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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司獄袁勝及時發現,幾個兇手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刑部。
從漢王府侍衛的身上也受到了吹針,這件事似乎無可抵賴。
但是刑部本來就是查案的衙門,越是簡單的案子,背後的情況也越是複雜。
如果是漢王親來,他想要幹掉汪漣還有可能,因為誰都知道他是個性格暴虐,做事果斷的人。
但是讓周巽這個文弱書生來做,這件事總是顯得不是那么正常。
而且,漢王府真的有必要非要殺了汪漣嗎?
「備轎,我要去見皇上……」
這件事涉及到了漢王,說到底還是屬於皇室的家事,所以,由皇上來決斷,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劉觀匆忙趕到了皇宮,今日朱棣選擇在謹身殿處理國事。大殿外,各部匯報工作的大臣都在依次等候,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分別與眾人交流著意見。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副手,甚至有一些是中級官員,像劉觀這樣的尚書,一到大殿門口,就被翰林學士楊士奇迎了上來。「劉尚書今日為何親自奏章?」
「出大事了,楊學士請立即奏稟皇上,我有大事回稟。」
「請跟我來……」
將劉觀引進了殿內,楊士奇繞過了屏風,向朱棣稟報了劉觀來訪。
「查,給朕徹查!朕要知道,漢王不是已經圈禁,然後能派人去刑部直接殺死原告,那個周巽不過八品紀善,如何就能在刑部登堂入室!」
朱棣龍行虎步,在御駕台上來回走了兩圈,然後看著跪拜在地上的劉觀。「朕早知你劉氏父子貪腐,卻念在你父子辦事尚且利落,留下你父子性命,這件事,你若是給不了朕一個滿意的結果,就別怪朕不念舊情了!」
劉觀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行為縝密,卻不想皇上竟然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幸虧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秘密投靠了漢王,否則今日恐怕就出不了宮門。
且不提劉觀在這裡誠惶誠恐,錦衣衛里,得到了消息的紀綱卻是愜意無比。
昨日剛敲登聞鼓,今日原告就死了,這一下,不僅劉觀,就是皇上也被堵進了死胡同。
他能想像的到朱棣的暴怒,他越是憤怒,對他們來說,結果就越是有利!
因為一個暴怒的朱棣,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漢王這次危矣。
對他們更有利的是,今日漢王府紀善去了刑部,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漢王派人做的,他派人去跟汪漣接觸,這件事本來就是錯的。
漢王如今已經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了啊……
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肯定要倒霉了。
而且,錦衣衛這邊的人幾乎沒有動,讓任何人都抓不住半點把柄,現在他能愜意地在旁邊看大戲了。
暴怒後的朱棣當然也明白這件事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這個汪漣為什麼敢狀告漢王,這才是最關鍵的。
可是如今汪漣已死,這件事就再也掰扯不清了。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心情平復了下來問道:「太子在何處?」
「殿下已經三日沒有出宮了,這幾日身體欠佳,一直在服藥。」
朱棣直接否定了他。「不會是他,說好聽一點是宅心仁厚,說難聽一點就愚昧。他就是想要跟漢王爭,也不會用如此手段。」
他又問道:「太孫呢?」
「太孫殿下昨日去下馬橋農莊,至今還在查閱水師資料。」
朱棣沉吟了一下說道:「朕也許久沒有出宮走走了,擺駕,朕要去檢閱一下太孫的幼軍。」
第八十四章 工具機
下馬橋農莊可謂是距離皇宮最近的農莊,沒有之一。出了西華門,間隔不遠就是內城出城的朝陽門,向北是朱元璋的明孝陵,向東就是緊靠皇城的下馬橋農莊。
因為明皇宮就在城市的東南角,所以去朱瞻基的農莊,比進城還要近的多。
正在農莊一點點填補海軍構架的朱瞻基聞聽朱棣要來,立即讓四百軍士掃地灑水,迎接聖駕。
內監諸官無人不知朱瞻基的受寵,對朱瞻基這個太孫也是格外巴結。不等朱瞻基詢問,他們就把朱棣為何要來下馬橋的原因說的一清二楚。
對於朱棣的心思,朱瞻基自認還是摸的比較清楚的。這件事的確觸及到了他的神經,哪怕這場奪嫡大戰是他故意布置的,但是,他一定要把這種鬥爭控制在一個比較容易把控的境界。
但是,這一次的行動,有些越線了。
將漢王這件事用登聞鼓的形勢捅出來,逼得他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這對於霸道慣了朱棣來說,是一次羞辱。
不過,朱瞻基也相當肯定,朱棣在沒有抓到直接的把柄之前,絕對不會對他發脾氣。
因為朱棣是驕傲的,他就是要懲罰自己嗎,也會拿出證據,讓自己心悅誠服地認錯。
至於為什麼確定是自己,其實很簡單,因為只有自己有這個想法,是既得利益者,也只有自己有這個能力。
趙王朱高燧最近一段時間迷上了做生意,已經連續派了兩批王府屬臣進京。一支在新江口造船廠下了四艘海輪的巨額訂單,一支則奔赴江浙各地,到處採購各種在朝鮮和日本暢銷的貨物。
朱瞻基幾年賺了幾百萬兩白銀徹底刺激到了他,他已經把精力和興趣放在了賺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