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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和王宏實質上直接的仇怨,是他硬要往青雲門身上巴,把髒水帶過來,不整掉的話,未來很有可能被他牽累,代價沉重。
不直接的,考慮到前世那麼多鄉鎮企業、個人、單位,被他拖入深淵,這一世,也已經有不少人被坑,江澈也算利人利己,提前一步為民除害。
所以,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江澈對鄭忻峰說:
「實話說咱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控股一個港口,而王宏加入進來後,肯定會想辦法儘量稀釋咱們的股份。還好,他有技術入股,我有前期鋪墊,雖然不對等,但是他既然要從縣市倒推這件事,暫時就脫離不開我。」
「剩下就是出資的問題,這個由你去談,總之一個原則,他願意出的越多越好,咱們自己這邊,一切以宜家的發展為重……他會願意的。」
他藏了一些實話沒說,是怕鄭書記了解內幕後經驗不夠露馬腳,乾脆讓他真的帶著困惑和不甘去談判。
鄭忻峰把這段話「咂摸」一下,扭頭說:「老江,我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啊,你整這事不會是假的吧?」
「我是那種人嗎?還有你覺得王宏會不做調查了解,就真的相信我們嗎?」江澈說:「放心吧,我說的句句屬實。」
這是實話。
最好的謊言就是真話,最好的局就是明牌博弈,對方認定這幅牌里沒有王炸,而王炸其實很久以前就抓在手裡。
「也是。」
鄭忻峰應了句,接著大哥大響,謝雨芬查崗,伴隨著鄭總生意越做越大,出差越來越多,回家總是說累,總是躺下就睡,越來越沒「性趣」,結婚和生孩子的事情又因為他忙,一直拖著,謝雨芬面上還要裝作很理解,很體貼……
小辣椒的擔心越來越重,人也變得越來越焦慮不安了。
這些,唐玥和祁素雲都看在眼裡。
偶爾,唐玥也會想一下,「如果情況換作是我對小澈呢?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大老闆。也許,我的患得患失,擔心恐懼,會更重吧。」
……
老鄭的肉麻話聽得人扛不住,江澈把他趕到了衛生間。
自己也給莊民裕打了個電話,介紹了一下那位意外的國內投資商。
電話掛斷,無聊準備躺一會兒,把外套脫了,扔椅背上……
一封信從內兜里落下來。
江澈這才想起來,那天林俞靜把表姐的來信給他,他直接揣兜里,後來就忘了——這說明衣服真的好幾天沒換了。
「老江你在看什麼?」
「信。」
「誰寫的啊?」
「一個姑娘。」
「什麼樣的姑娘?」
「胸很大的姑娘。」
老鄭一聽,直接飛撲把信搶走了。
信上的文字很簡單,張雨清說:
【自從知道表妹也喜歡你開始,一直有些茫然,不知怎麼辦才好。
這回也是一樣,聽說茶寮出事,第一時間想去看你,但是想想,還是放棄了。最後忍不住還是給你寫了這封信,願茶寮和你都好。
想說我想念那個雨夜。
想說我記掛你。
只是不想你為難。】
「嘖嘖嘖,我以為就一個大胸,沒想到還有個表妹?」老鄭很憤怒說:「繼杏花嬸一家五朵金花之後,這是又來姐倆一起啊?!」
「為什麼從來沒人告訴我,支教是這樣子的?!」
「老江,我也要去。」
江澈懶得理他。
老鄭顧自繼續感慨:「話說這姑娘挺情深義重的啊,然後,看著也挺為難的,字裡行間透著喜歡又糾結,我這個最怕看瓊瑤的都能看出來。」
如果單從信上看,確實如此,但是結合林俞靜的話想想,江澈驚一下:好厲害的張姑娘。
……
莊民裕在張市長辦公室,連秘書都趕出去了。
兩人面前放著這一天多時間能收集的所有關於「水變油」的資料。
王宏80年代那次進監獄並沒有被公開,也沒有被虧待,實話實說,當時還是有部分領導對他抱有很大期待的,甚至在監獄裡,還為他提供了全套實驗器材。
當然,王宏很有骨氣的拒絕了——他又不會。
「如果你們那個支教老師所說的情況屬實,那麼,這也許會成為全國最轟動的項目之一。」張市長看完穩住情緒說。
莊民裕想了想說:「那小子雖然很難扣住脈,但是這種事,應該不會胡來,就像希望小學捐款,十萬塊,一分不虛,一天沒拖。」
兩個人互相看看,沉默一下。
政績!
民生!
「實打實的政績,當然得要。」莊民裕想著,甚至突然不小心想到了粵省順德市,全國財政收入最多的縣,年財政收入6.41億元……能不能幹掉?
「穩著點,咱們先看,看好了如果沒問題,往省里推薦一下,讓省里去做研究、衡量,做決定。這樣最後萬一出什麼問題,咱倆責任也不大,但是如果真成了……」
張市長話沒說完,但是掏心窩了,自從上次被捆綁在一起,他現在和莊民裕的關係已經是親信中的親信。
莊民裕鄭重點了點頭。
「那小子雖然惹人煩,但還真是個福星啊。」
這話如果江澈聽到了,就會告訴他,你是對的,只是過程會有點曲折……老莊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