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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了,這事說笑過了就不要再提,大伙兒可不要好心害了他。」
林老頭說話時神情和善,面帶微笑,但是話,其實很重。
跟著簡單解釋了兩句,總算說服老村長等人。
「那咱都跟人造像的說好了。」老村長大概把這事當作是一個給江澈的驚喜了,提前預備了一切,「再說他們外面的旅遊點,好些都有個塑像什麼的。」
「呃。」差點就被做成兵馬俑的江老師認真想了想,一手指著遠山老村,說:「那塑個豬剛鬣怎麼樣?咱茶寮最出名的傳說,就是它了。」
老幾位互相看了看,心說還真是那麼回事,也合適,就都同意了。
「那以後咱還吃豬肉嗎?」
「吃的。」
最核心的一個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跟著很多事意見都取得一致,比如塑像首先要大,豬剛鬣實際現在估摸著接近800斤,那麼塑像至少也得上千斤,得威武雄壯。
再就是細節,細節必須突出,要具體形象,不能讓人看了覺得只是頭普通的大野豬,得讓人知道這豬是特別的,是千百次圍殺不死,泥石流山崩了也安然無恙,茶寮村的傳奇神獸,幸運之野豬王,豬剛鬣。
「我記得它左邊耳朵上有個豁口。」
「它兩邊獠牙不平齊,一邊直些,一邊勾得彎。」
「它額頭上有個芽兒樣的疤。」
「它尾巴立起來的時候像杆纓槍,背頸上鬃毛顏色深而且老長。」
眾人紛紛回憶著自己所知道的,豬剛鬣除了高大之外區別於一般野豬的特點,照片也有,但是多數拍的時候站得遠,沒往細節了去拍。
「那乾脆,咱這就去拍幾張近的去。」老村長說。
「行是行。」江澈說。
豬剛鬣大概一直是不怎麼怕人的,至少在江澈見到它的時候就是這樣,只不過原來的不怕,是一種敵對狀態下的蔑視,一種「不服來干」,「有本事弄死我」,「小心被我弄死」的挑釁感。
而泥石流過後,它有不小的變化,變得很「淡泊」。
比如說它那一陣偶爾會下來泥石流後老村掘地找東西吃,會遇見湊巧回去的人……老剛抬頭看一眼,也不跑,也不攻擊,低頭繼續拱,繼續吃。
共歷生死,相安無事,豬剛鬣突然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可是人如果覺得這樣自己就可以約束它,又大錯特錯,它來或走,吃或不吃,完全只憑自己高興,誰都別想左右,也別想著誘惑和親近。
它不吃這一套。
後來的日子打獵的不再來,它也不缺吃喝,就越來越多呆在山林深處。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遊客們口中的那個傳說——「幸運的人才能看見豬剛鬣」。
「可是不那麼容易拍到吧?我是說湊很近的照片。」江澈有些犯嘀咕說:「初一那天我們一家蹲了快倆小時,都只遠遠看見它一個屁股和尾巴,樹叢里甩過去就沒了……往林子裡扔吃的它都不來。」
「哈哈。」老村長和根叔倆笑起來。
一個說:「吃的早就勾不動它了,扔東西的人實在多,不過倒是另外有個辦法。」
另一個說:「走,照相機帶上,咱去老村趕幾頭漂亮的小母豬到山邊去,然後你們就等著看吧。」
……
「什麼樣的母豬算是漂亮的母豬?」
上山的路上,林俞靜偷偷問江澈。
江澈想了想,說:「這事豬怎麼看,我也不太懂啊。」
沒一會兒,他們見到了那幾頭號稱漂亮小母豬,怎麼說呢,看起來還真有點眉目清秀的感覺,都是全黑的,但是體型勻稱,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很長。
事情是怎麼回事呢?
老村長說是幾個月前,十幾里外有個山頭村子來人打小報告,說有一天晚上,豬剛鬣到他們村里,跳欄進去把他家小母豬欺負了……
欺負完甩甩尾巴就走,村民因為它的身份和體型,也不敢攔它或惹它。
「打那時候起,我們才知道原來它還幹這風流事。」老村長最後有點替茶寮神獸羞愧的感覺說。
「那原來送進去,跟它處得很好的那頭大黑母豬呢?就一直沒再見過了麼?」
其實走之前就注意過了,那頭莊縣長親手替豬剛鬣牽的大黑母豬一直沒再出現,江澈這會兒想起來,抱著僥倖的心理又問了一次。
「一直沒見過了」,老村長看著遠山,帶著幾分惆悵搖頭說,「大概泥石流那回就死了吧……後來倒是看見過豬剛鬣帶著三隻半大小野豬轉悠,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的娃。」
「哦。」氣氛莫名有點哀傷。
「後來我們就乾脆就在老村養了這麼些……」老村長指了指眼前的一群母豬,又說:「平時倒也不用專門給它趕去,它自己偶爾夜裡會來,辦完事就走。」
路子這麼野?江澈好奇問:「那為什麼不乾脆給它再送山里去啊?」
「送啊,前後送過好幾次,但是它不要,每次都給趕出來,打出來。」
「……」這麼奇葩的麼?江澈心說明明野豬是群居動物啊好像,難道野豬王是獨居的?
正困惑著呢,來解答了。
「我估計是那次傷的太深了,怕再傷一次,它不願意動真心了。」麻弟在旁接話,一本正經說出來他的分析,「所以就不願意要長久的那種,只偶爾出來打野食,風流快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