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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不單身上財物被搜精光,甚至還有說連存摺密碼都往外報的,所以才會連存摺里的錢,也都一起沒了。
這一招傳得有點玄虛,後來不時被賭輸了的或找女人中了仙人跳的倒霉兄弟拿來騙家人、妻子,解釋錢是怎麼沒的。
然後,傳聞就又多了一個實例,把事情傳播更廣。
漸漸,出門的人就都開始小心了。這倒是好事一件,因為事實雖然沒有中邪那麼離譜,危險卻是真實存在的。
「老總有喜歡的?」老闆揣著小心,笑了笑問。
「看不來,就好看瞎看看。」江澈說:「怎麼樣,接著訂單了嗎?老闆。」
「沒有。」老闆說著扭頭看一眼遠處展館入口,眼神里說不盡的嚮往和無奈。
江澈歪頭打量著一座像模像樣的根雕小園林,說:「特色工藝品這類東西,在展館裡其實屬最好賣的,老外自己沒有,偏又喜歡。不像別的東西,他們大多做的比咱們好……」
「是啊,我也有聽說。可是名額到我們那兒本就少得可憐,關係不到位,怎也輪不到。唉~」
老闆說著嘆了口氣,低著頭左右搖幾下。
「這樣啊,那要不我說個建議?」
「啊,好,謝謝老總,請老總指點。」樸實的老闆目光懇切。
「那我就說說,其實我也是聽說的,成不成你有空試試。」江澈看他一眼,笑著說:「你別光在這裡擺,這是展館,外國人既然到展館了,裡頭都看不過來,看累了出來自然沒心思看你,而且因著位置的關係,內心總難免怕你不正規。」
「對對對,就是這樣。」老闆打一下手掌,探頭問:「那我該往哪裡去?」
他這一番動靜,頓時把周圍人都吸引了過來,左右盯著江澈,等他說話。
「你們帶上一兩件最好的東西,晚上閉館時間,去外國人住的那些酒店轉轉吧。」
江澈說的辦法其實再簡單不過,也不是沒人用過,但是這個時候諮詢落後,小地方人到了大城市基本兩眼一抹黑,自己卻是很難想到的。
「啊……原來還可以這樣。」一片低聲的回應,小攤老闆們都一邊思索,一邊緩緩點頭。
接著有人擔心問:「那地方我們進得去嗎?」
江澈點頭,說:「當然,你們就直往裡進,通常不會有人攔,要是真有人攔你們,你們就說自己是來給史密斯或者阿德里安先生送樣品的……」
老闆們一齊往前拱,「啊,那這兩位先生住在哪個酒店?」
「這個,我也不知道……名字是我隨口瞎編的。」江澈笑著說:「但是相信我,酒店門衛其實也分不清老外誰跟誰。」
一群人聽著都笑起來,面上欣喜著,心裡盤算著。
「然後呢?」
「然後你們就在大堂里找個位置呆著唄,見人試著聊幾句,給他們看看東西,總歸是試一試的事,看運氣吧。」
「對對對。」一群人都說謝謝,拉著江澈聊天。
要不是旁邊稍遠處的一個攤位突然出現騷動,他們可能會聊很久。吵鬧聲傳來,大夥都緊張地站起來張望。
「打起來了。」個高的說。
「誰打誰?」個矮的問。
「一個老的,打一個年輕的,胖的打瘦的,矮的打高的,紅衣服的打白衣服的……還罵呢,你等我聽聽清楚。」
「嚯喲,這是多少人打起來啊?」
「不是,就兩個,大老婆打小蜜……哈哈,總之不關咱的事,放心吧。」
兩個女人的撕打毫無美感,但是熱鬧,刺激,江澈正好走回館裡,順道也看了幾眼熱鬧……
沒興趣了,就轉回頭準備繼續往前。
抬步,他突然愣一下,又轉回去,仔細辨認了幾眼……
「不會吧,是那個人嗎?」
其實事情並沒有過去太久,就五月份吧,江澈的室友張杜耐曾經暗戀過一個食堂打飯的姑娘。姑娘從遙遠的鄉下來,有著紅撲撲的臉龐和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像一朵映山紅。有天,張杜耐說他等畢業要表白,隔天,麻花辮就跟著老鄉去了廣州打工。
這兒就是廣州。
姑娘現在燙頭,沒了麻花辮,額前一叢高高翹起的燙髮正被一個胖女人拽在手裡,因為撲了粉,臉色不再是紅撲撲的,變得很白。
江澈依稀記得她的樣子,著實是像……應該就是。但是因為整個氣質都不一樣了,又不敢確認。
「是,還是不是啊?」江澈想了想,「其實也不熟……對哦,部署,那是或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總歸路是她自己走的,是好是壞,用不著別人可惜。而且這個時代這樣走的人還少了?」
「何況,我們張毒奶同學也是個花心的,現在都已經轉頭暗戀上英語老師潘捷了。」
江澈這麼想了一下,就放棄了好奇,在撕打聲中回了展館。
走到家裡的攤位,看見老媽正在折騰老爸。
「吶,澈兒他爸你可千萬記住了,鑰匙、錢,以後再不能一起放在包里。」江媽把鑰匙拍在江爸手上,說:「拿著,擱口袋裡去。」
江爸說:「這都什麼理啊?」
「說是大師說的,我聽來的,總之現在館裡都這麼傳,都這麼做,你也照做就是了,又不會虧了什麼,也不麻煩。」
江爸想了想,「行吧。」把鑰匙放進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