,說:「跟家裡說好了,掙加班費。」
她沒說實話,其實這回回臨州,家裡出了點事。謝雨芬不知什麼時候從宜家的員工嘴裡聽說鄭忻峰去深城創業,安紅辭職跟著他。
有一天喝醉了,她到安紅家門口潑了大糞,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
安紅攔著家人再三跟她解釋,甚至發誓,都沒有用。
後來還是唐玥和祁素雲趕來,才替她道歉,又給小辣椒架了回去。用她們倆私下裡的話說,也許鄭忻峰留給謝雨芬的錢,實在太多了……
小辣椒按他最後交代的買了三個鋪面收租,同時存錢吃利息,然後就閒著,什麼事都做不進去,就逛街、打牌,慢慢哪怕跟她們倆,關係也越來越遠。
那天過後,安紅這邊街坊里的話開始變得很不好聽,安紅爸媽哥嫂臉上掛不住了,關門給她罵了一頓,又說是準備給她安排相親,嫁遠些,不然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安紅負氣,偷偷留了一筆錢給爸媽,買票又回了深城。
這姑娘也是個倔的,就像是《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除了倔,還有著傳統的頑固和部分人眼中不必要的愚,她想著那就偏證明給他們看。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樓上,鄭忻峰沒心沒肺開玩笑道。
安紅抬頭看看他,「咱以後說好不提這個了可以嗎?別再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你,你也別有一天糊塗了又碰我,你要是敢,你就……」
一般情況下,詛咒都會涉及生命,甚至家人,安紅猶豫了一下,太惡毒的話說不出口,就說:「你就身家敗盡,窮成乞丐。」
「……」鄭忻峰一瞬間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極了。
「神經病。」他小聲嘀咕了一聲,退回來坐下。
真的腦子有問題啊,就你?老子年後有空去港城約葉欲卿你信嗎?
同樣是在深城。
童陽和廖敦實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電器修理鋪,想安慰自己說是老闆回家過年忘了通知自己倆,忘了錢還沒結……
可是門上招牌都已經拆走了。
「叔,這鋪子……」
廖敦實找了旁邊正關店門的一家老闆詢問。他跟著童陽,寒假也在這個修理鋪打工。
「轉了啊,說是準備年後換地方,具體換哪兒,我也沒聽他提。」旁邊鋪子的老闆鎖好了大門,一邊歸置鑰匙在腰上,一邊問:「怎麼你們倆不知道啊,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