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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到江澈在,笑一陣,除了奶孩子的繼續奶著,其餘好歹都把活放下了。
「普通話真得好好學,不然走不出去。」江澈笑著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教室里隨之很多人拿起了紙筆,生澀但是努力地照著畫,照著念。
林俞靜剛有點兒感激,佩服,隨即馬上想:你們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啊。
剩下的課堂情況有好有壞,江澈差不多都幫著維持了一下紀律。
其中張雨清的課堂情況最好,一是因為她這裡下面坐著的都是像麻弟、李廣年這些年輕人,還有孩子,這些人差不多都是被江澈用實際表現洗過腦的,求知慾強烈;二來她本人說話,與人相處的能力確實很不錯。
兩人對上眼神,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
隔天,江澈還沒睡醒,學校院子裡傳來孩子們整齊的歌聲:
「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江澈眯眼推門看了一眼,小東西們坐得整整齊齊,搖頭晃腦地唱著歌。
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張雨清。
「江老師醒了?」她扭頭笑一下說:「我看孩子都在哼流行歌,就自作主張給他們教幾首歌,反正白天也沒事,可以嗎?」
「當然,辛苦了。」自己上不了音樂課,有人樂意幫忙,而且水平確實不錯,江澈當然樂意至極。
一個上午時間,張雨清就和孩子們玩得很好了,包括一起唱歌,一起打排球,滿院子的歡笑。
前世是這樣嗎?哦,前世這會兒連孩子都沒幾個呢。
就是林俞靜那個小丫頭硬要幫忙一起動員,才慢慢擦出火花的。江澈不記恨,但是真的不想再心動,然後被之後見識了大學風景的小姑娘「傷」一次了。
至少他的判斷是這樣的。
為了表示感謝,江澈中午留張雨清一起吃了午飯,很簡單的接觸,聊的話題也都是孩子,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相反倒是張雨清生出了一點懷疑,因為江澈讓她有些看不懂。
午飯後,江澈去了河灣看書。
曲冬兒和哞娃、豆倌這幾個孩子玩累了,就在他屋裡鋪蓆子午睡。
四下沒人注意,張雨清趁叫他們起床的時候進屋看了一眼,看見了放在柜子頂上的尼康相機……
「尼康相機多少錢一台?」張雨清問管月梅。
「好幾千吧,我也不清楚」,管月梅說,「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房間柜子頂上有一台,新的。」
「哇。」
沒有任何可懷疑的了。
就是時間太短。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階梯
掃盲志願者們留在茶寮村的日子會很短,但是江澈的時間很充裕。
他現在基本已經完成了第一步,把茶寮人擰成一股繩向錢看,從精神風貌上逐步改變這個落後的山村,同時建立起來個人權威和盲目崇拜,以保證到時候指哪打哪。
在野豬王身上玩的小花招帶來的收益看似不錯,但是遠不足以徹底以改變茶寮,江澈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繼續做太多拓展。
它壓根沒那麼大空間。
換句話說,只要不下山,茶寮再怎麼折騰也是窮山溝。都說要致富先修路,但是茶寮這條下山路政府如果去修就是腦殘,因為修路的錢都足以把茶寮和附近幾個小村遷下山好幾遍。
現實前世這條路也一直沒修。
再比如鄭忻峰那邊已經幫忙問過一次,【輝煌文化娛樂】的希望小學可以捐了嗎?江澈的答案是還要等等,因為未來的茶寮希望小學肯定不會是建在山上。
目前,茶寮人暫時生活得好了一些,村民們展現出來的氣息也很積極向上,都憧憬著,渴望著,從此不再那般窘迫的生活。只是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個大場面。
前世泥石流是一場災難,這一次,江澈不光要救人,還要讓它變成一個機遇。
對內的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目光向外,江澈要去「綁架」一些人,身為一個曾經的GG人,他對於輿論的力量堅信不疑。
……
「我就是想在這裡拍照片。」曲冬兒牽著江澈的衣角,繞腰轉了一圈,從他手臂下鑽出來說:「我還想叫爹爹也來拍。」
山路走了幾公里,現在江澈面前呈現的是一個超過70度的陡坡,高度超過35米。
它幾乎可以被稱為一個小懸崖,從崖頂直掛而下的,是一條藤梯。
「前年我上了六個月學,去年,我上了一個月學,後來就沒有老師了」,曲冬兒走過去,坐在一個小石階上,抬頭對江澈說,「他們都不上學了,可是我想上,爹爹也想我上。」
「要上學就要去很遠,要從這裡過。」她如星辰般閃耀的眼睛裡兩滴小淚珠打著轉兒。
山村裡的小學並非每村一所,尤其在峽元縣這樣的地方,它幾乎是方圓幾十里的好幾個村莊才能合得上一個教學點。
所以,當茶寮村的教學點沒了老師,曲冬兒要去的學校,不在附近,它很遠,遠到需要翻山越嶺。
「我太小,沒力氣,爬不動這個,爹爹托著我,我都上不去。」一霎間眼淚如線,一下從眼眶到嘴角,曲冬兒癟了癟嘴,嘴唇把眼淚抿住了。
江澈默默走過去,把人抱起來。
曲冬兒在他懷裡抹了抹眼淚,指著藤梯之間鑿了大概一半的一排石階說:「後來,爹爹就給我鑿石階,沒人幫忙,然後他就摔傷了……我在家自己看書,爹爹說腿好了就繼續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