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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角落,年輕的少婦看見了人群外的那個人影,慌了一下,快步往人群里躲。
「站住,臭娘們你給我站住。」一個男人衝進來,表情憤怒加憋屈,吼:「你昨晚哪去了?你一個女人,你鬼迷心竅了?……還你那個什麼大師,你他媽不得好死。」
他想再往前沖,可是被大師的弟子們攔住了。
「就你那齷齪心思想的噁心事。」女人站在人牆後頭說:「大師給我傳功,叫你想成這樣……離,我要跟你離婚。」
周圍人為她一陣喝彩,紛紛說她肯定能練成真功。
遙遠的山區,老人身體病痛多了,用一生僅有的積蓄買了一顆「神藥」,恭恭敬敬,滿心希望地吃下去。
……
像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多,懷著恨的和看得懂的人其實也不少,只是大勢之下,沒有幾個人敢站出來說話,而且就算有人開口,分量也都不夠。
直到終於一天,站出來的這個人,叫做韓立。
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偏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氣功界自己捧起來的領袖,出面否認氣功的玄虛,硬懟整個氣功界。
所以,聲明一經登出,兩面的人站過來的其實都有,韓立大師的擁護者並不少。
除此之外。
「從前有個蕭炎,孤身一人約戰天下氣功大師,特異功能大師,夷然無懼……」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但是深大其實也挺賊,做這事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自身抽身事外,讓熱點轉移到韓立大師本身和氣功界的衝突上去。
校方幫忙聯繫的報紙影響力哪怕在深城都不算大,而且深大方面特意遮掩了其中關係。
就這樣,一邊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人,誰都不認識,而另一邊是各種氣功協會,各種大師,各種社會關係,這事是人都會權衡——聲明沒有報刊願意轉載。
氣功界保持著沉默,哪怕偶有回應,也只說事情作假,不予理會。
在一段時間內,事情看似就這樣漸漸淡去了。江澈也毫無辦法。
意外地變化出現在七天後,深大校辦辦公室突然接到了一個來自燕京城的電話。
學校無奈私下派人把江澈叫去了。
「你好,我叫李泊。」電話對面的聲音蒼老而清晰,語氣中似乎還有些激動。
「你好。」江澈平淡地回應。
身邊的學校領導卻急了,推他胳膊,著急地小聲提醒說:「這可是咱國家新聞界的元老,臭小子你給我恭敬點啊。」
電話對面,李泊恭恭敬敬地說:「那個,請問我是否有機會和韓立大師本人對話幾句?」
江澈:「……」
「小友不要見怪,老朽實在是有份謝意,經年一直沒有機會表達。」對面態度誠懇地繼續說道:「我的孫子,就是韓立大師親手救下來的。說起來那已經是他第二次現身,在盛海摧毀人販團伙那會兒的事了。」
「哦。」江澈猶豫了一下,心說好的,我知道了,然後說:「可是我們也找不到他啊。」
「那……」對面也猶豫了一下,大概本意是想說,那你們是怎麼保持信件往來的,想了想,畢竟還是心思成熟,忍住了沒抬槓,改說道:「那看來真是沒辦法了。另外我想問一下,這次的事,它確實是韓立大師的意思和願望嗎?若確實,我想我大概可以為他做點什麼。」
打完這個電話後,江澈想辦法把「韓立大師親筆回復的原件」匿名寄了出去。
短短几天后,數家非官方直接管理,同時又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報刊雜誌相繼轉發了韓立大師的這份聲明。
而且文末還加上了李泊親自下場為韓立大師背書做的聲明。
信件原件經字跡專家反覆研究對比,確認與《九轉金身功》出自同一人手筆,即,確實出自韓立大師。
至此,事件引發的關注和討論已經堪稱軒然大波,整個氣功界和特異功能界,也終於被逼到了牆角。
截至1994年,這毫無疑問是有史以來對氣功界和特異功能界最猛烈和沉重的一次打擊。
同時「蕭炎」兩個字,也繼韓立之後,響徹了全國。
……
「你現在什麼感想?」鄭忻峰看了看江澈問。
「沒什麼感想。」江澈心說我大概也就毀了兩本網絡小說神作的主角名而已。
說話時兩人坐在運動館裡,正看著唐連招正在擂台上跟著三名教練苦練,揮汗如雨。
「你說」,鄭忻峰指了指台上,「會有人來打嗎?」
「不知道,大概是不會了。」江澈想了想說:「只聽見叫囂的,卻沒見一個真的要來深城,或擺下擂台迎戰。唯一說願意打的那個,還說要跟蕭炎隔空用氣來打,有人問他這樣如果兩邊都沒事怎麼算,他說就算平手。」
「……厲害了。」
「是啊,其實沒有也好,這事過去了以後就跟咱們沒關係了。」江澈想了想說:「怎麼說,至少它能多點醒幾個人,少讓幾個人被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耽擱吧?幾個也好。」
「也是,功德無量嘛,信仰之力……」鄭忻峰指了指頭頂,戲謔說:「看見了嗎?就在這裡盤旋。」
兩人說著話,一邊翻著新出的報紙雜誌。
「這老頭還沒停手……」江澈數出來幾分報紙,感慨說:「還真是重情重義啊,而且好剛。事實上他的壓力應該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