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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書記,市級,還是省級?」他慎重問,內心的判斷,縣級肯定不夠。
「呃……是一個人。」
林俞靜想說那是一個很奇怪很有趣的人,但是她的話再次被打斷了。
「……當然是一個人啊,我問的是他的級別,他不是書記嗎?省高官,還是市高官啊?」老頭子有些著急了,南關的書記不姓鄭,越江的姓什麼來著?臨州的?深城的?
「都不是……就是一個綽號,江澈坑他逗他玩,然後叫開的。」
林老頭怔一下,「……啊?」
「真的呀,鄭書記不是哪個級別的書記,他就是江澈最好的一個朋友,本名叫做鄭忻峰,跟江澈一樣大。」林俞靜說:「他們是中專同學,後來又一起做生意。很鐵,但是又總是互相坑……對了,他們喜歡說坑,就是坑人的意思。」
解釋了一句,林俞靜猶豫了一下,覺得氣功和神劍御雷真訣口訣的事,還是暫時不說好了。
她不知道,其實她說了沒準會好些。
「……」有很多年了,林老頭第一次感覺腦子有點亂,書記還能是這樣的嗎?線索好像又斷了。
一旁的林俞靜已經回到了剛剛的話題,繼續一邊想,一邊說:「對了,他好像還有一個輝煌公司,開遊戲廳的,就咱們這也有,堂堂很愛去的那種,呃,其他,我也不知道了,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他?」
林老頭虛弱地擺了擺手。
「不用了。」他說。
「哦,那……」
「靜兒啊。」
「嗯?」
看著寶貝孫女,林存民猶豫了一下,緩緩說:「如果爺爺說,想讓你和江澈分開,你覺得可以做到嗎?」
「……」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林俞靜整個人怔住一下,抬頭看著爺爺,困惑的同時有些難過,問:「為什麼呀?爺爺。」
林存民沒出聲。
「他又哪裡做錯了嗎?還是宜家怎麼了?我跟你說爺爺,那個顧爺爺的孫女婿,他不可能跟江澈是同學的,江澈是越江人啊,他在這邊也沒有認識很多人……」
關於臭棋簍子的事,林俞靜相信沒這麼嚴重,爺爺也沒這么小氣。現在,因為爺爺是聽完宜家的事情後突然態度轉變的,她只能順著往下猜。
「不是,說起來他其實沒錯,反而讓爺爺很佩服。」林存民的但是還在嘴裡。
「那是為什麼啊?」
很明顯,爺爺是認真的,林俞靜無措之下開始眼眶泛紅,著急問道。
「江澈不適合你。他家,也不適合咱們家。」林存民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因為他不確定孫女能不能聽懂,「總之,靜兒啊,你要是能做到,咱們趁現在還來得及,早點分了好走出來,好不好?」
林俞靜怔怔地搖頭,「不好。」
「靜兒你先別……」
「爺爺,我做不到。」
她的語氣不是強硬的反抗,而是夾著哽咽的不易察覺的哀求。
林老頭嘆了口氣,「爺爺是擔心你適應不了,將來會受傷害,明白嗎?你這孩子,被我們寵得太笨了,爺爺也一直希望你能夠就這麼簡單下去。」
看不了孫女的眼淚,林存民狠狠心轉過身,說:「你先好好想想吧,有什麼想不通的,就來找爺爺說。」
說完,老頭搖頭朝屋裡走去。
其實他本身的態度也不能說十分堅決,只是事情超出掌控實在太多了,而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把這個家的舵把得很穩……一個完全超出掌控和理解的江澈,讓他很不安。
爺爺走了,林俞靜孤單的站在院子裡,其實當爺爺說到「傷害」的時候,她就已經大概聽懂了一些……
她曾經疼過,所以知道,只是她依然更願意相信江澈,也相信自己,還有相信兩個人過去的時光,從茶寮的故事到盛海的詩,再到慶州和深城。
……
「我媽媽呢?」
林俞靜紅著眼眶,找了一圈沒找到媽媽,只好問兩個嬸嬸。
「哦,二嫂剛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小嬸嬸想了想說:「好像是你外婆那頭的一個表姐打來的,事情還挺急。這不你爸他們幾個也不在,你媽就自己去了,這都去了有一會兒了。」
外婆那頭的表姐只有一個張雨清,事情挺急嗎?林俞靜是知道大姨和表姐現在的情況的,抽了抽鼻子,有些擔心說:
「那她有說去哪兒了嗎?」
「好像,好像……」感覺就在嘴邊,但是小嬸嬸好像來,好像去,就是想不起來,轉向不遠處正刷鍋的大嬸嬸問:「大嫂,你記得嗎?剛二嫂交代過的,她去的那個叫什麼酒店來著?」
「新世紀大酒店。」大嬸嬸脫口而出,看向林俞靜說:「就你舅爺爺過六十大壽,咱家請吃過一桌,很貴那兒。」
「哦,知道了。」酒店很有名,林俞靜知道,連忙點頭說:「那我去看看。」
說完一溜煙出了門。
「欸你……」兩位嬸嬸追出來幾步,喊:「讓堂堂陪你去啊,這都天黑了,堂堂,堂堂……欸,堂堂呢?死小子又野哪裡去了?」
……
另一邊,林堂堂站在酒店門口,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認識的茶寮人,著急上前問:「我姐夫……福嗚,我在學飛機……那個,江澈在嗎?」
「怎麼了?」正好飯後遛彎回來的江爺爺經過,看見了,順手攬住了林堂堂,笑著問:「你找江澈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