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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年齡還小,手無大權,也只能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來轉變。
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這個世界雖然落後,但是正因為落後,才大有所為。
現在,他已經有了興趣。
鄭和船隊回程不過五個月,就又一次出發了。
雖然這次的主要任務是送各國使臣回國,但是在朱棣的安排下,除了人馬,船上裝滿了各種大明的特產。
這些不是賞賜品,而是貿易品。
一幫見錢眼開的太監們,那些勛貴大臣們,無不在船隊裡面夾帶私貨。
朱瞻基沒有絲毫的不滿,能讓他們想到去貿易,這就是進步。
第十三章 人心
明黃的謹身殿屋頂。一個身材瘦長,眉骨高聳,相貌冷峻,有鷹視狼顧之相的青年,此時卻正吊兒郎當地躺在大殿的屋頂翹著二郎腿。
謹身殿殿名為帝王提醒加強自身修養之意,乃是皇宮前三殿之一。
是皇帝上朝更換朝服,冊立皇后、皇太子之處。皇帝生日,節日也在此殿受賀。
如此國之重地,這個青年卻沒有半點畏懼,反而直接躺在房頂上,在這個皇宮內,也就只有太孫朱瞻基才敢這麼幹了。
宮殿下方圍了一圈錦衣衛和太監,他們不敢喧譁,只敢在前後兩處安排了多人,防止殿下一時失足跌落下來。
余先急的快要哭了,壓著聲音勸道:「殿下,快下來吧,一會兒皇上知道了,又要打奴才板子了。」
「不是為了故意讓皇上看到,我還不上來呢。不過今天真他娘冷啊!」朱瞻基理也不理,只是隔著華蓋殿,看著奉天殿那邊的動靜。
他敢爬到謹身殿屋頂,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爬到奉天殿屋頂。爬上謹身殿屋頂,最多被朱棣罵兩句胡鬧,要是敢上奉天殿屋頂,哪怕他是最受寵的皇太孫,也要挨板子了。
時值寒冬臘月,不能說滴水成冰,但是宮中的小河上面也已結冰了,躺在屋頂的感覺還真的有點不好受。
遠處的鼓樓傳來了報時的鼓點,已經午時了。不過又過了一會兒,才看到皇帝的儀仗旗從奉天殿那邊過來。
今日大朝,終於將明年二月北伐的工作都安排了下去。事情理順了,朱棣的精神都輕泛了許多。
剛下朝,卻聽到了都知監太監李謙小聲稟報:「皇上,太孫又上房了……」
「這小猴子……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
九月間,為了放自己的老師解縉出獄,朱瞻基上了一次房頂,當時可沒把宮中的太監們嚇死。
宮中大殿規格都有定製,大部分大殿高度都在十米以上。普通人就是用梯子,爬上去也膽戰心驚,但是太孫什麼也不用,幾步一跨,就到房頂上了。
當時把朱棣也嚇了一跳,為了哄他趕緊下來,答應了將解縉放出來。
「奴才不知……」
「去看看。」
看到朱棣走了過來,自己也不躺那裡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溜滑梯一樣從房頂溜到了屋檐處。
下面的人無不看的膽戰心驚,即使屋檐處,距離地面也有近兩丈高。這裡地面都是青磚,青石為基。
要是摔下來,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連命都沒有了。
玄真和一清子兩人飛掠到了屋檐下,做足了準備,哪怕被砸死,也比太孫有個好歹要強。
但是朱瞻基卻一點不怕,快到屋檐處的時候,雙腳由直變橫,來回輕搓了兩下,就在屋檐處站穩了身子。
朱棣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大聲斥道:「荒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乃大明未來之國君,豈可輕涉險地。」
朱瞻基朗聲笑道:「爺爺,我自然是有把握的,豈會因這點事就傷著自個。」
老朱家其實是很講人情味的,不是正式場合,很少用朕啊,孤啊,跟普通家族一樣,經常就是爺爺,孫兒地稱呼。
「為何又上房頂?這次你沒有老師要救吧?」
「孫兒豈會因私廢公,上次不過是看解師被冤枉,才相助一把而已。都讓開……」
下面的人更緊張了,上次朱瞻基就是一下子從房子上面跳下來,把朱棣嚇了個夠嗆。
結果朱瞻基沒有事,也沒有受罰,卻把朱瞻基的貼身太監余先給打了二十大板。
不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朱棣也不會像上次那麼擔心,他擺了一下手,下面的人立刻讓出了一大片空地。
朱瞻基從上面一躍而下,落地之時身子微弓,向前翻騰了一圈,就站穩在了地面上。
雖然是第二次看他這麼輕鬆就跳了下來,但是大多數護衛們依舊驚的目瞪口呆。
著可是真正的飛檐走壁啊!
拍了拍身上的土,朱瞻基若無其事來到了朱棣的面前,陪著笑說道:「爺爺,北征大計確定好了嗎?」
朱棣看他無事,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臨走指了一下余先吩咐:「督管太孫不力,打十大板。」
余先心底委屈不已,卻不敢有任何不滿。上次二十大板,這次變成了十大板,懲罰輕了呢!
是不是下次就變成五大板了……呸,呸,大吉大利,太孫下次不再上房了最好。
朱瞻基對著余先擠了一下眼,陪笑著跟在了朱棣的身後。「爺爺,大軍出發在即,我的兩百幼軍已整裝待發,隨時效命。」
朱棣頭也不回說道:「我已命你父王監國,你就在京城輔佐你父王吧!」