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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在巴格達,但是在巴格達只生活了最多十五年,因為來大明,他都要走一年。而在大明反而生活了三十八年,到現在還把自己當外人。
這樣養不家的異族,即使沒有叛逆之心,要他也沒用。
他露出一絲冷笑道:「是你想賺更多銀子吧!賺了銀子,造了火槍,好反過來打大明?」
鄭和臉色一變,抱拳說道:「殿下……」
「滇國公禁言!」鄭和被嚴肅起來的朱瞻基嚇的不敢再說,臉上有些尷尬。
這個哈三上次與他一起下西洋,這次又跟上了,若是他真的犯事,他這個總兵官也有責任。
朱瞻基一下子站起身來,看也不看有些尷尬的鄭和一眼,幾步走到了還在發呆的哈三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來人,將哈三與其隨從押下去,分開審問,我倒要看看他想搞什麼陰謀詭計!」
馮小年他們早有準備,在外間綁起了哈三的兩個隨從,然後就沖了進來。
哈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來。「殿下,小民冤枉啊!」
朱瞻基冷笑道:「冤枉……好啊,孤倒想知道,你自抵達麻喇迦這大半個月的時日,與超過二十個阿訇私下會談,都談了些什麼!可不要告訴孤,你們只是討論經義啊!」
哈三一聽,登時有些崩潰了。他自認自己不會受人注意,做事並不嚴密。
朱瞻基只要把所有人抓起來,分開審訊,他做的事就根本瞞不下去。
「殿下恕罪,小民願意將功贖罪!」他慘嚎一聲,匍匐前行,想來抱朱瞻基的大腿。
但是根本不用朱瞻基動彈,馮小年和玄澄他們就沖了上來,將他壓在地板上,一團破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押下去。這些時日凡是與哈三有接觸的人,全部控制起來。孤要精確到他一分一秒與人接觸的過程!」
當哈三被押了下去,房間裡面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這個時候,朱瞻基才望向鄭和說道:「滇國公方才想說什麼?」
鄭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殿下,哈三此人應不會有反叛之心……」
「滇國公,話不要說的這麼早,孤許你參與審訊,但不可有干預行為。孤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敵人!」
鄭和立即抱拳說道:「臣絕不干涉審案,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只是盼殿下能從寬處置,畢竟艦隊也有上千大食人,他們都會在西洋有大用。」
朱瞻基不置可否地說道:「孤不會許諾,要看他到底幹了些什麼事!」
等鄭和離開,朱瞻基站在寬大的屋檐下,看著外面下起了陣雨,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是真的高興,實在太高興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尋找一個對付南洋綠教會的方案,但是卻很難下手。
大明有數十萬回民,南洋更是有無數教會中人。對這些人,打不得,罵不得。就是想要控制南洋各國,他們肯定也會在背後搞鬼。
因為他們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大明完全控制南洋,這種矛盾的對立是根深蒂固的。
對付南洋教會,也會引發大明國內回民和大食人的反對,不對付他們,總覺得如鯁在喉。
現在,朱瞻基只希望哈三能成器一點,真的有狠氣來造反,並且牽連進來更多的人。
這樣,他要對付南洋的教會,也就順理成章了!
他一直在想找個動手的理由,現在機會來了。
鄭和剛出大殿,就見到一隊咨情司的內侍,抱著一疊書籍和信件快步走向了孫林所在的小院。
他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可是查抄哈三住所的收穫?」
鄭和可以說是所有太監的偶像,從一屆太監做到總兵太監,海軍總監,滇國公,無人再出其左右。
領頭的長隨太監躬身稟道:「總監,正是如此。」
「有何收穫?」
「此乃大食文字所寫,下官正欲徵召通事譯解。」
鄭和嘆了口氣說道:「我與你們一起去。」
鄭和本身懂大食文字,雖然他不能影響查案,但是他通過這些信件,也能知道這哈三是否真的圖謀不軌。
進入咨情司的小院,孫林對鄭和也是禮遇有加,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給鄭和,讓他安心看這些信件。
只要他不毀壞這些信件,孫林不會制止他。同時,他也立即讓人與通政司聯絡,讓他們派來幾個知曉大食文字之人。
與此同時,馮小年他們將哈三主僕三人送入刑部,然後就按照咨情司提供的名單,將這些時日,所有與哈三有過接觸之人都「請到」了刑部的駐地。
這種抓捕雖然並不激烈,但是因為抓的人太多,並且大多都是上層人物,所以還是引發了舊港當地許多人的恐慌。
在這個過程中,也不是沒有人反抗。但凡是有貴族反抗,就全家一起抓,有阿訇反抗,整個清真寺的人就全部抓捕。
這種雷厲風行,絲毫不顧忌影響的行動,讓所有舊港人都感受到了不安。
施進卿得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午睡,被侍衛驚醒,一聽全城在大抓捕,立即嚇的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太孫殿下現在在舊港,如果出了任何一點差池,恐怕就是大明大軍血洗舊港的結果。
「那哈三果真叛逆?」
「縱使沒有叛逆之心,怕是也乾淨不了。這幾日他一直遊走各清真寺,私見多位阿訇和部落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