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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行,東西給你,我先回去……我這著急過來,晚飯還沒吃呢。」
莊民裕把自動筆裝鉛筆盒裡,遞過來。
老村長接了,看一眼,揣兜里,回去繼續給遊客們說故事,說:「就去年,我們還有吃不飽飯的時候,去年比這會兒稍晚些,村里來了一個新的支教老師……」
……
冬兒在棚屋裡睡著了,鍾家姐妹也是,但也許沒睡著。
陳有豎、江澈和鄭忻峰三個人坐在火堆旁邊,抽著兩塊錢一包的煙……從這裡看去,他們看得見,沙石、泥灘和雜草灌木交接的一條小路。
白天打聽過了,沿著這條路走到山背面,就有一處偷渡船常走的口子。
「要不先回去,正路不好走……先弄點錢偷渡回去。等準備一陣子,有把握了,再回來報仇也不遲。」鄭忻峰指了指那條路,對江澈說。
「聽說很快就能到。」他繼續說:「錢的問題好辦,一會兒那個古聽樂來了,讓他幫忙把這個當了,應該夠回去。」
江澈問:「什麼當了?」
「你給我的那塊表啊。」鄭書記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來一塊手錶,擦一擦,扔給江澈。
赫然是當初胡彪碇送給江澈,江澈又給了他的那塊朗格。
自己一向不戴奢侈品的江澈,忘了這茬了,被提醒了鬱悶說:「你大爺哦,也不早點拿出來。」
「一早我哪想得到這個啊,我當時還想著老彪也該找來了,不過現在看,阿華一直沒回來,估計是沒打聽到消息。」就這麼多了,鄭忻峰一副懶得跟你解釋的神情,問:「到底走還是不走啊?」
回去麼?江澈想著,偷渡回去的危險,該得那份錢的問題,白讓人欺負了鬱悶,就算這些都算作次要……老彪為了救人來的,現在他的情況還沒有著落呢,就這麼走?
「不走表還我。」鄭書記又說。
「不走。總不能來了,吃幾天滷肉飯就回去吧,咱們青雲門什麼時候這麼丟人過?」江澈把表扔還給他。
鄭忻峰接了,問:「那怎麼辦?」
「冷靜下來,開始做事。」既然決定了,江澈想了想說:「第一步,先找到老彪;第二步,找到雙胞胎她們那個慫爹;第三步……」
「等等,一步步來,先說怎麼找到老彪。」鄭忻峰問。
怎麼找到老彪,江澈想了想說:「我相信老彪沒出事,然後,咱們推理一下啊。老彪的行動電話打不通,這證明他很可能下過海,但是,人真游回去的可能不大,應該是下去,換個地,又上來了……上岸開始找咱們。」
這就不對了,想想,自己幾個帶著孩子、女人,也就跑了不到三個小時,鄭書記說:「那他怎麼還沒來?」
江澈想了想,說:「這個據我推斷,有很大的可能……」
鄭書記不耐煩,打斷說:「什麼?」
「有很大的可能,他走反了。」
「……」鄭書記捋了捋,「你的意思,他這十五六個小時,很可能繞了港城一圈,在找咱們?」
江澈點頭,「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先坑盟友
身為重生者,江澈把握著接下去二十多年歷史發展的軌跡,牛逼超神,一度相當膨脹。
但是,不幸也幸運一件事情的是,江澈身邊圍繞的人里,偏偏好些是他無法「把握」的。
比如鄭書記不斷跑偏的人設,不羈放蕩的腦迴路;比如贏不了的曲冬兒,打不過林姑娘;比如迫使大哥說話要小心的忠實小弟趙三墩,再比如,義氣為先的胡彪碇……
為此,江澈有時候遇事,會努力讓自己代入他們的思維去考慮問題,做出判斷。
但是一個真正無法把握的人,又怎會如此輕鬆被你料中?當你用不正常的思維去判斷他,他偏就突然正常甚至超常發揮給你看。
當夜近十點,胡彪碇來了,除了帶著小弟和古聽樂,另外他還帶了一個人。
這人是個驚喜,因為他就是江澈計劃中第二步要找的人,原以為十分難找的一個人,他叫鍾承期,是雙胞胎姐妹的爹,鍾家二代的老三,鍾老頭遺囑上的繼承人……
鍾家大哥二哥撒出去一堆人,找了他一個多月都找不著,竟然被老彪找著了。
「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老彪對江澈解釋,「後來,我們撤的時候,他的人找到我們,說是自己人……還報了你的名字,淵源。」
根據老彪的敘述,江澈有了判斷,原來鍾承期一直就呆在囚禁他一雙女兒和江澈等人的那棟別墅附近,帶了幾個親信,躲著。
但他呆那並不是為了救人,解除威脅,然後站出來跟倆哥正面剛……要是那樣他早救了。
江澈猜測到一個很簡單的邏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個孬種,在苟且保命這件事情上,還算有點才華。
「他找你們,然後說了什麼?」江澈問老彪。
「讓我派兩個綁著雷的兄弟,聽他指路,試試去把他大哥二哥炸了,說是替兄弟你出氣,把事情了了,另外還許諾了不少好處……」老彪說,「然後兄弟你該得的錢,他保證一分不少。」
明白了,鍾承期想借刀,把老彪當莽漢使,讓江澈和老彪摻進去他的家事,去搏命,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