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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彬雖然跟朱瞻基並無私交,但是他是武將一系的中堅力量,所以自然對偏向武將的朱瞻基更為親近。
而英武雄壯的朱瞻基,自然也比連走路都要人扶的朱高熾更受李彬的擁護。
請了李彬坐下,朱瞻基才說道:「皇祖當初既然讓將軍來別院駐守,自然也是信得過將軍的。如今我父王身體虛弱,受不得刺激,今後還望將軍能嚴格執行軍令。」
李彬當初接到朱棣的命令,內心還有些不安。畢竟太子是太孫的父親,自己要是太嚴格,怕太子不高興,在太孫面前也落不到好。
現在聽了朱瞻基的話,他立刻明白了過來,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抱拳說道:「臣定當謹遵殿下之命!」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據說令公子李賢如今回京,還未安排職司?」
李彬心中一喜,抱拳說道:「此子野慣了,不願在京衛消磨度日,想要回西北邊軍,被臣阻擋了下來。」
「他此前在西北軍就是指揮使,且英勇善戰。只是不知道願不願意屈就我幼軍第四衛指揮使一職……」
這一次李彬立即單膝拜倒,抱拳道:「臣謝過殿下賞識!」
如今朱瞻基的幼軍要重編,三萬五的幼軍,目前只有不到七千人,要補充兵源兩萬八,而且增加的軍衛,每一個職位都被搶破了頭。
現在朱瞻基直接許了一個指揮使,李彬簡直是喜出望外。這可是未來的陛下親軍指揮使啊,十個邊軍指揮使也比不上!
朱瞻基提拔李賢,當然不只是因為要拉攏李彬,這父子兩人都不同凡響,戰績彪炳。
李賢在京城年余都沒有謀職司,恐怕眼睛也是盯著朱瞻基的幼軍。
朱瞻基手底下就缺這種一直在戰場上歷練的大將,所以也算看了李賢對眼。
現在收穫一員大將,又把李彬拉攏住。
今後這個別院,內外的信息渠道,就被朱瞻基控制住,朱高熾再想得到什麼消息,見到什麼人,都要看朱瞻基的心意。
第五十八章 東洲計劃
軟禁朱高熾當然不是朱瞻基的意思,他只是讓李彬將朱棣的命令執行的更加完善一些而已。
李彬也當然知道這個鍋絕對不能讓朱瞻基來背,他今天敢讓朱瞻基背鍋,他們豐城侯李家的命運也就完蛋了。
所以他即使要重新肅清防衛,也不是從今日開始,他必須要找一個藉口,以此為契機將防衛變的更加嚴密。
朱瞻基不在乎李彬會怎麼做,他只在乎結果。
朱高熾是他父親,他沒有辦法直接對付他,但是可以對付他身邊的人。只要斬斷了這些人的信息渠道,朱高熾就變成了一個聾子,瞎子。
現在,就看李彬這個老將,在政治上敏不敏感了。
從別院回到下馬橋的時候,天就已經暗了下來,他沒有在下馬橋耽擱,帶著羽林衛直接進了朝陽門。
城門道裡面已經被肅清,不管是進城還是出城的百姓,沒有跪下,只是蹲在了道路兩邊。
在這些人群中,兩個身穿錦袍的中年顯得格外顯眼。
朱瞻基的馬匹馳到近前,兩人一同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朱瞻基看了看笑容滿面的孟瑛,將目光盯在了有些不安的易信身上。「跟著入宮吧!」
自有護衛讓出了兩匹馬,兩人跨身上馬,跟在了朱瞻基的後面。
皇宮位於應天府的西南角,進了朝陽門還有連續兩道城牆和城門,東安門和東華門。
入了東華門,朱瞻基在瓮城落馬看了看天色,距離皇宮關門還有一個時辰,足夠他跟兩人敘話了。
三月的天氣已經不冷,朱瞻基也不想在黑暗的屋子裡跟他們說話,就帶著他們來到了東宮的花園裡。
「易信,孤是有些失望的,三年了,你竟然還沒有探索到東洲的位置。孤已經給了你坐標,給了你氣候圖,你竟然到現在才探索到中途島一帶。」
朱瞻基口中的中途島,就是後世的阿留申群島。這一串長達兩千公里,超過三百個小島的島鏈,連接著從北海道島一直到北美大陸的通道。
易信這三年間,已經探清楚了北方的白令海峽,一直到後世的阿拉斯加地區,但是卻一直沒有能向南一步。
其實他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在沒有蒸汽機的時代,航行受天氣的影響太大了。
但是因為出了一個山東大案,所以朱瞻基也要敲打他一番。
易信雙膝跪下,俯首道:「臣無能……」
「你不是無能,你只是因為獲得了中連島作為家族基地,如今心思繁雜了。你倒是跟孤說說,這三年來,你究竟有多少心思放在公務上?」
雖然天氣還不熱,但是易信臉上的冷汗冒的更快了,他不僅沒有起身,反而將頭埋了下去。「臣罪該萬死!」
朱瞻基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易信,說道:「抬起頭來,看著孤。」
易信不敢違逆,仰頭望著高大的朱瞻基俯瞰著他,那張冷肅的臉龐讓他膽戰心驚。「孤不在乎你跟紀綱攀比,將伯爵府修建的富麗堂皇。孤也不在乎你大半時間都在忙著私人事務,可是你不該荒廢政務,讓山東水寨形同虛設,你不該畏懼艱險,只是坐在家中遙控艦隊出海探險。孤之所以沒有讓人拿你,是因為憐你之才,不忍你中連伯府剛建成,就此破敗。這三年,孤不在大明,未能時刻監督你,你雖有過錯,孤也願給你一個機會。你的目光不該只放在中連島那狹小的海島,也不該只放在日本,或者北地,孤要你將目光放的更遠,向東方望去,那裡還有一片遠比大明大上數倍的大陸,等著我大明去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