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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自己人說實話,有人摸到沒?」一名室友問。
「沒,想來著,不敢。」好幾個答。
「我好像看見老吳往前躥了一下。」另一個說。
「放屁……好吧,我去了,但是擠不進去……胡亂摸了兩把,結果他媽是個男的,嚇我一跳……他好像都快被我摸哭了。」室友老吳笑著說。
一陣鬨笑。
第四十章 提前喝的喜酒
回到宿舍,關上門,互相看著,笑,調整呼吸,這感覺跟剛乾翻了運鈔車似的。
「你們說,會不會出事啊?」
到這會兒,終於有人想起來擔心後怕了。
「不至於,就算要算帳也沒咱們的事,今天是江澈夠冷靜,見義勇為。」鄭忻峰兩手往下壓了壓說:「不過今天這事要說好,都別往外說,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另外記住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嘴把嚴,誰要是說出去,可別怪剩下七個一起弄死他。」
「對。」
「好。」
「對,誰要是說出去,可別怪兄弟們心狠。」
帶著少年義氣,每個室友都附和,並努力強化自己的語氣。
表完決心後,大家反而都茫然了一下……
「對了,你們說,老闆娘那麼強壯,她剛剛怎麼好像沒拼命反抗啊?就是咬也行啊。」
這一問,又一個新話題被開啟了。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絞盡腦汁的思考。
鄭忻峰看了一圈,嘴角翹了翹,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我大概知道……就我聽說吧,女人她們只要身上那兩三個地方被摸到,就完了,就沒力氣了,嘎嘣一下……渾身癱軟。」
他說完把每個人看一遍,眼神里滿是得意。
沉默,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在蔓延,就好像……突然發現了一塊新大陸,大部分人的心裡都在想像著畫面:
【一個女孩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被人摸一把……搖搖晃晃,軟倒在地上,癱軟如泥。】
太讓人嘆為觀止了。
「女人……好神奇啊!」一名室友愣呼呼的,滿眼嚮往地感慨了一句,「可是,為什麼要嘎嘣一下?」
「那她們很容易被打劫啊。」另一個滿心憂慮道。
這一刻,江澈覺得,缺乏相關教育和信息渠道的時代,其實蠻有趣。
「都別瞎猜了,說真的……咱們這裡到底有沒有誰睡過女人啊?」
室友的發問完畢,所有目光都先投向江澈,這其實是他們一直好奇的問題,只是過往不方便問罷了。
相比後來大學裡可以光明正大當著室友的面跑去開房,互相吹噓功能強大,這年頭多數人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也會小心瞞著別人,這既是安全的考慮,也是女孩再三的要求。
江澈笑了笑沒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應該怎麼算。
室友們剛準備追問,一旁沉默的老呂突然把手舉了起來,低聲說:「我。」
「嗯……啊?你……什麼時候啊?」
老呂深呼吸兩下,「就這次過年回去,我相親了,訂婚了,然後訂婚那晚,我喝高了,她照顧我到半夜,趴在床邊睡著了……那什麼,反正我們那邊的習慣,訂婚就是可以住一起的。」
沉默,室友們一個個都兩眼發直,充滿嚮往……都是中專生,在老家銷路都不會差,很多人已經盤算上了。
「原來有點怕被你們笑話,一直沒說」,老呂清了清嗓子,嚴肅說,「她比我大三歲,沒考上中專,高中讀了考不上大學,第二年家裡不讓讀了,就在我們那很鄉下的一個村小當了民辦教師……總之,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我覺得能找著她,是我命好。」
他羞澀地笑了笑,繼續道:「所以,今天大家聊那個話題,下海什麼的,反正我是肯定要回去家鄉教書的,然後娶了她,好好過日子。」
老呂說得認真誠懇,大家反而不好再繼續之前的好奇。
「好啊,女大三,抱金磚。」鄭忻峰拱了拱手笑著道。
其他人回過神來,紛紛附和。
江澈想了想,也說了一句:「既然想好了,心態放穩,平平淡淡也挺好的。回去之後你自己努力點,然後爭取早點幫她把編制弄下來,再晚,估計就難了。」
老呂認真點了點頭,突然從床上拎了一件大外套,轉身跑出去。
沒一會兒,他抱著外套從外面回來,放桌上,打開……裡面是幾瓶啤酒。
眼看著七名室友,用力地呼吸幾下,老呂說:
「我們那裡太偏遠了,從這去好幾天路程,所以,結婚你們肯定是來不了了……另外我窮,你們也知道,就這麼幾瓶酒,連個菜都沒有,今個就當……就當我老呂請大家喝我的喜酒了。」
說完他低頭用牙齒咬掉啤酒瓶蓋,一瓶又一瓶,忍著眼眶發紅,往大家的搪瓷杯里倒酒。
第一個舉起杯,他揉了揉眼眶,說:「家裡實在窮,一直我的補貼都要往回寄。這三年,多虧大家照顧……欠你們的飯票、開水票,大概是沒機會還了。」
瞬時間,一圈人鼻頭泛酸。
白色的搪瓷杯磕在了一起。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
第一次,407的室友們有了即將分離的感覺。
事實確實也沒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