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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朱瞻基的羽林衛,因為配備了三十門火炮,還要運輸火藥,彈丸,車隊更為龐大一些。
將所有人馬編隊完畢以後,唐敬一聲令下,羽林衛居中,一萬多人馬就浩浩蕩蕩地向東進發。
當所有的人馬消失不見,天色又已經暗了下來,朱瞻基他們的艦隊也不用在擔心倭寇的察覺,就駐紮了海島沿岸。
攻擊時間是明天中午,他們明天早上開始編組,擺出圍剿陣勢也不晚。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一天的情報又送到了朱瞻基的面前。駐紮在郡守的倭寇今日又迎來了十艘千石船,按照他們的編制,等於是又增加了一千多人。
鄭和他們又在研究,該如何將這增加的兵力,化作功績。
如果是以前,朱瞻基還有些擔心唐敬他們,但是現在有了羽林衛的一千五百隻火槍,三十門火炮,朱瞻基就沒有任何的擔心了。
從冷兵器時代到熱兵器時代的過渡,不僅僅是量的變化,更是質的變化。
倭寇再兇殘,不惜命,但是當他們靠近不了對手的時候,只能成為靶子。
當大軍開始行進以後,黃淵坐在了一輛炮車上,背靠著那木製的隔板,徹底放鬆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都沒有歇息一刻。從這裡趕到郡守府外的預定區域,最少需要四個時辰,他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羽林左衛的指揮僉事趙永亮並沒有騎馬,這次預計的是海戰,船隊只攜帶了不到一百匹馬,還是專門為太孫準備的儀仗。
以他的資格,當然能去領一匹馬,不過連總指揮唐敬都沒有騎馬,完全靠兩條腿,他要是騎一匹高頭大馬,像什麼樣子!
他也不甘只是當一個指揮僉事,想要建功立業,首先就不要太特殊化。
侍衛趙乾湊到了趙永亮的身邊說道:「大人,你老也上車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路,還長著呢!」
趙永亮搖了搖頭說道:「黃守備乃軍中聯絡,一宿未眠,又忙了一整天。他趁機休息一會兒理所應該。我身為羽林衛指揮,卻不能墮了我們羽林衛的威名。此話不要再說,這點路,還難不住我……」
一名傳令兵跑了過來,行了一個捶胸禮稟道:「趙指揮,指揮使大人有請。」
羽林衛身為太孫護衛,與各軍之間的聯絡並不多。他也是第一次這樣接到來自其他軍衛的命令,不敢馬虎,說道:「還請帶路。」
羽林衛因為其特殊性,被大軍保護在中間,而唐敬在位於大軍的前半段,所以趙永亮帶著自己的幾個衛兵,一路小跑,才追了上去。
今年四十出頭的唐敬這個時候也沒有身穿鎧甲,只是著了一個青衣外袍,減輕了負累,像一個普通士兵一樣,大步向前走著。
看到趙永亮趕了上來,他停了一下腳步,行了軍禮。趙永亮本身比他低一級,現在唐敬又是總指揮,不敢輕待,連忙行了一個軍禮,跟唐敬並肩向前走。
唐敬開口說道:「趙指揮,吾今率一萬三千人,自感責任重大。如今這一萬水師,雖然過去不曾是一部,但是水師訓練方略,大致一樣,對於各部戰力,吾也能心中有數。唯有羽林衛,身為殿下親軍,本就能力超群。如今又得火器之利,戰力如何,吾卻並無詳解。殿下又吩咐攻擊陣線以羽林衛為主,所以吾特意尋汝來了解一二。」
神機營在北征時立下大功,以步兵對戰瓦剌騎兵,還占據優勢。此後傳言甚囂,只差把火器的作用給捧上了天。
而羽林衛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別的不說,光是羽林衛的衛士身高就要比一般士兵高半個頭以上,能被選為太孫的親兵,最少體力方面要比其他衛士更強。
趙永亮調整了一下呼吸,沉吟了一下說道:「羽林衛雖挑選嚴苛,訓練有素,卻疏於實戰之經驗。若殿下在此,自當戰至一兵一卒也不會後退,唯恐殿下不在,士氣難久。固,用羽林衛進行攻堅,擔任先鋒,實乃最佳安排。至於火器之用,在漠北,末將曾親身經歷,在陣地戰時,火器之威勇不可擋。末將雖不才,羽林衛雖換裝時間還短,但也戰氣如虹。」
唐敬也聽出來了趙永亮話裡面的意思,那就是羽林衛雖然威武,但是仗還是打的有點少了,啃硬骨頭,打順風仗都沒有問題,但是就怕不能持久。
唐敬也知道這種評價還算中肯,論士氣,海軍士兵是遠遠高於陸地上的士兵的。
因為陸地上的士兵打輸了還能逃,可是海軍士兵輸了就是個死。哪怕現在在陸地上打,卻是異國他鄉,如果被打散,想要回去就難了。
所以在拼命方面,海軍士兵更為勇猛。
唐敬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抵達預定位置,羽林衛自當率先休養生息,以待明日午時立功。」
趙永亮抱拳說道:「末將定當不辱使命,若不能將倭寇驅逐入海,末將提頭來見。」
唐敬搖了搖頭笑道:「打仗可不是一時意氣,縱有小挫折,但是只要戰果可喜,就是勝利。若人人皆敗即死,何來百戰老兵!趙指揮身為一軍主帥,不可輕言生死。」
這就是老將和新將的區別了,趙永亮也心悅誠服地應道:「末將受教!」
臨近午夜時分,一萬三千大軍終於抵達了位於郡守府南方兩里的一處山丘之後。
此時已經入冬,氣溫寒冷。大多數士兵都用隨身大刀在地上挖出一個坑,然後就窩在了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