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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僅不是科班出身,至今為止連四書五經都讀不通順。也就是他發達了以後,才跟著秀才學認字,現在勉強能看懂朝廷公文。
一個偏遠地區的知府不算什麼,但是一個布政使,那可是後世的省級官員啊!
這樣的時候,當然大部分人都不會同意。
所以朱瞻基當著許柴佬的面,並沒有討論布政使的人選,只是贊同了他的提議,並且答應了把他的兩個小兒子安排進羽林衛學。
至於許柴佬的女兒,朱瞻基早就過了獵艷的階段,他現在的女人都分配不均了,如何還肯招惹大臣的女兒。
這又不是「禮物」,可以玩了之後扔在一邊,想起來就去臨幸一次。
所以,許柴佬高興之餘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在走的時候,朱瞻基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因為送了兩個兒子來京城就學,朱瞻基將太平坊的一棟空宅子送給了他。
這房子原本住的是戶部一位年邁的侍郎,因告老還鄉,被空了下來。
許柴佬為之大喜,他來京城也不是沒有置產之意,只是沒有想到,能被「分配」到這樣一套房子。
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套房子,更是身份的象徵。
而且,讓他一個知府住侍郎的府邸,這也表示朱瞻基本就有心讓他坐上這個布政使的位置。
這一點其他人也都看出來了,所以等許柴佬離開之後,就紛紛勸說起朱瞻基了。
他們的理由無非就是許柴佬不學無術,擔任二三品大員,實在不符合體制。
大明的知府基本上是四品,只有少數幾個地方,比如應天府府尹是三品。
但是布政使可就是最起碼三品起步,如果布政司的前面掛上承宣,那可就是從二品了。
朱瞻基說道:「我能許林三夫婦伯爵之位,能許勛貴在海外拓疆化外之國之利。這許柴佬不費我大明一兵一卒,就將江蘇大小的一塊地方變成我大明疆域,如何不能破例?」
這樣一說,其他人就登時知道朱瞻基心思已定。
其他人不敢再勸,但是解縉卻不管這麼多,開口說道:「殿下,這許柴佬也是我舊識,我並無偏頗之意。若是你封他為伯爵,封他為總督都可,但是唯獨布政使不可。此乃朝廷序列之官員,不可兒戲視之。」
見解縉這樣說,蹇義立刻說道:「殿下,臣身為吏部尚書,肩負考核百官之任。這許柴佬若是年年下等,殿下當如何自處?何況他許家在呂宋家大業大,猶如一方大豪。此等人物,還是將其列入勛貴之列更為妥當。」
朱瞻基一想也是,這許柴佬原本是一方大豪,只是機緣巧合當了知府。但是實際上,他依舊是以大家長的方式在管理呂宋。
如今朝廷既然將呂宋納入國境,讓他當一個布政使,還不如讓他當一個伯爵,這樣爵位也能繼續往下傳,還不影響文官序列的「純潔」。
這樣把思路一換,朱瞻基也覺得封許柴佬一個爵位,比給他一個官當更合適了。
於是,朱瞻基納諫如流,點了點頭說道:「諸位愛卿所言甚是,是孤想的簡單了。不過,呂宋還是我大明海外疆域,不可事事都隨本土,這提刑按察使司的職位,卻要由一熟知南洋民情的將領擔任,而不能是文官。」
這一點上,幾位大臣也不會直接反對,直接應了下來。
反正在武將系統裡面,熟悉南洋情況的人也不少,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就好了,人情還是他們的。
朱瞻基又坐了下來,問道:「下一位接見的是誰?」
「殿下,是襄陽知府俞士吉從固原派回的特使,如今固原救災已經告一段落,靜候殿下下一步指示。」
李亮有些羨慕地看著王彥侃侃而談,將固原那裡的情況跟朱瞻基介紹了一番。
這也是接見人員之前必須要做的準備,否則的話,朱瞻基什麼都不知道,見了人說出不該說的話,鬧出了笑話怎麼辦?
固原那邊的事已經發生了兩個月,該運的糧食運過去了,該救的人也已經救了。
雖然當地損失慘重,但是大多數時候,老百姓只能自認倒霉。
像現在朝廷能派人送去糧食,送去種子,讓當地老百姓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聽王彥介紹完畢,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把他們叫進來吧……」
一直到了快午時時分,朱瞻基接見了最後一個來自川西的巡撫,今天的工作就告一段落。
他現在其實很輕鬆,因為大部分事務都被分配給了各部,基本上只有大事和人事問題才會到他這裡來。
除了這些,就是軍事問題和意外突發事故的處理。就連原本的一些難以追責的刑事案件,現在也很少送到他這裡來處理。
如果連三司會審都解決不了的案件,拿到他面前來讓他拿主意,豈不是胡來。
大臣們對朱瞻基的放權也十分開心,以前的時候,不論大小事務,朱棣都喜歡插手,仿佛不這樣就顯示不出來他這個皇帝的重要。
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
皇帝只要抓住錢袋子,槍桿子,人事任命這三樣,其他的事務基本不需要事事操心。
何況,明初的這幫大臣們,還是比較盡心盡責的。
他放權,大臣們也開心。這就相當於每個人手裡的權力都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