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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這才似笑非笑地問道:「夾江工業區可否就是你拿出來的第二個北明山銅山?」
朱瞻基也沒有絲毫隱瞞,肯定地說道:「皇爺爺,這個工業區將會遠比北明山銅山的利益更大。那座銅山只是死物,而這個工業區,卻可以無限制地發展下去。也許十年以後,你就會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大明。」
「商人趨利。你就不怕以後人心不古,難以管教?」
「工業興國。只要我們把握住工業發展的節奏,大明就會蒸蒸日上。」
第一七五章 傳聞
永樂十四年的元宵節,因為普降大雪,今年的燈會別有一番情趣,吸引了大批的老百姓前往清涼山,九宮山,以及江南貢院附近的秦淮河流域觀賞花燈。
朱瞻基雖然也想與民同樂,但是他的出行又會動用大批的人手防禦,所以最後還是取消了這一計劃。
但是就在這舉國同歡的時候。在燈會的最後一天朱高熾組織了一幫國子監的學子們在雞籠山國子監舉行詩會,卻受了風寒。一時之間上吐下瀉,危在旦夕。
受了風寒與上吐下瀉本來並無聯繫,似乎是因為他在席間多飲了幾杯冷酒,才造成了如此後果。
一時之間,宮中氣氛緊張。而在宮城外,一股歪風邪氣也開始蔓延開來。
有傳言說是因為太孫命硬,所以才克父,造成了朱高熾一直以來疾病纏身,不良於行。
雖然是無稽之談,但是在這個時代,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相信的。
當這股歪風邪氣蔓延開來之後,整個京城都在議論,認為朱瞻基應該去寺廟或者道觀為父祈福,這才是一個孝子應該做的。
更有傳言認為,朱瞻基的命太硬,不該與自己的父親待在一起,他作為太孫,應該主動避諱其父,前往中都鳳陽,或者北平行在,這樣對朱高熾的病情才有好處。
朱棣在得知這個情況後雖然大發雷霆,但是面對已經傳播開來的傳言,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朱瞻基這幾日一直忙著處理出征事宜,然後還要在宮中伺候朱高熾,待他知道這個傳聞,已經是三日之後。
這個時候,傳言已經在整個應天府都已經傳播開了。
朱瞻基一下子體驗到了紀綱不在京城的被動,要是紀綱還在,應天府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現在的這個塞哈智,在能力上弱了不是一籌兩籌。
更關鍵的是,在他的帶領下,錦衣衛這個老虎猶如沒有了利齒,長期下來,這個機構就要廢了。
但是紀綱,莊敬,龐瑛這三個酷吏如今都不在應天府,就是想要找個得力的人手都沒有。
關於這件事,朱棣卻又不同的看法。「雖然錦衣衛現在的效率降低了一些,但是如今吏治清明,為了讓文武大臣安心,錦衣衛收斂爪牙,也有助於休養生息。」
朱瞻基很想問,沒有了威懾性的錦衣衛還是錦衣衛嗎?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這個天下還是朱棣的,他就是有不同的看法,也不能質疑朱棣的方法。
當然,他也清楚,這是朱棣故意為之,就是想通過給大臣們一個更寬鬆的環境,讓一些貪官污吏自己冒出頭來。
錦衣衛現在並不是腐敗,只是在一個溫和的領導人下面,變的收斂了許多,整個機構的框架結構,並沒有受到破壞。
只是,失去了爪牙,讓朱瞻基有些不習慣。他喜歡把一切局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如今卻變的像個聾子和瞎子一般了。
更重要的是,通過如今蔓延的傳言,朱瞻基又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這樣被動挨打可不是他的風格,他必須要知道這件事背後究竟隱藏著誰。
按照誰受益,誰主使的道理溯源,這件事對漢王是最有好處的。
然後就是朱瞻基要動兵的日本人,但是一切不能僅憑猜測,必須要有證據。
朱高熾病重,讓朱瞻基侍疾,但是朝廷準備以倭寇名義向日本幕府和個大名施加壓力的方針卻不會改變。
這件事如果是日本人主使,也不會改變大勢。
如今的大明還沒有變成廢物,想要立功的大將數不勝數,就連不少文臣也許憑藉這場戰事加官晉爵。
即使朱瞻基要侍疾,戰爭也是一觸即發。
而且在大明的日本人雖然不少,但是他們受到了嚴格的戶籍審查,想要串聯也不容易。單個的日本人,絕對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聲勢。
朱瞻基懷疑最大的還是漢王。因為如果因為這件事自己要侍疾,或者是為了避諱父親疾病,遠離京師,那麼獲利最大的就是他了。
雖然現在紀綱他們離開了應天府,但是朱瞻基的手裡還有馮小年,姜萬利,褚松等人。
對漢王府的監控,朱瞻基也一直沒有放鬆。漢王府如今留在京城的幾位典薄和屬官,都在嚴密的監控之下,這件事並沒有看出他們的動作。
這也讓朱瞻基越發慎重了起來,難道京城又多了一股反對自己的勢力?
他不怕這股勢力屬於敵對一方,最怕就是這股勢力屬於朱高熾。
「殿下,陽武侯薛祿求見。」
朱瞻基聽到錦衣衛大漢將軍的匯報,又看了看下首的馮小年等人,心中一動。「宣陽武侯覲見。」
房門打開,魁梧的薛祿裹著一陣寒風進入了這間並不大的會客室。「臣薛祿拜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